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书和阿越

作品:《听万物心声后,我成了疯批王爷的白月光

    “林姑娘。”秦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书书猛地回神,抬头看向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


    “王爷的睡眠,比他的命还重要。”


    秦风看着她,缓缓说道,“安神香若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姑娘,好自为之。”


    林书书用力地点了点头,抱着盒子,对着他深深一福:“奴婢……明白。谢秦统领。”


    秦风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挺拔的背影很快也消失了。


    空旷的听雪阁前,只剩下林书书一个人,和她怀里那只牵动了所有人神经的紫檀木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背,一阵阵钻心的疼。


    她一瘸一拐,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快步回了自己那间偏院小屋。


    劫后余生。


    她走到妆台前,从自己那个小小的包裹里,翻出一瓶自己用零碎草药配置的烫伤膏。


    清凉的药膏抹在手背上,稍微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痛楚。


    她看着铜镜里那张苍白而陌生的脸,心中一片混乱。


    萧烬……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把她推到卢婷婷面前,让她当众受辱,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


    可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派秦风送来了这个“恩典”,用这种方式,将她从卢婷婷的磋磨中摘了出来。


    他给了她一巴掌,又给了她一颗甜枣。


    他让她负责安神香,是将她与他最脆弱的时刻捆绑在了一起。


    睡梦中的猛虎,比清醒时更加危险。


    林书书打开了那个紫檀木盒。


    里面并非她想象中的香料,而是一堆原始药材。


    茯神木的木块,晒干的合欢花,还有几根形态奇特的远志……


    每一样,都散发着清香。


    他不是让她去点香,他是让她从头开始,为他制香。


    【好久没出来了……外面的气味好杂……那个女人的脂粉味好难闻……】


    【快,快把我们配在一起……我们能让主人睡个好觉……】


    药材们发出急切而纯粹的“心声”。


    林书书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倒在干净的帕子上,她的手指抚过那块最大的茯神木。


    【上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是在战场上……血……好多血……】


    一丝极其微弱、属于过往的记忆片段,从茯神木上传来。


    林书书的心猛地一颤。这块木头,竟还残留着战场上的记忆?


    她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凭借着自己身为中药学硕士的专业知识,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些药材。研磨,过筛,调配……每一个步骤,她都做得无比专注。


    这不仅仅是在完成一项任务,更是在寻求一种自救。


    她必须让这香起到作用,让萧烬那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得到片刻的舒缓。


    只有他好了,她才能活。


    夜色渐深。


    林书书捧着一个新制的熏炉,再次来到了那座令人压抑的书房门外。


    秦风已经等在了那里。


    “王爷今夜处理军务,情绪不稳,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他言简意赅地交代,


    “你就在门外守着,一个时辰后,若无异常,便可离去。”


    “是。”


    林书书将熏炉放在门廊下,用火折子点燃了里面新制的盘香。


    一股与她之前所制略有不同,更加沉静悠远的木质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花草气息,顺着门缝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便退到廊柱的阴影下,安静地垂手侍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书房里,一开始还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偶尔压抑的粗重呼吸声。


    一刻钟后,呼吸声渐渐平稳。


    半个时辰后,连翻动纸张的声音都消失了。


    整个烬园,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


    往日里,这个时辰的书房,总会时不时传出东西被砸碎的暴怒声响,让所有下人夜不能寐。


    而今夜,却静得……让人心安。


    秦风一直紧绷的脸上,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松弛。他


    看了林书书一眼,眼神复杂,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秦风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林书书躬身行了一礼,正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嘶吼,猛地从寂静的书房内爆发出来!


    秦风脸色剧变,瞬间拔刀,一脚就要踹门。


    “别!”林书书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臂,“王爷只是在做噩梦!你现在进去会惊扰到他!”


    秦风的动作顿住,他回头,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安神香会让人的神思沉入最深处,平日里压抑的梦魇,反而会因此而发作。但……但只要熬过去,就会好了。”


    林书书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几乎是她从药材“心声”里得到的一种直觉。


    秦风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放下了脚。


    两人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书房里的动静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剧烈。


    有重物被撞翻的声音,有男人痛苦的喘息,还有……一些如同呓语般的哭喊。


    林书书鬼使神差地,将耳朵贴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她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能将这个不可一世的战神折磨至此。


    在那些破碎痛苦的呜咽声中,她终于捕捉到了被反复呢喃的音节。


    “书书……”


    “书书……别走……”


    "阿越……"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秦风的手臂。


    阿越又是谁?


    “你听见了。”


    秦风忽然开口。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想要说“我什么都没听见”,可是在秦风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锐利眼眸下,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可笑。


    她只能低下头,沉默,便是默认。


    廊下的风吹过,带着新制安神香那悠远沉静的木质气息。


    “忘了它。”


    秦风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天晚上,你没来过这里,也没听见任何声音。王爷只是睡得很好。”


    他在给她下达一道必须执行的军令。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


    林书书用力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奴婢,明白。”


    就在这时,书房内的动静,渐渐平息了。


    秦风紧绷的肩膀,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他没有再看林书书,只是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林书书如蒙大赦,甚至不敢多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提着裙摆,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偏院。


    “吱呀”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为什么那个疯男人在梦中会喊自己的名字啊。


    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碰巧做了几件事,让疯男人不在那么痛苦而已。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林书书浑身一僵,警觉地抬起头。


    这么晚了,会是谁?


    “林姑娘。”


    是秦风的声音。


    他来做什么?灭口吗?


    林书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扶着门框,慢慢站起身。


    “……秦统领?”


    “开门。”


    门外的声音依旧简短而冷硬。


    林书书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拉开了门栓。


    月光下,秦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一个冰凉的小瓷瓶,塞进了她的手里。


    林书书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是一只质地精良的白玉瓷瓶,触手生凉。


    “这是……”


    “王爷赏的。”


    秦风的语气依旧生硬。


    “上好的烫伤膏。王爷说,别影响了制香。”


    又是王爷赏的。


    又是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