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很爱她,对吗?

作品:《听万物心声后,我成了疯批王爷的白月光

    她可以听见周围所有物件的心声,它们都在瑟瑟发抖。


    【主人生气了……】


    【好可怕的占有欲……】


    【这个女孩要碎了……】


    就连池子里的水,也在不安地翻腾着细小的波纹。


    【快进来又快出去,你们不要在我的世界里打架啊!我只是个无辜的池子……我好怕……】


    她的手脚冰凉,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反抗?拿什么反抗?拿头吗?


    跟一个视人命如草芥、情绪价值为负的封建帝王谈人权,我怕不是活腻了,想提前预定地府一日游。


    在萧烬那不带任何情绪的注视下,林书书最终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缓缓地,背过身去。


    指尖颤抖着,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外衫滑落,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然后是中衣。


    当最后一层蔽体的衣物也离开身体,初冬的寒气立刻包裹了她。


    她赤裸地站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将自己完全浸入温热的池水中。


    水汽蒸腾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身后那个男人的轮廓。


    她听见了水流的声音。


    【她在哭,但眼泪流向了心里。】


    【她的心好冷,比我这池底的王爷陈年老泥还要冷。】


    【她在发抖……她在怕……不,她不是在怕,她是在恨。】


    林书书闭上眼,将头埋入水中,又猛地抬起。


    她用最快的速度,用最粗暴的力道,反复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仿佛要洗去的,不只是那点兰麝香。


    更是从穿越开始就刻在灵魂上的身不由己。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皮肤都快搓秃噜皮了。


    身后,衣物破空声响起。一件宽大的玄色中衣砸在池沿上,溅起水花。


    那是萧烬自己的衣服。


    布料上,带着他清晰的体温和凛冽的气息。


    “穿上。”


    又是那种口气。


    林书书从水中站起,拿起衣服。


    宽大的中衣套在她身上,几乎垂到脚踝,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被他的气息、他的衣物,彻彻底底地包裹。


    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这是一个人形枷锁,宣示着所有权。


    他将穿着他衣服的林书书,再次带回了书房。


    他没让她回角落罚站,而是指了指书案旁的矮榻。


    “坐那。”


    林书书顺从地坐下。


    他回到案后,重新坐下,却并未看那些兵法卷宗。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那个被他的衣服包裹着的小小一团。


    他似乎很满意。


    那种烙印上专属标记的满足感,让书房里那些原本惊恐的物件,渐渐平息了下来。


    “从今天起,”


    他终于下达了一个新的命令。


    “整理我所有的私人物品,编纂成册。”


    林书书的心,猛地一跳。


    私人物品?


    那意味着她要触碰他的一切,他的过去,他所有的伤痕与秘密。


    这压力很大啊!


    “没听见?”


    萧烬的声音冷了下来。


    她回过神,垂下眼帘:“是。”


    他没有再说话,指了指书房最里侧的墙角。


    那里,靠墙放着一只黑漆描金的巨大樟木箱,箱子上扣着一把沉重的铜锁。


    林书书走过去,蹲下身。


    【别碰我……别碰我……】


    铜锁在她靠近的瞬间,就开始发出恐惧的嗡鸣。


    【我锁着主人的过去,那些比血还疼的过往……】


    她试着抬了一下,箱子纹丝不动。


    “王爷,奴婢没有钥匙。”


    她回头,声音平静。


    萧烬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随手扔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林书书捡起那串钥匙,试了几次,才找到正确的那一把。


    “咔”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掀开了沉重的箱盖。


    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


    一股混合着尘土、旧皮革与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全是“老物件”,放在拍卖会上估计能值几千万。


    一顶顶部凹陷、边缘带着豁口的头盔。


    几卷已经泛黄开裂的羊皮地图。


    一件肩胛处被利器划破,露出里面棉絮的破旧软甲。


    还有一把断了弦的旧弓。


    林书书沉默着,转身从书案上取来新的竹简与笔墨,重新在箱子旁跪坐下来。


    她伸手,第一个拿起的,是那顶破旧的头盔。


    刚一摸到,各种混乱的噪音便涌入她的脑海。


    【好险……就差一点……主人的头就要像个烂西瓜一样碎掉了……】


    【是阿越将军……是她把他从马背上推了下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致命的一枪……】


    林书书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将头盔放在一旁,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下:“玄铁盔,一顶,顶部有凹痕,疑为重击所致。”


    她的字迹工整,记录的内容客观,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然后,她拿起了那件破损的软甲。


    【好疼啊……这一剑……几乎刺穿了主人的肺……】


    【血……好多血……阿越将军把自己的战袍撕下来,按在他的伤口上,她哭着说,萧烬,你敢死我就敢跟着你一起死……】


    林书书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她放下软甲,继续在竹简上记录:“牛皮软甲,一件,左肩破损,有陈年血迹。”


    她的动作,像一架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


    拿起,感受,记录,放下。


    她拿起了那把断弦的旧弓。


    【我好想她……好想她温热的手掌握住我……好想再跟着她一起,射穿敌人的咽喉……】


    林书书面无表情地写下:“铁胎弓,一把,弓弦已断。”


    心中却是暗暗吐槽。


    【什么鬼,跟女孩子一起射穿敌人咽喉。】


    箱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她对那个名为阿越的女将军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


    一个骄傲、强大、热烈如火的女子,一个能与萧烬并肩,甚至能为他挡下刀枪的女人。


    箱子快要见底了。


    在最底层,一堆杂物的角落里,她摸到了一个很小的东西。


    她拿了出来。


    那不是武器,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只是一个用最普通的桃木,雕刻而成的小小平安符,雕工粗糙,看得出是出自外行人之手。


    也许是因为被摩挲过太多次,平安符的边角已经被磨得十分圆润光滑。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平安符的瞬间——


    【阿越……别走……】


    【求你……别死……】


    林书书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平安符,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要拿不住。


    她缓缓抬起头,隔着氤氲的空气,看向书案后那个沉默的男人。


    他一直在看她。


    从她打开箱子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看见了她拿起了什么。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不是那个暴戾的疯子,也不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王爷。


    而是一个……失去了心爱之人,只能抱着旧物,在回忆里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过去那些委屈和不甘,都变得有些可笑。


    她慢慢地,慢慢地攥紧了手里的平安符。


    “王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


    “你……很爱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