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蝴蝶效应》 江让跟着村委慰问老人的视频发布后,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冲上热搜,唯二的点赞甚至是班觉和彭东的账号,急得两人双双找上门去。
刚从央吉家回来的江让,恰好在小溪边撞上了他们俩。
班觉一把攥住他手腕:“哎呀,小江啊,那个视频莫得人看咯,咋办嘛。”说罢,使劲扯了扯彭东的袖子,眼神里满是催促。
彭东赶紧接茬:“怪我,没敢@江老师,怕是流量起不来咯。”
江让一眼看穿两人的双簧,推开院门:“先进来喝杯茶。”
听见老伙计的声音,达瓦卓玛走出库房,围裙里兜着两个烤的焦香的红薯:“吐司老爷,你莫不是闻到味道来的哦。”
班觉急得直摆手:“莫闹莫闹,讲正事呐!”他哪有心情吃什么烤红薯。
“村长,先进屋吧,喝杯茶,慢慢讲。”江让的声音里听不出急缓。
班觉和彭东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哎呀,咋个还喝的下去茶哦。”
江让估摸着班觉应该是把他答应帮着村里拍视频的事情往上头报了,才会产生“数据焦虑”,现在视频没激起水花,交不了差,所以才找到了自己;只是这事儿,他不好表现的太在意。
见江让不搭话,班觉干脆背起双手在院子里打起转,嘴里“哎呀哎呀”地直叹气。
最后还是彭东硬着头皮开了口:“让哥,要不麻烦您转发一下那条视频?”这才是他们俩此行的目的。
“这不是才第一天嘛,不急,咱们再等等。”
“等不到咯的嘛,我把事情都给县里头说咯。”班觉终于道出实情。
江让抿了抿唇,抬手用掌跟捋了捋耳发,好半晌才开口:“要不这样,咱们再等一天,如果明天还是没人关注,我再转发,如何?”
得到这个承诺,两个人双双松了口气,班觉仍不放心地再三确认,直到江让给出明确的时间节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时还不住地回头叮嘱:“说好了哦,明天哦!”
目送两人走远,江让转身回到堂屋。
他坐到火塘边,一边用火钳拨弄火苗,一边拨通了Lydia的电话:“视频发了……嗯……你安排一下……”
正在卫生间刷鞋的从一一,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堂屋没开灯,卫生间的白炽灯却亮得晃眼,他不可能没察觉里头有人,却还是毫不避讳。
当初那些关于她的热搜,是不是也像这样,一个电话就轻易改变了她的命运?
想到这儿,她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鞋刷在网格鞋面上来回摩擦。
达瓦卓玛把烤好的红薯端进堂屋招呼道:“吃饭咯,吃饭咯!”
从一一关了热水,迅速擦干净洗手池,钻进厨房,摆放碗筷。
江让则揭开锅盖,盛菜舀汤。
三个人齐齐落座,桌上摆着的三个蘸水碟,两个是带辣椒的,只他面前那个没有辣椒,他心头一暖:“阿依,我明天要去央吉家给牛打针喂药,忙完就去帮您做奶渣。”
“又是你们单位安排的工作哇?”达瓦卓玛挑了个滋滋冒油的红薯递给江让,糖汁顺着焦皮往下淌。
“是,剧组安排的。”江让接过红薯,撕开顶端的焦黑,又转递给从一一:“尝尝,这个保准儿甜。”
从一一正蜷在小板凳上,闻言筷子尖一顿,米粒从碗边簌簌落下,她微微侧身,假装没看到。
江让索性把红薯放进了她碗里:“晚上再抽空帮我捋捋台词?”
从一一掀起眼皮剜他一眼,满眼写着“不乐意”。
男人勾勾唇角:“你白天忙着学习,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是吧?”
听他似乎是在威胁自己,她把筷子狠狠插进红薯,又“啪”地扔回江让碗里,眼神里满是不屑。
“诶,咋回事哦,小江是哥哥的嘛,咋这么不懂礼貌哦。”老太太用筷子敲敲碗沿,一激动,筷子“当啷”掉了一根。
江让眯了眯眼,这臭小子,从第一面起就跟自己不对付。
啧,还拿不住你了!
达瓦卓玛起身往灶台去冲洗筷子,一边走一边说:“小江哦,你莫放在心上哦,娃娃小,不懂事。”
江让倒是不恼,又重新拿根烤红薯放到她碗边:“阿依,您放心,我好歹是做哥哥的,怎么会跟弟弟计较呢。”
弟弟?
听到这个称呼,从一一眉梢猛地一跳。
他在叫谁?自己吗?
这人眼睛长天灵盖上了?
“你说啥子诶?”她把碗往桌上一墩,震得蘸碟里的辣椒油都颤了颤。
看她满眼的不可思议,江让无奈的摇头:“好了好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说罢,特意压低音量:“逗你呢,不会拆穿你的。”
从一一眯起眼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豹子:“你喊我啥子诶?”
“我多少还是长你几岁,叫声弟弟不算占你便宜吧?”他不急不慢,又给她夹块儿肉。
话还没说完,她的筷子也“啪”地放到了台面上。
江让缩回手,无奈地撇了撇嘴:“你这孩子...”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我都给你搭这么多台阶了,怎么还跟个小野马似的尥蹶子?”
从一一低头看看碗里的肉,又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冲锋衣的胸口,平平整整,确实看不出什么曲线,但也不至于被认成男孩吧?难怪他总叫自己“臭小子”,原来是真把自己认成了个“小子”!
最后她气鼓鼓地把那块肉也夹回了江让碗里,力道大得差点戳破碗底:“蟒得很!”(笨死了!)她咬牙切齿地扒饭,把碗沿磕得叮当响,活像要把某人的脑壳当木鱼敲。
从灶台回来的卓玛阿依,没听清江让的话,只是看这两个孩子又开始拌起了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就纳了闷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就处不到一块儿呢:“吃肉,吃肉。”说着往江让碗里夹了块最肥美的牛肉,像是在安抚受委屈的小羊羔。
吃罢晚饭,江让主动收拾了碗筷到水槽边洗碗,卓玛阿依站在他旁边,他洗干净一个,就接过一个沥沥水放进橱柜。
本来想着他一个大明星,在城里住惯了的,来这儿肯定觉得什么都不方便,自己受了班觉的嘱托,要好好儿照顾他,没想到江让住进来以后,烧火、洗碗、挤奶一个不落,不仅没有架子,还勤快的不得了,真是个好孩子。
“阿依,您坐着看电视去,我一会儿就过去陪您。”
“乖娃娃哦,阿依给你削个哈密瓜,十一走县城头买回来的。”
“十一买的?”这臭小子还真去县里了?
他瞄了一眼正坐在门口看书的人,那本《傲慢与偏见》已经翻到了尾声。
感受到他的目光,从一一偏过脑袋,视线才一交汇,就迅速撇开。
“******。”(十一在屋头哦。)
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达瓦卓玛放下手里的哈密瓜迎了出去。
从一一起身让出道儿:“江央阿依。”
“**。”(乖乖哦,在看书呀。)江央是索朗的阿依,两家人虽然不是亲戚关系,但一直走的近。
达瓦卓玛看老姐妹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猜到是索朗寄回来的:“**。”(娃娃给你寄的吧,你又拎过来。)
“**”(索朗寄什么都是寄双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央阿依把索朗寄的补品放到坐床边上:“**。”(这次种的茄子,黄瓜,豇豆全都长的好,你先吃,我过两天又摘新鲜的过来。)
卓玛阿依翻出塑料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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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豇豆:“**。”(是比上一茬的好,饱饱满满的。)
“***。”(翻了土,又去挑了好多粪水。)
两个老姐妹只要坐到一块儿,就总有说不完的话,从田里的菜,到地里的牛,到今年少雨,恐怕雨季会推迟;直到江让端来切好的哈密瓜,卓玛阿依才想起这茬儿:“***。”(差点忘记了,这是住在我家的小江。)
“小江,这是江央阿依。”
“阿依好。”江让笑着问好,用牙签插了两块儿瓜递给两位老人。
江央阿依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不免感叹生的可真好,她活了一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小伙子:“***。”(你家这个娃娃和卓嘎家那个不太一样。)
住在卓嘎家的是林可妍,光助理就带了两个,不是嫌床板硬了睡不好,就是嫌饭菜味道吃不惯,住进去之前,给卓嘎一家说的是当家里多了个女儿,带着她同吃同住,让她尽早适应这里的生活,结果呢,除非有镜头,否则她和卓嘎一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卓玛阿依会意的点点头,她早就在村委的老树底下听其他人说过了,所以才觉得江让是越看越好:“***。”(你来的时候小江正在洗碗,他还帮我做酥油,他还会炒菜,味道还不错的。)
看两个老太太满眼的笑意,从一一忍不住瞥了江让一眼,心想这人有两把刷子,才来没几天就把阿依哄的眉开眼笑了;洗碗做饭,洗衣服放牛,这些事情不过是她的日常,怎么到了江让那里,就成了值得夸奖的事了。
江让特意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了一些,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分界线,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意外地惬意,如果没有手机上突然弹出的“江让鸭王”热搜词条的话。
他狠狠按灭屏幕,妈的,这么恶心的词条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十一,索朗说他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又招了两个人,这个月给我的生活费都多了五百块,等我赞到年底就一起还给你哈。)自己的孙子能够在北京立足,多亏了从一一,所以江央阿依隔三差五就会往家里送点儿自己种的蔬菜,孙子寄回来的钱她也没有用处,全都攒着呢。
“***。”(江央阿依,您这膝盖最近还疼得厉害吗?)从一一轻轻捏捏江央阿依的膝盖,高原上的女人,一辈子弓着腰背挤奶、打酥油、背水,经年累月下来落下一身的病痛,不是膝盖磨得变了形,就是腰杆再也直不起来。
“***。”(贴了膏药就不痛了。)
“***。”(贴膏药治标不治本,还是我陪您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医院,有膏药就可以了,不痛了不痛了。)
“***。”(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索朗都还的差不多了,您要是为了省钱就不去医院,等过年索朗回来又该跟您生气了。)
“***。”(索朗在外头打工不容易,起早贪黑的,再说他都这个岁数了,娶媳妇、买房子哪样不要钱?我咋能乱花他的血汗钱。)
观念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从一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让江央阿依如果再有痛的走不动路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给自己,自己会陪她去医院。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塘里牛粪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坐床上江让的呼吸声,他一手枕着头,一手放在肚子上,睡的沉稳,呼吸绵长而均匀,就连卓玛阿依给他盖了条毛毯都没能吵醒。
从一一取下覆面,揉了揉发闷的脸颊,这天天戴着的面罩快把她憋成恐怖分子了,但目光扫过熟睡的江让,又下意识把面罩拉了回去。
万一被他看见真容...
谁知道这个精于算计的明星,会不会把她的脸也变成热搜上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