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王大发如此一说，李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能再不要脸一些么？


    用过的袋子？


    注射器？


    你踏马去找村长，不是有句话‘有困难找警察’，村里有困难你去找村长啊！


    李玄一把将王大发扒拉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子到现在都还是个初哥，你以为跟你们这些没追求的一样，吃饱了就知道站起来蹬？


    偷偷回到家，再次盘坐在苏瑶面前时，她已经入定了。


    次日晨，吃完了早饭，李玄独自进山了。


    灵儿被留下来保护着苏瑶。


    昨夜的那个老头子周横，让李玄不得不防范一二。


    再次站到薄刀岭上，李玄惊讶地发现，黑风谷沟底一丝白雾都没有。


    肉眼可见的谷底，竟然是一条山涧。


    奇怪了，昨天我跟灵儿一起还来过此地。


    今日怎么就变了样子。


    在脑海的记忆深处搜寻一番，黑风谷沟底还真是今日的样子。


    仍然有些不信的李玄，迈开大步很快来到了黑风谷底。


    放眼望去，哪里还有一株珍稀药材？


    大路货到时不少，桔梗正在灌木丛里开着紫色的小花，百合的白色小喇叭迎风频频点头，柴胡的对生叶子苍翠欲滴……


    灵参呢？


    文王一支笔呢？


    还有那些粗壮如手指的骨碎补呢？


    李玄站在沟边的巨石上，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管它呢！


    既然来了，就先把这看到的采些回去再说。


    一小时后，他的两个布囊已经装得差不多了。


    早知道我带几个蛇皮口袋来，他摸了摸腰里仅有的两个蛇皮袋子，颇有些郁闷。


    “沟底有泉水？下去喝点顺便瞅瞅看。”


    瞥了一眼沟底，李玄突然有些迫切了。


    听爷爷说过，这条沟叫做黑风沟，一直往上延伸至卧龙山深处，怕是有百十里。


    出口就是武山市武江的卧龙镇。


    黑风沟里的水，从卧龙镇注入武江。


    抓住沟底边的青藤，他下到了沟底。


    一股清澈的泉水，潺潺地从黑风沟上流下来。


    随着沟底的岩石地势。时而潺潺慢洇、时而汹涌奔流、时而飞落瀑，端的是千姿百态。


    好在现在是炎热的夏季，细小的瀑布在黑风沟下方百米开外。


    李玄的蹲下了，捧起清洌的泉水喝了几口，口腔里瞬间溢满了淡淡的清甜。


    “要不往上走走看看？”


    李玄自言自语道，看了一眼黑风沟上游，好奇心越来越强。


    “咦！这沟底边的石壁上方，竟然还有金线莲……”


    大喜过望的李玄紧走几步，抓住灌木枝条，爬上了二米多高的沟沿。


    湿润、散光的岩壁上的腐叶中，白净粗壮的茎干上，长满了“肉嘟嘟”的金线莲叶子。


    互生的肥厚叶片上，金色的细丝在褐色腐叶映衬下，格外的惹眼。


    粉白的小花，给铺满腐叶的灌木丛，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大大小小的布满了整个灌木丛，矮的刚刚钻出半尺厚的腐叶，高的都有一尺多了。


    “发财了……”


    李玄定睛看了看，这条黑风沟边，怕是已经成了两条金线莲带了吧。


    将那些普通药材塞进了蛇皮袋后，李玄开始采收金线莲。


    采大留小，让它们发挥出长期效益才行。


    不足一尺高的，没有盛开两朵白花的全部留下。


    李玄的两只手飞快地忙活起来。


    越采越让他心惊，沿着黑风沟往卧龙山延伸，不到二百米，两个布囊都已经塞不下了。


    这才仅仅是黑风沟这边，对岸的沟壁上的灌木丛里，貌似比这边还要多。


    看看金线莲的市场行情，毕竟“有北有被虫草，南有金线莲”只说。


    点开手机，李玄当场傻眼了，卧龙山里根本没信号。


    只能作罢的李玄，休息片刻，放弃了深入黑风沟的打算。


    以后还要继续往上采药，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爬上了黑风沟，往回走时，他忽然想到了昨日收集巴戟天的地方。


    那儿应该还能找到吧！


    凭借着有些恍惚的记忆，他穿过了一里多路的灌木丛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平淌。


    野猪王犁过的土堆，还历历在目。


    在翻起来的泥土中，甚至还剩下一些小个的巴戟天根茎。


    今天再看时，翻起来的土壤里，还有若干的手指粗细的柴胡。


    昨天高兴的竟顾着捡拾巴戟天了。


    李玄嘴角抽了几下，将昨日的战场又重新打扫了一遍。


    就在他打扫得差不多时，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灌木丛。


    风裹着枯草碎屑掠过荒原，李玄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立起。


    他的视线穿透八十米外，轻轻晃动的灌木丛，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是啥？


    大狗。


    这里怎么会有大狗。


    卧槽！


    那是一头头肩高近一米的红毛野狼，蓬松的鬃毛在晨光中泛着铁锈般的光。


    正像尊雕塑般伏在枯枝间，唯有微微抽动的鼻翼暴露了它的呼吸。


    红毛公狼的前爪深深扣进土里，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涎水顺着锋利的犬齿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湿痕。


    它死死盯着李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食肉动物特有的、冰冷的审视。


    它在衡量眼前猎物的反抗能力，在等待最佳的突袭时机。


    空气骤然凝固，连风都似被这股威压逼停。


    只剩一人一狼无声的对峙，在旷野里拉满了危险的张力。


    “狗东西，有种过来呀！”


    很快冷静下来的李玄，“嗖”的一声，抽出了腰里刀架子里的开山刀。


    这狼的个头也太大了一点吧？


    李玄目测了一下，高达八十公分，体长近二米了。


    这踏马还是狼吗？


    不对，看着个头一定是个狼王，它肚子下的那根肉瘤一把都攒不住了。


    既然是狼王，一定不会只有一只。


    心念急转下，紧盯着狼狼王的李玄，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将后背对准了空旷之地。


    狼亦黠矣！


    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些狡猾的物种，可不跟江湖豪杰似的，跟你搞什么单打独斗。


    阴死猎物才是它们最狠辣的招数。


    可惜只有一把开山刀，而且还是一把爷爷留下的老掉牙的刀。


    远处的红毛公狼，并没有一跃而起的攻击，只是冷冷的紧盯着李玄。


    就在它长长的红色头一缩之时，李玄大吼一声动了。


    “呔……”


    整个人高高跃起，如悬空而下的苍鹰，风一般往公狼扑将而去。


    破旧的开山刀在艳阳下，划出一道冰寒的光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