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初潮

作品:《金华风月[女帝]

    “阿兄,这里就是红绡院……”三皇女是第一次混出宫,还有些怯怯。


    “是啊,阿兄总自己偷来这销金窟听曲子,也不带着我们。”


    说这荒唐言语的是二皇女。虽然还没有明着立储,二皇女是内定的储君已是朝中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了。她从前几年便开始给新科一甲进士簪花,更是首次簪花便是当科状元冯玉京。后来冯玉京被直拔为集贤院学士,专为二皇女侍讲,又是坐实了身为储君的待遇。


    “嘘,你小声些,叫朝中大人发现了我们都得挨折子。”几个少年人有些鬼鬼祟祟,生怕迎面遇上什么人,明天被传到御史耳朵里就被参一本。


    梁国公世子赵殷也是头一次跟着大皇子进这风月场。梁国公府管得严,他便好奇也不敢光顾。正好遇上两个公主扮成大皇子书童混进来玩,他又是担心又是心痒,也就跟来了。兄妹三个正缺人一起下水,正好他送上门来,哪有不带的。


    只是他最年长,加之体格健壮,相貌瑰伟,虽则是大皇子身量更长,奈何大皇子身形细些,显起来便是他更像是来此处寻欢的,此时便被围在了一处,有些发窘。


    “张大,你别笑!我不是……不、别拉扯……”瞧他样子,已然是不得脱身了。


    皇室兄妹出门总假托父族张氏之名,便互称张大张三之类,赵殷此刻也入乡随俗,跟着喊大皇子张大郎。


    大皇子明显是常客,便冲着坊主拱了拱手道,“这位赵公子是我的朋友,头回来,还请姨娘为我们置个雅间,办一桌酒菜,我们只听听曲子就好。”


    “哎哟,张大公子的朋友,想必也是贵人了,这边请,还是您常坐的雅间,奴家这就为公子安排几个琴师歌者。”到底是风月场人,坊主何等机敏,早看出后面两个扮作书童的双子是两个形容尚小的女娘,只当是这位张大公子的私事,一句话不说引了人进门,笑道,“这间房最是清静,决不扰了两位公子的雅兴……蝶若姑娘已备好琴等着您啦。”


    “阿兄可真是熟稔……”二皇女不由冲妹妹道,“姨娘一看就经常招待他……”


    三皇女深以为然,轻声道,“阿兄,不行。”


    气得前面的大哥回头瞪了两人一眼,“阿琦!不行不能乱用……!”他哪里不行了,他天下第一行!不行能随随便便干出坏自己闺阁名节的事吗!只有旁边的赵殷忍俊不禁,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低声笑,“没想到殿下对两位公主毫无办法。”


    “要不是一个爹妈亲生的……我……”肯定要捉弄一把丢出去了。他在朝堂上怎么把大人们带进沟里又不是没有先例,怎奈后面两个是亲生的妹妹,实在没办法。他有些烦躁地一摇扇子,更衬出几分面上的风流来,又是引了好些女娘往这边看过来,甚至还有那搂着郎倌的,当场便要勾了他入内间去。


    “公子好颜色,不知今日可有场子了?”


    “公子身后这两位小郎君也漂亮得紧,姐姐看着喜欢……”


    “这不是张大公子么,奴家新作了曲子,还缺一阙词呢……”


    一时间香风扑鼻,粉黛熏浓。


    三皇女是没见过这场面的,不由得抓了阿姐的袖子,生怕把人丢了,没想到阿姐笑盈盈地逐个拂开了姐姐们,时而还抓着袖口香一下,笑道,“姐姐们说笑了,小弟也须得跟着公子去,下次一定再来寻姐姐。”说着抓住妹妹跟上前头两个兄长去,暗道一声,“快走。”


    看来阿姐也来了很多回了,和阿兄差不多的熟练。


    大皇子早跟着坊主去远了,此时只有赵家哥哥等着两个公主,“大殿下往那边了。”领着两人赶上去。


    “阿兄是来见他相好姐姐的,我们慢点去。”二皇女狡黠一笑,“殷哥可也要请人来做陪?我们也点几个,让阿兄付账。”


    “二殿下……您是女子,怎么也打趣臣。”赵殷惯来正经,只是这正经在风月场所里就显得格外滑稽,“臣怎能与初次见面的姑娘……授受不亲……”


    “听曲而已,叫人帮着斟个酒,陪着说说话,算不得授受不亲。再说了,殷哥叫一位郎倌也无不可。你可是自己要来的,来都来了。”两个皇女早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纪,却因着是和几个哥哥一道长大,也不如何疏离,只拉了赵殷一径去了常去的雅间,里面已经有了隐隐的月琴声。


    一开门,大皇子已倚在矮榻上,由着身边的侍儿焚香摇扇,一心听屏风后面的姑娘弹唱词曲,一边奏琴相和。


    赵殷不擅长此类风月,二皇女不想打扰兄长和相好调情,于是两人自觉地坐去靠窗的末席,只一味吃菜喝酒。甚至二皇女还因为近来身子不太舒服不敢喝酒。三皇女本也想随姐姐去,却反被哥哥拉了坐到旁边。


    唱曲的姑娘名叫蝶若。虽只是月琴琴师,却已有盛名。再过几日便要上了花船游行,届时便可带些年轻孩子了。她一曲奏毕,颇为无奈道:“张公子,您日日来点奴家演曲,也不嫌腻烦么。”


    阿瑶不是第一次跟着哥哥过来,闻言根本见怪不怪——这姐姐对自家哥哥没什么兴趣,哥哥那张好脸算是白瞎了。只是旁边两个头回来的都面露惊讶,毕竟大皇子是出了名的美貌,进退也得当算得受女娘喜欢,竟然也有不得他好脸色看时候。


    “我……我是喜欢姑娘的曲子,有什么腻烦呢。”长兄显出很有耐心的样子,只是脸上已经飞红了,“听姑娘演新作的曲词,很好……很好。”这一下,手上的琴音也乱了几分。


    阿瑶吃着菜,靠着旁边的姐姐妹妹对着两个人耸耸肩,看吧,阿兄在心上人面前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她飞了自家哥哥两眼,还颇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像您这样的公子,若不安于室,便合该去挣些功名,做出一番事业,而非日日流连风月。公子今日请回吧。”蝶若没几分柔媚,只冷着声音逐客,听得赵殷心下不悦,道,“便是应当求取功名,我等今日来捧姑娘的场,姑娘也应当尽人事才是,何必早早逐客?”


    他习武之人,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在房外也能听见他质问之声。


    不多时,便听了一阵急促的皂靴和皮甲相击之声,还伴着一声大吼:“赵殷!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敢跑来这种地方!你看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打到满地找牙!”


    是梁国公。他行伍出身,自然言语也粗俗些。


    几个少年人顿时脸色刷白,这一下被抓了现行大约明日里就要被御史台的折子淹死了。阿瑶左看右看,心下一横直接翻窗跳了下去,一下便听得楼下大喊:“落水了!落水了!有人跳河了!”


    两个朝臣脸色一白,赶忙出去叫人寻阿瑶。冯玉京当先便奔了出去,顾不得什么君子礼节在楼道里急奔。他还未至冠龄,一身白衣,生得又漂亮,早被风流客们围上来走脱不得,一时间被困在楼道里,急得满面涨红。


    这边阿瑶跳下去游了一会,见没人跟上来正要上岸,却一下被梁国公抓了正着:“殿下,同臣回去吧。”梁国公待学生严厉,虽然这位是皇女也不曾放松过管教,这话听在阿瑶耳朵里和问斩的旨意也差不多,只有哭丧了脸,让梁国公带回雅间先换身衣服。


    一时间原本软玉温香的雅间变成了刑场,被梁国公带来抓自家儿子的府兵把守住门口,房间里的琴师歌者全都走不出去。梁国公顾及二殿下和冯玉京早有婚约,便将人交给了冯玉京。


    冯玉京看皇女样子,忍下将要发作的怒气,先脱了外衫将人裹起来,听得怀里人轻声唤了一句:“先生……”一时心下立刻软了几分,怒气里混了几分无奈,只能叹了口气道,“殿下尚未成年,怎能来此厮混?”


    “先生……我难受……腹中好痛……”阿瑶本来是想撒娇先扛过这一阵再说,没想到一下子真的腹下坠痛,腰腿酸软,还冷得很,“好冷……”


    旁边的三皇女也轻轻拉了拉兄长的袖子,“阿兄……我也腹痛……”


    梁国公即刻反应过来,从怀里去了银针挨个试毒。


    银针毫无变色。


    两人正相视纳罕,刚才抱月琴的蝶若却冲过来掀开了冯玉京,很有些不让开便用月琴砸脑袋的气势。她揽过了阿瑶,沉声告一声罪道,“殿下,冒犯了。”一边掀开衣裳下摆看了一眼,里头已经是鲜红的一片。蝶若赶紧唤了身边侍女,“去我房间里备几套干净衣裳来,再备两条月事带,再和妈妈说一声,就说是张大公子叫的,让上两大碗红糖姜茶,两个汤婆子。”一边说着还一边白了几个男人一眼,“两位殿下是天癸初至,自然身上坠痛。加上这位殿下才落了水,寒气侵体,更是难受。我们红绡院虽然是烟柳之地,做的是皮肉生意,却也断断没有在客人酒食中搁下流东西的腌臢事情。奴家看两位大人也不熟悉这女子物事,不如就让两位殿下先在奴家房里换了衣服,沐浴身子,休息一阵再离开。”


    虽说是提议,蝶若一点商量语气都没有,疾言厉色叫了梁国公:“赵大人,还请让您的府兵行个方便。”


    “好、好……”赵准也一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让府兵先让开了,由蝶若的侍女领着人去拿物件热水等物事。坊主见是贵人,也不敢拦了蝶若,只由着她叫什么便给什么,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不多时,房里架了一尊梅兰竹菊四君子大绣屏,蝶若亲自伺候两个少女在后间简单换了衣裳擦了身子,捂着汤婆子坐在软榻上,这才撤了屏风。只是两个少女仍旧蔫得很。


    “蝶若姐姐……我莫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吧……”阿瑶和蝶若见了许多次了,也熟稔得很,只拉了姐姐袖子问,毕竟几个男人包括阿兄都像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实在很没用处。


    “怎么会呢,不过是女子每个月都有的时候罢了。殿下长大了,自然也会有的。”蝶若对待小公主倒是温柔得很,全然不似先前骂房里几个男人的气势,“说明殿下已经成年可以相看郎君成家立业了,是好事呀。”


    阿瑶听着,轻声重复了一句:“相看郎君么……?”


    “是啊,殿下可有了心上人?”蝶若笑道,“或是喜欢上什么漂亮公子?”她瞥了一眼,见先前护着这位公主的少年郎已红了面皮,不由得调笑道,“像那位大人便很不错,清逸俊秀,待殿下也很好。”一时间冯玉京越发地不敢再看这边了,只能讷讷道:“还请姑娘别取笑在下……”


    冯玉京刚中了状元不多久,仍在翰林院观政,不料冯府上接了女皇身边紫薇姑姑的口信儿,说是国朝少年状元郎配公主,不失为一段佳话。


    他在传胪宴上是见过两位公主的。二位天家贵女一般的容色姝丽,双子而生的公主一个明亮如朝霞,一个温润如静夜,封号分别作明阳与昭阳。那日为他簪花的正是明丽如春的大公主。


    女皇借着让他担任公主经筵讲官的名头,叫了他到鸾凤阁一同宴饮,笑道,“想来朕的意思爱卿也有所耳闻。”


    便是说要他尚主的事情了。


    其实他的年纪比起两位公主实在有些大了,他今年已十四,若放在王侯之家便是要准备冠礼的年纪了,可两位公主方七八岁,还是不谙世事的幼童,若要尚主必得等公主及笄,到那时他已近冠龄,怎配得起天家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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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女皇看重他,要定了与公主的婚事,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原本在冯家便不受待见,一朝及第尚主了,家中长辈才重视起他来。


    “回陛下,家父已同臣说过了。”


    “那便好,爱卿少年有为,才思敏捷,朕才起了私心留给两个女儿,只是朕想着毕竟是婚事,还是先让你们见一见。”女皇端起高深莫测的笑容,示意起身后的宫人,不多时便听见宫人们领来了两位公主。


    他不禁想起喜宴上给他簪花的女孩。公主活泼俏丽,扑到他袍袖上时还能闻见衣裳上的花香,极是可爱的玉人儿。他在家中原本是不入流的外子,父亲因此受了弹劾连降三级,只是因为中了状元才被捧着一二,如今女皇又要他尚主……


    尚主之命已不可违,若是能选……至少是交集过的。婚配之事多不由己,至少须得晓得对方样貌性情。


    “是冯大人!母皇,这位便是儿臣的新讲官吗?他生得好看,阿瑶喜欢他。”二殿下毫不掩饰喜爱之情,直跳下座来凑近看他,“你要教我什么呢?”


    三殿下却是怯生生地偷看他几眼,又被宫廷的规矩束缚着收回了视线:“阿姐……这样不合礼数……”


    “臣……回殿下,臣、臣涉猎经学、数算、诗赋和策论……”教那小女娘盯着,向来被人称好颜色的冯玉京也不禁低下了视线,面色染朱,讷讷不能语。


    家中觉得他年少,又是家主在外私生,本放了他婚事在一旁不曾议亲,不料女皇透下如此口风,一时间冯府人仰马翻,只悄悄儿为他尚主做准备。


    女皇只在帘后但笑不语,宫扇在她身前缓缓打过,留下些微清风。


    “你会诗赋!”公主俏生生地,眼睛一弯笑起来,“刘夫子无论如何都不教我诗赋,你教我好不好?”才八岁的公主正是粉雕玉琢的一团,眼睛晶亮亮的。


    “臣自然遵从陛下……和殿下旨意。”


    “好了瑶儿,你惊扰到冯爱卿了,回来坐下吧。”


    “是,母皇。”公主这才敛了神色,乖乖坐回去,还恋恋不舍地望着他。


    待公主们都退下了,女皇才开口道:“冯爱卿。”


    年轻的新科状元郎唬得忙跪下:“臣在。”


    “今日让你与两位公主相见,便是让爱卿评一评朕这两个心肝闺女。如今你都见到了,以为如何?”


    冯玉京顿时调动所学,搜肠刮肚想应对之法。他隐隐觉察到女皇要看他这番言辞决定让他尚哪位公主。与二殿下有两次交集自然更好,只是有许多传言说女皇独子无心权位,陛下数次在朝堂上盛赞二殿下颇有她当年风范,遂朝野间传言圣人有心立二殿下为储。若此时让女皇误以为他是为了接近皇储,只怕生出祸事。


    冯玉京一时间左右为难,却不防被女皇一声笑打断了思路:“爱卿何必为难?朕原有意让爱卿做瑶儿侧君,虽有些折辱爱卿才华,但毕竟爱卿生母乃是身份不明的胡姬,若为正君他日难免教人非议。”


    这句话里信息太多,直教冯玉京担心能不能安全到家。


    公主侧君哪有如此规矩,更别说还要介意他生母是身份不明的胡姬。如是便是女皇已决意了要立二殿下为储,要他代表海源冯氏做了太子侧君!


    女皇接着道:“可朕想着毕竟是小辈的婚事,还是要见过了才好,何况爱卿之才难得,做侧室实在委屈,便也带琦儿来一同相看,只看爱卿投缘与否。如今看来,朕也不是乱点鸳鸯谱。”


    “臣惶恐。二殿下谦诚直率,二公主贞静柔顺,臣难以评断。”


    “你去吧,从今日起你便是皇储之师,教□□储策论经学、诗词歌赋。来日里亦是她的夫。”


    “是,臣谢陛下隆恩。”


    此刻少年人被蝶若点破了心事,正是羞涩的时候,却被阿瑶唤了一声:“先生。”


    “臣在。”他怕是小殿下有什么不好的,赶忙走去她身前直着身子跪下来,“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蝶若看这二人怕是早有意思,便领了三皇女到她兄长处,道,“这位殿下已经无事了,还请大殿下候着她喝下姜茶,休息片刻便可叫了马车送回去。”


    她惯常对“张大公子”不假辞色,便是如今晓得对方是天家贵子也仍无惧意……纨绔公子一个,何必念念?


    这边阿瑶正看着面前如玉君子的先生,轻声笑道,“是不是很快要和先生成婚了?”她之前只晓得有这么一道婚约,却从没细想过。现下约莫是到了时候,蝶若微一点破,面上也不由得烧起来,“是要和先生住在一起的意思吧……?”


    “是,”玉京轻轻握了殿下的手,“会由臣来照顾殿下。”他有半分胡姬血统,眉眼里便带了些深沉的忧悒,看去总是温润如水,一双榛色的眸子清亮得很,盈盈地盛满了温柔,“殿下莫怕。”他脸上还有尚未褪下去的红晕,仿若清冷冰泉一朝融成了一潭春水似的。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约便是说的眼前人吧。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有先生在。”皇女垂着头看她的先生,“阿瑶不怕。”


    “臣送殿下回宫好不好?”玉京早忘了先头得知小殿下在烟花巷陌的惊怒,此刻眼里只有少女蔫白的脸色和轻声的撒娇,“换了衣裳,暖暖身子,休息一阵子好么?”


    “先生陪我。”


    其时天色已晚,若真同皇女进宫耽搁了怕赶不上宫门下钥,外男夜宿宫中究竟不好。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略一点头,道,“好,臣陪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