13. 你是六叔,你是三姑,你们是一家人

作品:《登仙门

    风吹树梢沙沙作响,阳光落在树上,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孔,光影摇曳。


    戚绥今瞳孔微微睁大,他看着裴轻惟,他神情异常认真,唇却微弯,好像刚才那番话不是他说的。


    “不要,他罪不至死。”


    “嗯。”裴轻惟眸色变浅了一些,“我觉得,他或许认识你。”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裴轻惟靠近了一些戚绥今,把她耳鬓的碎发拂到后面,“可以先不杀他,我派人查查他,如何?”


    “好。”戚绥今点头,“那我先去教训他!”


    戚绥今一溜烟跑了。


    她一路冲向鬼峰,这里寒气逼人,树木盘虬繁茂,林中驻扎着无数条毒蛇,一般没事的话,弟子们是不会主动靠近的。


    但戚绥今不怕,她天生对毒免疫,被蛇直接咬死比中蛇毒而死的机会大。


    她走过树林,来到主峰,门卫弟子拦住她:“干什么的?”


    戚绥今作揖:“道友好,我来寻人,你们这里一个叫宋兼的鬼修在哪里?”


    “宋兼……你找他干什么?”


    “有事。”


    “什么事?”


    “他骗了我的法器。”戚绥今随口胡诌道。


    “哦,那你动作要快点了,他今日一早向峰主告假离开了,就从这里出去的。”


    “他走了?去哪里了?”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一道清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戚绥今回头一看,正是牧净语。


    他走过来,也看见了戚绥今,随口问:“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很危险,不是炼气期能待的地方,快回去。”


    戚绥今站着不动,牧净语见状,稍微挪了下步子,挡在她前面,对守卫弟子道:“律法堂作夜失火,宋兼有重大嫌疑,还望道友如实相告宋兼的行踪,若知情不报,就是包庇罪。”


    守卫弟子抱拳:“原来是律法堂的牧大人,失敬,关于宋兼我确实只知道这些,并非隐瞒啊。”


    “好,那我去找你们峰主。”牧净语抬腿欲走。


    守卫弟子赶忙拦住他:“大人!”


    “怎么了?”


    “大人……其实我有听到一点。”


    “说。”


    “宋兼说他要回家去办事。”


    “他家是哪里?”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了。”


    “好。”牧净语料想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转身准备离开,瞥了眼戚绥今道:“别站着了,走吧。”


    戚绥今跟上去,道:“不再问问了吗?”


    “不用了,律法堂有所有弟子的身份信息。一查便知。”


    “……”


    律法堂。


    牧净语带着戚绥今走进一间很大的密室,里面灰尘都积了厚厚一层。


    这里摆放着望不到头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沧华宗自建立到现在所有的弟子名册。


    牧净语让戚绥今也帮着找找。


    戚绥今穿梭在一个个书架中,找着找着,她看见了十分眼熟的名字——裴轻惟。


    她鬼使神差地拿下来那本名册。


    翻开。


    上面画着裴轻惟的画像,画手是精挑细选会看骨的人,他们能从几岁看到几十岁,入门时虽是八岁,画上的却是成年后的模样。


    画的很好。


    跟现在的裴轻惟一模一样。


    又鬼使神差地。


    她撕下了那一页。


    藏进怀里。


    小心翼翼做完这一切后,把名册放了回去。


    “我找到了!”牧净语这时喊道。


    “来了来了。”


    等戚绥今过去的时候,牧净语已经翻开了名册,似乎已经看完了。


    戚绥今问:“找到了吗?”


    牧净语把名册递给戚绥今:“没有。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年龄和画像。”


    “怎么会呢,名册都是由专人做的呀,没有身份的人是不能进宗门的……”戚绥今翻着名册,越翻越不对劲。


    果然什么都没有。


    牧净语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听路过的弟子说的,他们聊天我顺便听到了一耳朵。”


    “是吗?”牧净语显然有些不相信。


    “千真万确。”


    牧净语看她一眼,继续道:“既然没有生平,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当年有个厉害的人物给他瞒了下来,二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觉得这个厉害人物是谁?”


    “不好说。这事得好好查查。”


    *


    不日在即。四月底的天异常闷热起来。


    裴轻惟出发在即。


    与他一同出行的有戚绥今、牧净语,还有文芙。


    几人在议事堂集合,文芙第一个到,牧净语紧随其后,最后是姗姗来迟的戚绥今。


    牧净语见到戚绥今,十分震惊:“你怎么来了?”


    文芙则很惊喜:“姐姐!”


    戚绥今不语,得意地笑笑,先落了座。


    主座上是周迹和几名德高望重的峰主。


    周迹开口:“人都到齐了。我说几句。”


    “等等!”牧净语起身,终究是忍不住了:“不是前三甲去吗?还有两位没来。还有……金朝?她也要去?”


    周迹道:“这是山主的意思,他说用不着这么多人,至于金朝道友,这也是山主的意思。”


    戚绥今见状站出来,背起手,故作深沉:“嗯……是这样的……可能是山主看我长得好看,色令智昏吧,不过我见到你也很惊讶呢——你也去吗?”


    牧净语道:“我去。她才炼气期,此番诸多危险,恐怕不合适。”


    戚绥今笑笑:“多谢关心,山主说他会保护我的。对了,你既然要走,宋兼的事要怎么查?”


    “我已把这件事转交给律法堂其他大人,他们接着查的。”


    “好的。”


    牧净语转头问裴轻惟:“轻惟,你是认真的吗?”


    “轻惟?你为什么叫他轻惟?”戚绥今腾地看向裴轻惟。


    这绝对不行!


    不管男的女的,或是什么妖什么怪,裴轻惟要是被别人抢走了,她的计划怎么办?


    她伸手指向牧净语,眼神看着裴轻惟,痛心疾首:“我明白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背着我跟别人搞到一起了是吗?”


    裴轻惟:“……”


    周迹:“……”


    文芙:“……”文芙不敢说话。


    牧净语的脸气得通红,道:“怎么说的这么难听,谁搞到一起了,我与轻惟是多年好友!还有你说‘背着你’是什么意思?你跟轻惟又是什么关系?”


    戚绥今有些心虚道:“我……我跟山主也算是故交了。”


    牧净语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这很正常,山主不是个话多的人。”


    “你说我话多?”


    “哪里哪里。”


    牧净语沉默半晌,着实无话可说了。


    周迹见缝插针,赶紧道:“诸位莫要吵了,别伤了和气,不如听我一言,刚才牧道友所说,此行诸多危险。所以我与几位长老商议了一番,提一点小小建议,就是几位身份太过显眼,可以伪装一下身份,调查起来也方便些。”


    周迹拿出几张纸,上面画着几人的画像和伪造的生平,“几位可以看看,觉得好就用,觉得不好弃了就可。”


    首先是裴轻惟:身份是沧华宗剑峰弟子,元婴期。


    金朝:裴轻惟的妹妹,结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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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净语:裴轻惟的六叔,结丹期。


    文芙:裴轻惟的三姑,结丹期。


    好……特别的伪造啊。


    牧净语大叫道:“不是,为什么是六叔?!这是什么辈分?”


    周迹解释道:“你的身份是山主爷爷亲弟弟的第六个儿子,故称‘六叔’。”


    牧净语:“……”


    “那我呢?”文芙问。


    “同理,你是山主爷爷亲弟弟的第三个女儿。”


    “……”


    牧净语道:“为什么搞这么复杂?金朝为什么只是妹妹,我们不能也是弟弟妹妹吗?”


    “这是有考究的,我特地找了宗门弟子之间有亲属关系的四名弟子,这可不容易找,正好把你们四人的身份安在他们身上了。”


    除了裴轻惟,几人都颇有些嫌弃,但裴轻惟却道:“尚可,就用这个吧。”


    “罢了罢了,我没什么意见。”戚绥今道。


    “我也没有了。”文芙道。


    “……随便吧。”牧净语道。


    最后还有一行字,是周迹写的:这四位是我沧华宗的弟子,特地奉命前来调查。小辈无状,若有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字的末尾盖着沧华宗的黑色印章。


    这张纸上面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那行字,就差告诉别人:你要是敢欺负我们沧华宗的人,要你们好看!


    周迹道:“诸位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事不宜迟,便出发吧。山主手里的地图上不仅有位置介绍,祸患也有描述。我在这里守着沧华宗,等待你们归来。”


    *


    烈日当空,一行人来到宗门口,那两只凤凰依旧栩栩如生,他们御剑起飞,各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简便的换洗衣物。


    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祸端位置在中州西面。


    一个名叫问宜宗的小宗门。


    这个宗门是一对夫妻创办的,后来他们去世,他们的儿子付览接手并掌管宗门,直到现在。


    宗门弟子只练一种法器,就是长枪。


    付览一生无妻无子,只有一个痴傻的年轻弟弟叫付良,因此,他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宗门上。


    这个祸端就出在付良身上,那天他睁开眼后,突然就清明了,变得不再痴傻,可惜这个情况只持续了几天,几天后付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几个人按也按不住,后来自己消停了之后,恢复了几天聪明,不过却再次抽搐。就这么反反复复十几次,医师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付良被关了起来,众人都以为他是疯了。


    这么一关就关了大半年,付良终于彻底消停后,身体也被折磨地如同枯枝败叶一般。


    继付良之后,某天又有一名弟子中招。


    后来,逐渐发展为两人、三人、四人……越来越多的弟子癫狂。


    付览没办法,只能把所有人都关起来,并在整个中州寻找最好的医师,可惜都未果。


    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四人奉命来此,付览早早得到了消息,站在宗门口迎接。


    问宜宗靠海边,建筑是完全对称的,屋门全部朝里,就连两旁的树都修剪的分毫不差。


    戚绥今觉得有些奇怪,以她的经验,宗门迎接客人至少要出动十个人以上,如今却只见付览一个人。


    她便开口问道:“付宗主好,只有你一个人来吗,其他弟子呢?”


    付览是个很严肃的人,他瘦削形似竹竿,眼睛却异常突兀的大,鼻孔朝外,厚嘴唇。


    就像一张脸上所有的五官都是凸起的。


    他道:“弟子们在修炼,就不让他们来了。”


    牧净语道:“付宗主,我听闻这里的弟子都擅使长枪,正好我也会,等哪天有空可否让你们这里的弟子跟我比试一番?”


    付览点头:“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