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紫袍(下)

作品:《金华风月[女帝]

    “李叔,你怎么慌慌张张的?不是进宫去了么?”顾清晏才起了不久,跟着几个姐姐布置年宴玩,便见着李明珠慌慌张张进门来——李府没得马车,惯来是租车行的车,他昨日入宫几个时辰未归,马车自然是没等他,他是坐宫车回来的。


    “我……我没事……”他犹自惊魂未定,脚步还有几分踉跄,跌跌撞撞往正院走。


    昨夜里半夜出栖梧宫,迎面撞上车驾还以为是哪位后宫公子受召,可那、那车帘半撩开,里头说话的声音分明是……分明是王琅!王琅是先帝侍君,虽有风闻他本是今上求娶的侧君,但名分已定,他如今再夜访皇帝,毫无疑问便是……李明珠不敢再想,他正面撞上皇帝与先帝侍君幽会,还不知后头如何处置。


    他走了几步,忽而又想起来似的,回头道:“今日除夕,我们去天香楼买一桌席面,也不知定不定得到,娘子们辛苦半年,总该用些好的。”


    “那怕是难呢,”如蓝笑道,“往常陛下年节下想吃些天香楼的吃食也未必能买着,往往令法兰切斯卡大人排上好几个时辰才能有。奴等在府上备了些菜肉,便做些家常吃食吧。”自从收养了顾清晏,李明珠府上也雇了两个帮厨小厮,平日里只在饭点帮厨些许,只是这两日年节也回家去了,今日年宴倒须府上人自己筹备。


    “你这妮子,何曾下过厨。”长宜瞋了如蓝一眼,“昨日宫里来人说了,今日陛下赐饭,命咱们随娘子入宫去吃年宴,大人也一并更衣了晚间入宴去——咦,大人怎换了身衣裳?晚间入宫去没得公服可怎生是好?”


    “昨日在栖梧宫里不慎打翻了茶杯,这件衣裳是燕王殿下借的。”李明珠敛容道,只是公服却没得替换,若真要入宫也不合礼数。


    “既是在陛下处换的衣裳,想来陛下也不会追究,”长宜温声道,“大人只管这一身原样入宫便是,想来大人的公服陛下已叫拿去浆洗了,年后回官衙前便能送回来。”


    “是,若能如此是最好不过了,”李明珠叹了口气,“只是我未曾备下替换公服,只怕是得紧着买一身备用。”


    也不知那点微薄存银够不够。公服要求赤色纱罗,衣料并裁缝又是数两银。今年因雇了两个帮厨并顾清晏的衣食住行已是多了好些开销,这下再做公服只怕存银要见底。


    “大人,依奴愚见……”如蓝悄悄压低了声音,“您怕是不必备这公服。”小妮子神神秘秘笑起来,“您瞧瞧您的乌纱帽可在哪呢?”


    李明珠这下如遭雷劈——他的幞头还在宫中!今早生怕再撞上王琅与皇帝,他几乎是逃出了宫来,自然是连幞头也忘了。他怔在原地,瞪着眼愣神了半晌,才听见如蓝接着道:“陛下既未差人送来幞头,想必另有安排呢。”


    能有什么安排,莫不是革职?


    “大人何事如此惊慌?奴是要恭喜大人呀,只怕陛下要给大人升官呢,大人再升可就是紫袍贵人了,瞧您现在这身紫衣裳,不正好是个吉兆?”如蓝笑嘻嘻的,却反被长宜打了一下:“没大没小的妮子,就是欠管教,这等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这要是还在宫里你有几个脑袋能掉?”


    “这不是不在宫里嘛,姑姑好人,别说与陛下听呀。”如蓝冲顾清晏扮了个鬼脸,惹得顾清晏咯咯直笑。


    “是,是,”李明珠恍然回过神来,“娘子切莫妄议……陛下圣断不好揣测……我晚间随顾娘子入宫去再求见陛下吧……”也不知这一见皇帝还要不要他活命,她定早知晓他私情,不过假作不知,先以立后事触怒了她,如今又当面撞破她与王琅,万一她心生介怀……李明珠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须入宫往见一面才是。


    既是为取回幞头,也须得……也须得再与她商议些许。李明珠忽而笑起来,今日除夕,他怎还想着公事,该是庆贺年节才是。昨日还听如意提起宫中也早早备下了小宴,想来皇帝今日也不愿听那些繁杂琐碎。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又另叫上小厮出门租马车去。


    除夕宫宴是宫里小聚,惯常只有近支宗室并侍君,顾清晏教皇帝拎去身边坐了,李明珠便没得合适席位,只得与侍君列于一席。


    “我记得你。”阿斯兰浑身不自在,过了半晌才挤出来一句,“去年从宫外回来,是你来车上上奏。”


    “是,公子记得是。”李明珠也如坐针毡,这殿里没得给外朝臣的位子,是皇帝另指了下首的位子与他,连阿斯兰也只得排在他下手,“臣曾与公子同车。”


    阿斯兰也是同样没话找话:“……我看到皇帝在看你的折子,今天早上,写的是赋役。”阿斯兰顿了一拍,他忽而记起去年这时候她随手拿的也是这个人的折子,总是这个人的折子。


    李明珠心下一惊,皇帝已经与他分享前朝政事了么?这位公子无论如何总是外族,怎能教他干政?下次要与皇帝上谏才是。


    他心不在焉,阿斯兰便也不再与他搭话,只在宴席后半段见皇帝先离席才预备离开。李明珠见宴席散去,也立刻起身离席,欲带顾清晏飞速逃离这是非之地——皇室家宴,他一个外臣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端……”皇帝见他已半只脚离了宴桌,轻轻垂了眼帘,才又笑道,“端仪,朕着人送你们出宫去。明日一早是正旦朝贺,端仪早些休息的好。”


    他不愿留在宫里。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又叫法兰切斯卡驾车送人回府。


    “然后你就放跑他了?”妖精从背后环抱过来,“你怎么没把李明珠扣在内间呢?”


    皇帝在妖精手背上一拍:“你怎么说话呢!都和你似的,说爬床就爬床?”


    “行,李明珠不一样……那不是死守规矩么,”妖精被这一拍,赶紧换了个地方,重新握在皇帝腰侧,“这又不影响他做他的官。”


    皇帝没接这话。当然不影响,甚至若他是个知情识趣之人,见皇帝有意不论自己如何想法都会半推半就,以期平步青云。


    但他不是。昨日,今日,两次他都选择了逃离,在皇帝尚未出言时及早逃离不多停留,她也只得另叫人赐菜赐银与顾清晏,作出一副仁德恤下的明君样子。


    实则是将那点子不可告人的心思藏在所谓赏赐背后罢了,这算哪门子的明君。


    皇帝微微垂下眼帘,却忽而眼前一暗。


    “嘘,放松。”


    是妖精捂上了她的眼睛:“放松,不要再想了。你不该想这些。”他轻轻蹭了蹭皇帝耳尖,吻过她后脖颈,才将手放下来。


    然后捂住她口,一翻身压下来。


    皇帝骤然被偷袭,一口咬在妖精手掌上,手肘狠狠顶在妖精肋间,竟是使出一招里门顶肘。


    “哎……!”妖精皱起眉头,忍不住哼哼唧唧,“别咬我啊……”


    “你别突然来这么一下啊……!”皇帝也是一般咬牙切齿把妖精捂嘴的手扒下来,压低声音,“不然我何必忍不住咬你呢!”


    “都有准备了多没意思……”妖精好大不快,却碍着当口说不出话来,忍不住一口咬到皇帝肩脖颈上。


    不好。


    一丝腥气不意飘入妖精鼻尖,他全身一紧,将皇帝锁在怀里,一翻身将人压在床板上。


    他背后束发带散落下来,一时间皇帝视线里只剩下他金沙似的头发。


    像是被野兽锁定了。皇帝挣扎几下,发觉妖精纹丝不动,才反应过来他半分言语也无。


    帐内只剩下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像是野兽暴起前的低鸣。


    暗影铺陈,重压鬼魅般绵密压下,将人困锁在肌肤与床帏之间。


    无法逃离。


    “法兰切斯卡……”


    好热。


    皇帝仰起头,总算从如瀑金发里寻见一丝缝隙得以喘息,“法兰切斯卡……”


    妖精没有回应,


    尖牙蹭过后颈,燃起一阵酥痒。


    是妖精叼起了一块后颈肉。


    是野兽的标记。


    皇帝奋力伸出一条手臂,刺破了金发合围的囚笼,却转瞬便被捞了回去。


    无法逃离。


    金囚笼绵软柔和,其中却只有闷灼,无边的闷灼,禁锢猎物筋骨与气息,不得逃脱。


    无法抽身。这妖精一旦失控无人能阻止。她身边养的不是一条漂亮的狗,而是伪装出人形的野兽,是不知名的自然之灵。


    皇帝咬牙闭眼,只觉察妖精垂下头来一寸一寸吮吻过后颈耳鬓,最后才停留在颊侧。


    “法兰切斯卡……”她轻轻唤了一声,听见妖精喉头滚出一声低鸣,手臂收紧,压了全身重量伏倒下来:“景漱瑶……景漱瑶……”


    他恢复了。皇帝总算松了神,预备起身透两口气,却教妖精自背后锁了腰。


    “你别走……等一会儿……让我缓缓……你别走,让我歇一会……”


    皇帝浑身发软,索性便也瘫在榻上:“你哪根弦搭错了……”


    她费力在妖精臂弯里翻了个身,发觉妖精满面通红,双眼迷离,眼帘半遮半闭,浅水蓝的琉璃珠子如真泡在水里,惊得猛然推开妖精。


    他全身肌肤皆是涂了胭脂似的通红,只剩下头发还是如常颜色,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背上。


    “你……”


    “我没事……”妖精声音细细的,藏在喘息里显得绵长沙哑,“不小心咬出血了……控制不住……”他勉强拉起嘴角笑了一下,“咬你了吗……”


    “咬我颈子,”皇帝没预备放过去,“你给我看看留了牙印没有……”她翻了个身背对妖精,“你这下真成狗……”还没说完,皇帝便觉背后一热,原来是妖精贴了过来。


    “没有牙印。”妖精吻在先前叼过的后颈上,双唇轻轻磨过那点红痕,摩挲得又热又痒,“这不是作刺青标记……”他蹭起脸来,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只是不小心尝到你的血……躁动了一会……”


    “我差点喊不住你,以为我要成我朝第一个死于马上风的皇帝了……怪没脸的还。”皇帝啐了一口,“下次别咬了。”


    妖精疲累已极,声音渐细渐弱下去:“不会了,不会的……”


    没过几日,皇帝陛下遣了狗往送衣服。这回李明珠的公服是尚服局内人赶制了出来,妖精本没细看,到李明珠府上打眼一瞧却发现有两件外袍。


    一红一紫,内配青袍。


    皇帝特意嘱咐了,不许驾宫中的车,要么去外头租车,要么走过去。妖精“啧”了一声:“真是麻烦。”却还是选翻墙做了梁上君子,以至于跳进正堂时候将如蓝吓了一大跳:“大人!好歹走个正门!”


    妖精耸耸肩:“景漱瑶让我躲着人的。”


    “躲着人也不是这么躲啊!”如蓝放了手里事情,“陛下是有吩咐?”


    “倒也不是……送衣服来的。”妖精将衣裳随手往茶桌上放了,左右张望起来,“李明珠不在?”


    “今日上元,李大人一早与姑姑们去市集上采购了,只我与顾娘子看家呢。”如蓝叹了口气去收包裹,一拆开便瞪大了眼睛,“大人……这……这是紫袍公服啊……您别是把自个儿的衣裳拿错了吧,李大人得穿红的。”


    “我哪能呢,这是景漱瑶叫送的,我可没拆开看过。再说我哪来的公服啊,素面儿的也不好看啊。”妖精赶忙摆手,自己也凑近去看,才发现里头是两件外袍一件衬袍,“啊,给李明珠升官吧。也是,李明珠这下再不升官也不行了。”


    他将锦盒一合,“收起来吧,就当没看见。”


    “没看见怎么行……李大人胆子小,本来进宫几天都吓得什么似的,这下还不成了兔子?”如蓝瞋了一眼,又凑近了妖精,压低声音道,“张尚书要辞官啦?”他是陛下表兄,以陛下的脾气怎么也不能亲自罢他的官,只能是自己上书致仕。


    “没听说。哎呀我说你就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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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妖精捂着耳朵转身就走,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你别乱说啊,当心被景漱瑶知道了给你一顿板子。”


    “知道啦,”如蓝抱起锦盒便往后院走,半点要送妖精出门的意思也无,“大人早些回宫去吧,陛下等着呢。”


    “如蓝那妮子是给惯坏了,连这事也来打听。”皇帝好笑,“思哥还好端端做着他的尚书呢,这事要传到张家只怕思哥晚上睡不着觉了。”她招呼妖精坐去下首,“明日再宣端仪来议事吧,思哥的事约莫到三四月,晚了些。”


    “你真觉得张允思要辞官啊?”妖精抓了一把杏仁,一颗一颗往嘴里丢,嚼得满口碎渣,说话也咕嘟咕嘟的。


    “管他辞不辞呢,我给端仪弄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就行了,旧朝宰执常设十几位之多以图制衡,我朝削除冗官不予平章事,这先例却也可以自我而起。后头有要紧事予端仪,他长居思哥之下不大便宜。”皇帝轻声叹气,“明日一开了朝会,又是一堆折子等着我了。”


    头里的就是选秀和立后。理由与前次李明珠所言相同,无非就是燕王在丧期,燕王鳏居不吉不宜行祭祀云云。年前便已有许多折子上表了,到明日开笔只会更多。唯一好的一点是沈子熹总算不敢劝立后,只好说今年该选些新人入宫分忧,没了领头的,剩下这么些人成不了大气候。


    自然了,他自己幺儿现下当着后宫权呢,他再提立后那不是按着皇帝喊他老丈人么,他是着急立储又不是着急掉脑袋。


    皇帝敲了敲桌面,忽然冒出一句:“你说我明日上朝宣布一下立阿斯兰为后,他们是不是就不敢再提立后了?”


    俗话说得好,若想关掉一扇窗,首先便要说堵上一扇门。皇帝正敲着桌面觉得很有些可行,外头棉帘却“砰”地一声砸落下来。


    她往外探头,便见着阿斯兰那张脸上摆着一副不知所措神色。妖精一见他杵在外间,“啧”了一声赶忙溜了。


    “呀,我开玩笑呢。”皇帝招手叫他来坐,“不至于让你再挨骂的。”


    “……你……你不该用这种事情开玩笑。”阿斯兰无言了许久才沉着声音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皇帝倾身过去,勾在他颈子上笑:“哦……你当真啦?”


    她眨眨眼睛,阿斯兰一时怔在原地。


    过了半晌,终究是阿斯兰在四目相对中垂了眼帘,轻声道:“……我不会。”


    就像中帐大可敦不可能是中原女人,中原皇帝的皇后也不可能是外族人。


    “你要娶谁和我没关系。”他听了两年的骂,再不懂中原人那些勾心斗角也早晓得了,皇帝越表现得喜欢他,那些臣子越要反对他。


    她是以此为乐,甚至还借此发落了几个看不顺眼的臣子,哪有多少真正的宠爱。


    “现在这样很好,我们每天都见面。”阿斯兰坐下来,轻车熟路握了皇帝脚踝来,将她一双脚塞到自己袍服底下取暖。


    皇帝半躺在榻上也不老实,脚在阿斯兰腰腹周围踩来踩去半天落不下来,还故意不时蹭过脐下,弄得阿斯兰频频闪躲,不得不寻了个话头引开她注意力:“我听说你今年要选男宠。”


    “选什么,不选。”皇帝一个翻身不想听这事,脸埋进软枕,连带两只耳朵都捂在里头,“我没钱,养不起,不选。宫里不许提这个。”


    不对,她骤然反应过来,怎么这小子也来问:“你怎么也问这个?”


    阿斯兰于是也有些尴尬:“我……我问问。”


    皇帝两眼一眯总觉不对劲:“是不是那个待诏年前与你打听了?”


    官场上总有些人想旁敲侧击探听圣意,从阿斯兰这里寻口子也不奇怪。他想得少,待诏随口提一提这事探探他态度也属容易。


    “没有……他不讲这个,每天只教诗词文书。”


    这么听话?皇帝按住阿斯兰手背:“半点不讲么?连礼法也不与你讲授?”


    阿斯兰想了想道:“提了一句三年一选,说今年又该筹备着了。”


    对,就是这个。皇帝没放过他:“你怎么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问了选秀的事。”阿斯兰一脸茫然,显然不知皇帝为何追问此事,“他告诉我说……适龄男子有意都会来,从里面选最好的送来给你,考了官的也不能免。”


    哦,瞧着也是寻摸不出多少东西。


    “是这么一回事。”皇帝松了手,重新倒回榻上,“从十六到二十六的良家郎君,三年一征召,往前先帝时候有专门花鸟使寻未婚少男组织采选,大约……大约五十年前,先帝自觉子嗣已丰,才废止举国采选,往后只偶聘官家公子入宫充实掖庭罢了。”


    “除去君侍采选,宫中尚宫局每年还会召些幼童入宫训为内侍,只不过内侍到了二十五便能放出宫了,君侍是内命夫,须一生留在宫中,若非犯下大错,少有赶出宫的。”


    先帝叫停采选由头是子嗣已足,兼元后薨逝宫中无人主事,这两头她均不能合上,再寻新由头一时半刻又没得合适,还得想法子打发了这事。


    皇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只要储君一日不定,此事便如颈上铡刀,不知何时便要落下来。


    早知不放阿碧出宫了,她诞下的是女孩啊!皇帝多少有几分后悔,若将那孩子留在宫中……算了,放走了也好,养在宫中不定后头闹出多少麻烦。


    谁知阿斯兰忽地来了一句:“多选男宠,你不喜欢么。”


    “……你很喜欢?”皇帝瞪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般的,宫里人少些多陪你还不好了?”


    阿斯兰讷讷张口:“我是……”以为你喜欢新人。


    皇帝却想了想,略有些迟疑道:“……你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这是什么话。阿斯兰怎么也想不到她能如此回应,惊得直瞪眼: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