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莫清冉在秦知聿面上没怎么品出。秦知聿几言几句下来，莫清冉清楚自己甩不开他了。


    铃兰木不在手中，前方毅然黑成一片，莫清冉走在前方。


    秦知聿若有所思地慢步在后。看出莫清冉找着什么，秦知聿道：“叶师妹在找什么？”这一路过来已经被他收刮了干净，麒麟果是没有了。


    莫清冉：“找妖兽。”


    妖兽？


    “叶师妹找妖兽做什么？”莫清冉若是想要夺得千门大会第一，刚刚袋中的麒麟果已经足够。


    【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莫清冉对此极其无奈，转身停住，莫清冉问道：“秦师兄刚刚所言可是真话？”


    “自然。”本剑尊一向不说假话。


    “师兄即说要护你，自然是真。”


    莫清冉轻吸口气，随和许多。


    “师妹希望秦师兄少问些问题，跟着师妹就好。”


    这大意下来是嫌弃秦知聿话多了。秦知聿皱了皱眉，他前世被捧惯了，成为剑尊后何时受过这样的指教。劣气显露出半分，想起还在莫清冉面前，秦知聿低声道好。


    他自然不是对莫清冉有意见，只是从前那小子讲话那样没头没尾，莫清冉也没有这样直言说过，这位不可一世的知聿剑尊心生不服，小声重复过一句：“师兄知道了。”


    他如此这般，倒搞的像莫清冉欺负了他一样。莫清冉思考片刻，从袋中拿出先前莫揪揪没吃完的璃茉果。


    “秦师兄吃吗？”


    秦知聿皱了皱眉，虽然不喜还是接过。


    “师妹只带了这个，秦师兄不喜欢的话，扔掉就好。”秦知聿吐掉果子的事情不过几日前，莫清冉自然知道秦知聿不喜欢。只是单单半枚便可灭掉几分怀疑，是好事一件。


    经过这个插曲，两人同行走在路间。


    莫清冉当然不是找妖兽。那处水域既然可以在一夜间形成秘境，想必秘境与外界更有出口。她需快些找到那点突破口，在七日间调查清楚预言谷有何玄机。


    密林郁郁葱葱之后，莫清冉见到半片沼泽地，脚步加快，她飞身落在一侧树间。秦知聿不紧不慢到树下靠住，专心致志地盯着树影间那人。


    视野开阔许多。


    片刻，莫清冉问：“秦师兄可发现什么了？”


    有吗？秦知聿唤出阙阳，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阙阳在手心发出荡荡声响提醒着什么。发觉到这个，秦知聿神色中闪过不耐。


    啧，这小子怎么如此麻烦。


    没听到回答，莫清冉翻身下树绕到古木一侧，“秦师兄。”


    秦知聿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的师姐被他咽下，秦知聿填了舔唇。


    “……师妹。”


    “秦师兄可发现什么了？”


    秦知聿有些迷茫看向四周，那位刚刚在干什么？不会只顾着看师姐了吧——


    耳边一动，秦知聿凝色道：“呼救声。”


    果真，莫清冉扫向不远处的沼泽地。刚刚听到的那半点呼唤不是她幻听了。


    秦知聿将阙阳握回手心，剑端一敲，古树下结界的光华亮起。秦知聿自内走出界外，叮嘱道：“师妹待在此地就好。”


    莫清冉看着罩住自己的结界，秦知聿说的保护自己就是如此？眼见秦知聿转身就要离开，莫清冉喊住他。


    “师兄。三清不能一个人待在这。”


    她不能让秦知聿一个人去。


    清楚莫清冉不是害怕，秦知聿摇头，再次肯定道：“师妹待着就好。”先前与薛书文那几招不过故意使然，他并没有师姐想得那般差劲。


    “师兄。”


    品出秦知聿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莫清冉飞身上树间坐下。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打算暴露身份。


    渐渐地，日光透过树梢照在身上，莫清冉望着天边那轮初阳，有些不太确定秦知聿离开了多久。不久前听过的呼救声也不见了。


    不再等待，莫清冉翻身到结界处，


    “恒诀、破。”


    玄剑在界中快速划过几道剑影，随着树影间落下几片绿叶，莫清冉闪身到沼泽地间的那处密林中。


    古木环抱古木间，晨雾如乳白色的薄纱在这片水泽地周围穿过，空气中弥漫的土腥气令莫清冉屏住了呼吸。视野往上，瞧着每棵树间挂着的紫色麒麟果，莫清冉将视线收回在脚下。


    密密麻麻的脚印一路顺着树影往前。


    古木的阴影与灌木融为一体，莫清冉的身躯彻底落在树影间。突然，旁边的枝木勾住莫清冉半边衣角。直觉般，她同木叶中那双猩红的双眼对上。


    秘境内妖兽众多，莫清冉认不出是什么，她不敢盲目再动，屏息凝神间，那双眼睛缓缓扭头爬向前方。


    瞧着它走远，莫清冉再次随着脚印前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莫清冉停在一处水洼边。


    密密麻麻的脚印不见了。


    葱郁的山林在此处忽然划出巨口，这道天然的石门高达数丈。顶上垂挂的绿藤蔓牢牢扒在石壁上，越往深处，光线越弱，最终被黑暗完全吞没。


    不再犹豫，莫清冉跃身上去。她本以为是块平地，可身形猛然一坠，所料不及的失重感袭来。莫清冉快速将剑一横。剑光闪烁间，顺着恒诀划出的剑痕，莫清冉落到地上。


    黑夜间，莫清清冉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在石壁中越发响彻。使出两张明符，莫清冉终于看清这处暗洞长什么模样。


    并非暗洞，莫清冉看向远处那道石块上铺着的落叶，目光一聚。


    像谁住过。


    她缓缓靠近石屋内。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莫清冉转身想要原路返回，发现先前那条暗道不见踪影。


    这下，这间屋子不再寻常。既然是有意引导此处，想必出口也在这间石屋内。莫清冉将那堆枯叶扫落，落叶三两下地像平常一样铺在地上。


    石屋内除了这点装饰再没有什么，莫清冉直觉般在石块上趟下。这样的动作有点傻气，莫清冉没什么表情地睁眼，转身观察石块四周。


    石壁旁边一侧半块石头突得太过不同，莫清冉抬手干脆按下。原本稳稳当当的石块飞快反转一侧，莫清冉摇摇晃晃中，双手抓紧边缘。


    旋身速度愈来愈快，瞬时，莫清冉迎面落在地上，因为这个意外，她脸色发白得厉害，意识模糊中，她抬头看向四周。几座红木馆在四面八方摆得工整，听清这边发出声响，另有几人持剑前来。


    一眼认出是谁，秦知聿跑向莫清冉身边。


    “师妹。”


    “叶师妹——你怎么也来了！”


    闻花笑飞身落在莫清冉身边，秦知聿落后半步到另一边站好。瞧见莫清冉脸色白得厉害，他狠狠皱起眉头。


    闻花笑顺手拉过将莫清冉转了一圈。她刚刚掉下来，可休息了好一阵，就叶三清这身板……


    “师妹掉下来时有哪里受伤没？”


    “我无事。”　莫清冉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灰，看向对面礼道：“顾师兄……这位仙友。”莫清冉瞧着此人，莫名有几分眼熟。


    顾沉雪和齐凤青缓步前来，几人碰面，一人拱礼，一人颔首。


    此洞有几分不对，秦知聿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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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让师妹待在原地就好，你怎么还跟了过来。”


    莫清冉清楚秦知聿是担心她，可怎么能如此那般？同门弟子久久不归，她也要一直像个缩头乌龟般待在原地吗？莫清冉仰头婉言：“秦师兄，三清不是菟丝花。”


    【秦师兄不能如此照顾我。】


    未尽的话在莫清冉心中补全，秦知聿听完面色一变，有些磕磕绊绊道：“师妹，我不是那样想你。”他怎么会那样想莫清冉，师姐又怎么可能是那般，莫清冉哪怕是天上的星宿也只会是最亮的那一颗。


    难得看见秦知聿露出吃瘪的模样，齐凤青哼笑一声：“秦师弟也有今日。你不是一向只在莫师姐面前装得半分乖巧？”


    原本因为刚刚那点尴尬气氛，顾沉雪已经转身看向四周，此时听见莫清冉名，扭身看过来。


    “齐师兄这是何意？”不着痕迹挡住半分莫清冉视线，秦知聿看向对面。


    其余四人齐齐看过来，齐凤青仰头抱臂，反问一声，“难道不是吗？”


    这两人一来一往，恰似吃了炮仗。闻花笑“哈哈”笑过两声，找借口道：“莫师姐在玉静门本就受人尊敬，我们每人都很喜爱她……”话到最后去，闻花笑咬住后槽牙，不敢听自己说了什么，怎么越描越黑了。


    视线半转，顾沉雪审视过秦知聿，料及并无半分威胁，他微笑附和道：“那位莫仙友剑法了得，顾某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此言一出，另外四人视线再次聚在顾沉雪身上，君子站如竹，温润如白玉，他眉头一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仙友当得如此喜爱。”


    秦知聿瞥了一眼对面，慢慢转身站回莫清冉身边。他因为齐凤青刚刚的话心虚地厉害，可耐不住心上半点争意，秦知聿低声打听：“师妹觉得顾沉雪如何？”


    其余几人已经将话题放下离开，莫清冉不太明白秦知聿为何还要好奇这个问题。


    “秦师兄，我的观点很重要吗？”


    “很重要。”


    他这声回答来得太轻，传到耳边便不见了踪影，若是旁人恐怕会再让秦知聿说一遍。可莫清冉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认真思索片刻，莫清冉回道：“师兄待人温和有礼。”


    不过平常一句。秦知聿却下意识注意到她喊的那声师兄。秦师兄、齐师兄，和师兄。


    师兄是不一样的。


    莫清冉从前独独叫薛书文师兄，如今怎么连顾沉薛也叫？是不是同自己叫她师姐一样，师姐也觉得师兄是特别的？


    他这边胡思乱想，莫清冉等他回话已经喊过几声，又没听到回声，莫清冉扬声又喊：“秦师兄？”


    心口泛酸得厉害，秦知聿短短回过神。应过莫清冉一句，她转身迈向那边探寻地方的几人。


    秦知聿话尽了，莫清冉也转身三步做两步草草看过周围环境。先前待的那个石屋除了几口红木馆再没什么，顺着石壁走过，一个躲不开，莫清冉同后退的闻花笑撞到一起。


    “哎呀、对不住。”闻花香扭身看过来，“师妹？你不待着休息，在看什么呢？这些小事，我们来做就好啦。”


    “闻少主，这可是人骨？”顾沉雪捏着块白碎石不太确定地往近处走来，他举得太高，莫清冉退回几步想站远点看。


    察觉到她动作，顾沉雪体谅道：“这位师妹不必害怕，师兄我拿远些就好。”


    他边说边往远处退，莫清冉叹口气。


    【我只是想站远点看。】


    手心被突兀放进一物，莫清冉扭头看向站到身边的秦知聿。秦知聿缓缓解释半句：“这也是刚刚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