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雅心跳漏了一拍，离开时，那种紧张感，宛如坐上宇宙飞船。


    忙完小宝的事，第二天，她就去打听到了老太太的病房。


    进入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区。她手捧鲜花，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老太太躺在床上。


    透过窗户，阳光洒在老太太脸上，莫提雅将花束立在床头，花香四溢，格外温馨。


    她惊叹自己居然如此大胆，竟敢掺和宋延明的家事。但她控制不住去做，毕竟与宋延明有关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老太太仿佛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看到窗前站着的小姑娘，语气亲切和蔼：“你就是那天扶我的孩子？”


    “您好，我是莫提雅。”她慌忙转身，礼貌微笑，“我来看看您，希望您现在感觉好些了。”


    老太太笑看着眼前的莫提雅，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我那儿子，要是有你一半有心就好了。”


    莫提雅猛猛摇头，从包里拿出新鲜的水果，她坐在木椅上，一边给老太太剥皮，一边说：“您的儿子一定记挂着您，只是工作太忙了。”


    说着，她将果子喂给老太太，抽出红包，“宋总给得太多了，奶奶，我觉得我不该收。”


    老太太推拒着，感激地笑了笑，“给你了就是你的，你值得。我那儿子一天到晚的忙来忙去，飞来飞去，可是说到底，赚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倒是希望他能多陪陪家人，自从我家老头子走了，我就一直是一个人。”


    也许是这种寂寞被她捕捉到了，莫提雅不禁泛起一丝同情。想起了莫东远和梅雨鸽。他们还不知道，她竟然远离了自己的父母，跑到别人的母亲这里来尽孝。


    就在这时，门外吵吵嚷嚷。


    一阵急促脚步声从门缝中传入，听起来人的非常多，似乎声音越来越近，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头顶。


    只听几个护士恭恭敬敬地喊道：“宋总，您终于来了。”


    声音参差不齐，却十分清晰。


    莫提雅一怔，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手足无措。


    而旁边的老太太却格外开心，她笑着说：“我儿子来了。来，你也见见。”


    莫提雅心中一紧，突然害怕地发抖，腿都软了。


    她紧张地环顾四周，随即说：“奶奶，我可不可以去厕所躲一下？”


    “为什么？”


    “听说宋总是个厉害的人，我……怕生。”


    看着少女紧张的样子，老太太笑道：“孩子，你怕什么呀？他不会吃了你的。”


    尽管如此，还是指了指床边的帘子，“那你躲到帘子后面去吧，那里有个柜子，是空的。别让他看见你。”


    莫提雅迅速躲到帘子后面，入目是宽敞的阳台，右手边是个不起眼的空心衣柜，她按住门框，撑起上身，钻了进去。


    想到老太太刚才说“他不会吃了你的”，莫提雅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心想：他没少吃……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


    “大姨，您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金胧跟着宋延明进入病房，将饭盒打开。


    老太太显然很开心，“胧儿也来啦？”


    过了一会儿，大概看到了金胧身后的男人，她声音微弱，却按耐不住喜悦，“延明，你回来了。”


    宋延明简单“嗯”了一声，随后吩咐护士给老太太换药瓶，又询问病情的最新进展。


    护士却说：“目前老太太的病情控制住了，主要是精神颓靡了些，如果宋总能多陪伴一下，那是最好的。”


    金胧蹲在地上，从运来的箱子里拿出保健品，双手占满了，“大姨，您看，这些都是表哥买的，专门给您补身子的。”


    看着那些保健品，老太太叹了口气：“吃这些管什么用，我这病……”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宋延明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


    金胧：“哥，你在想什么？”


    宋延明：“这屋的布局不好，怎么还关着窗帘。”


    正说着，就要去拉窗帘，结果一个不小心，咚地一声，似乎是柜子被推倒了。


    宋延明贴着窗帘边缘走过去，突然蹙眉，疑惑地问：“妈，这里面是什么？”


    哐啷——


    一声碎响。


    “哎呀延明，你快去病房，一定要找医生！”老太太碰倒了玻璃杯，掉落在地。


    宋延明瞬间慌了神，走到母亲床边，“妈！你怎么了？！”


    只见老太太扶着额头，声音急切，也不说哪里痛，嘴里不停地哎呦哎呦着。


    刚才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但是老太太抓着他的胳膊，“快去！叫医生！必须是我的主治医生，其他人不行！”


    金胧眨眨眼，余光扫了一眼窗帘，随即说：“哥你赶紧去吧，大姨这里有我照顾呢。”


    宋延明没辙，只好离开病房。


    然而他不知道，此刻莫提雅正躲在窗帘后面，揉着被他踩伤的手，尽管疼痛难忍，但她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


    金胧和宋延明在病房呆了两个小时。


    等他们走后，老太太问莫提雅：“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莫提雅小声回答：“我……我是他的人。”


    老太太听后一脸惊讶：“啊？”


    莫提雅连忙解释：“我是他的员工！但是，我怕他解雇我，奶奶，我真的很想帮助宋总，很想留在他身边，可是又害怕犯错，如果我犯错了，他就不要我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就因为这个？”


    莫提雅点头。


    老太太轻拍莫提雅的手，安慰道：“孩子，你还那么年轻，哪有不犯错的？”


    莫提雅头更低了，老太太继续说：“别太紧张，就算犯错了，也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关键是要从错误中学习，延明是个好领导，他会理解的。”


    “谢谢奶奶。”


    “乖孩子，你是上海人吗？”


    莫提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不是。”


    “那很辛苦吧，父母不在身边。”老太太并没有因为她不是上海人而歧视她，只是说，“奶奶也想经常看到你，但是不想你太累，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莫提雅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不辛苦，如果宋总忙，我可以经常来看您，只是，您千万不要告诉宋总我来过，好不好？”


    老太太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您别问了。”莫提雅的声音颤抖，明显是不安的。


    老太太也没有勉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莫提雅时不时都会来VIP病房，为老太太整理床铺，调整枕头，喂饭喂水，陪她聊天解闷。


    这天，莫提雅给老太太倒水时，好奇地问：“奶奶，您和爷爷年轻的时候，是自由恋爱吗？”


    闻言，老太太笑得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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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年轻的时候我和老伴儿走在街上，大家都说，这两个人，天仙配。”


    莫提雅很诧异，“这么幸福？”


    她确实很难想象，宋延明这种人，居然是生活在父母相爱的家庭里，令她叹为观止。


    “一开始，老头子不中意我，我就缠着他腻着他。”老太太回忆起往昔，嘴角上扬：“我们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连电话都很少，那时候就是写信，每次见面，都像是过节一样。”


    莫提雅听得入神，不禁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决定结婚的呢？”


    老太太的瞳孔里闪烁着光芒：“我们是上帝预备的人，这么多年都在一起，早就不可分割了。”


    -


    几天过去，宋延明终于发了一条微信——


    ［文案写出来了吗？］


    莫提雅有些迟疑，犹豫半响，才回复：［已经写出来了］


    宋延明没有多说，只是推送过来一个名片。


    ［不用发给我了，直接加这个人］


    莫提雅加上联系人，复制自己的文案，还有调出拍摄好的视频，发给了过去。谁知她精心撰写的文字，却遭到了对方的严厉批评，几乎被吐槽地体无完肤。


    莫提雅瞬间抓紧头发，内耗感扑面而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心宋延明会看不起她。其实她心里明白，即使她不主动说出来，宋延明也不会对她抱什么期望。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她打电话给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在上海兼职，遇到了很多老同学，需要多呆几天。最后，原地躺在床上，躺了三小时，刷了三小时的视频。


    有一天中午，老太太在午睡。


    莫提雅在病房的厕所里，正准备要走，却意外撞上金胧突然来访。


    还好没有被发现，她立马反锁门，趴在门缝偷听。


    “大姨，表姐和雨桐还没回来吗？”


    “你表姐谈恋爱去了，雨桐还在巴黎，回不来。”老太太的声音传进来：“胧儿，跟大姨讲讲，你表哥这些年，有没有遇到过合适的对象？”


    金胧温柔回答：“没有。”


    老太太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他。你姨夫在他十八岁那年去世了。那是在高考的前夕，我们没有告诉他这个噩耗，怕影响他的考试。他考完试后得知真相，整个人都崩溃了……”


    金胧轻声安慰老太太：“大姨，表哥现在很成功，他一定已经释怀了。”


    “释怀？”老太太道，“你还是不了解你表哥。”


    听着老太太一字一句，艰难地说：“你姨夫为了给他送准考证，半路被车撞了。那车主的身份……”


    她看了金胧一眼，没有说下去。


    老太太哭了，“那时候我们穷，惹不起，不敢出声。这件事也被造假成意外事件，责任全部推给我们，后来一问才知道，肇事人当时喝酒了，才导致的车祸。”


    金胧有些绷不住了，“大姨……”


    “父亲走了，延明质问我们为什么不说实话，害得他没有看到父亲最后一眼，我们能怎么办呢？”


    “治病需要钱，而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更不能耽误他考试……延明当时非常崩溃，现在想想，大姨都在心疼。”


    突然，她的手攀上门把手。


    发出咯噔一声。


    金胧很敏感，立马站起身，“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