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公主神似亡妻

    诸葛倾眉峰略挑,见她樱唇紧抿的戒备模样,心下了然。


    阿洛先前不敢呼吸,脸颊已憋的有点红,此刻秀致鼻尖微微沁汗,整张脸粉若初桃,唯有樱唇鲜红如焰。一双眸子亮极,正一瞬不瞬紧盯着他。


    诸葛倾看她片刻,突然生出些恶劣心思:“这入洞房之后喝交杯酒,然后你说干什么?”


    阿洛闻言,双眸倏地睁圆。


    待发觉对方眼底挑衅戏谑,才知有诈。


    这贼人!


    她自床上缓缓起身,抿唇盯诸葛倾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前些天吃冰饮,月信早了日子,今夜怕是不能行周公之礼,你且海涵。”


    她下颌微扬,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


    与新婚夫婿说这般不合时宜的话,却不见半分羞赧,连一丝迟疑都无。


    诸葛倾静默地注视着她,半晌未语。


    红马上床,家败人亡。他向来不信这些俚语传言,对这门婚事也无太多期待,但遇新妇如此,仍觉出乎意料。


    阿洛却无暇揣度他的心思,话既出口,心头大石落地,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她目视诸葛倾,放肆地呼吸了数次。


    她方才话语可算嚣张又直白,只等着诸葛倾变脸,再出后招。


    意外的是,诸葛倾面上却看不出生气模样。


    他静静回视着她,须臾后忽而低笑一声:“大约这就是贵府的诚意,看姻缘择吉日,却不顾惜小姐身子。”


    他语带讥讽,可这也比阿洛想象中温和数倍,不痛不痒的。


    她心下一松,耍赖似的:“你身为男子自然不懂,这月信也有不准的时候。”


    诸葛倾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也不在意身后新妇的目光,随手解下革带外袍,掷于衣架之上。


    阿洛便见烛光勾勒出他素色中单紧裹的肩背轮廓——肩线平阔如削,腰身却陡然收束,劲瘦利落,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强弓。


    果然是,能拿得出手的皮囊。她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待她回过神来,诸葛倾已转入盥洗室。


    内里早备好浴用热水,外间仆役听到动静,虽觉诧异,仍敲门入内伺候洗漱。


    阿洛也唤来侍女,卸去繁复的礼服与妆发。


    待诸葛倾沐浴完毕走出,见她已换好宽松寝衣,正披散青丝坐在床沿。


    即便心存芥蒂,他也不得不承认新妇姿容出众。方才盛装时明艳照人,眼下粉黛铅华洗净,便多了些娇稚甜美。


    可眼见诸葛倾朝拔步床走来,她非但不起身相迎,连挪动一下都不曾。


    反眨巴着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先望望他,又朝窗前那张小榻瞥去,意图再明显不过。


    诸葛倾自是熟悉这室内布局。


    他睨了眼那小榻,又将目光落回她身上,意有所指:"我身量颇高,睡不得那狭小之物。"


    阿洛歪着头,如法炮制:"我体寒畏冷,睡不了靠窗的榻子。"


    诸葛倾不再多言,长腿一迈,眼看就要在床沿坐下。


    阿洛眼疾身快,如游鱼般灵巧地滑向床里侧——外侧的褥子下塞满了核桃红枣等吉物,她可不愿硌着入睡。


    这般迅捷的身手,看得诸葛倾都怔了一瞬。


    他懒得再与她争辩,随手扯下床帐,径直在外侧躺下。


    床帘厚重,外面的烛光顷刻便被隔挡得严严实实。


    床内这方天地顿时陷入昏暗。


    阿洛恼怒地瞪了诸葛倾的方向一眼,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也顺势躺平。


    她稍稍挪动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而后将右手轻轻覆在胸前那枚温润清凉的麒麟挂坠上。


    既已把话说得这般明白,看他那爱答不理的模样,今夜应当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很快,鼻端竟又飘来桂花香气。阿洛屏息侧身,才小心翼翼地呼吸起来。


    她一手攥着麒麟挂坠,一手将锦绣喜被拉至鼻端,试图遮挡那恼人的香气。


    不多时,身侧传来诸葛倾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她眼皮亦渐渐发沉……


    外间一弯新月,半掩在云后只露出纤细的月牙。


    室内红烛高烧,烛泪在鎏金烛台上层层堆叠……昏暗的拔步床内,二人沉入酣梦。浑然不觉那桂花香气渐渐弥散,与淡淡的酒气交融,悄然萦绕在这方密闭的天地间。


    直到身上一凉,锦被被人猛地掀开。


    阿洛一惊,蓦地睁眼。


    室内烛光摇曳,她恍惚片刻,才想起这是诸葛使君府,她已顶着温羽凝的身份嫁与诸葛倾为妻。


    “醒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传来,是诸葛倾。


    不知何时,他已将床帐挂起,正盘腿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阿洛心头纳闷,没好气道:“被子都叫人掀了,还怎么睡。”


    诸葛倾凝视着她,喉间突然溢出低笑:“正好。”


    阿洛觉得古怪。


    “什……”


    她方要开口,男人的手猛然捏上她脸颊……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粗暴地扣住她两腮,又以中指抵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


    阿洛何曾经历过这般阵仗,被诸葛倾这骤发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双眸圆睁,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月信早了,行不得周公之礼?”他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唇角噙起一丝冷笑,“夫人真是好一手欲拒还应。”


    “放开!”


    阿洛被捏得心头火起,竖掌为刃,迅如闪电般朝他制住自己脸颊的手臂劈去。


    岂料这举动早被他料中,他空闲的那只手一挡,便将她手腕牢牢钳在掌中。


    阿洛心惊,这发癫的绣花枕头,怎会有如此身手?


    她不敢再轻敌,手脚并用与他缠斗起来。


    可她尚未施展开,诸葛倾竟直接附身,如泰山压顶般将她牢牢制在床上,令她再难动弹分毫。


    阿洛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往日与人过招,从未遇上过这样的。


    不容她多想,耳畔传来诸葛倾粗重温热的吐息,以及擂鼓般的心跳……她终于开始慌了。


    “你,你别乱来……且听我解释。”她用尚能活动的那只手抵着他的肩,忽然放软了语气。


    诸葛倾逗猫儿似的,将脸从她颈侧抬起,盯着她笑道:“夫人唇齿间的桂花露,甚是醉人。”


    阿洛惊恐地望着他,果然是那桂花露惹的祸!


    “不,不是我喝的!”眼见诸葛倾那张泛着不正常红晕的俊脸在眼前越放越大,阿洛强忍着胸腔被压迫的不适,失声叫道。


    这一声出口,她才察觉异样。


    压着她的诸葛倾,消失了?


    摇曳的烛光,也消失了?


    眼前依旧一片昏暗,那大红锦被还好端端地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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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颌处。


    阿洛小心翼翼朝右侧看去,只盼诸葛倾未被她惊呼吵醒。


    谁知这一看,又将她吓得心头一突!


    昏昧光线里,一双幽亮如狼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阿洛倏然坐起,将被子拢在胸前:“你,你干嘛不睡觉吓我!”


    “你方才叫什么?”诸葛倾嗓音嘶哑。


    “我,我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没头没脑的对话后,二人之间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这片刻功夫,阿洛已适应了黑暗,神思归属后,竟听到诸葛倾也在轻轻喘息。


    莫非……他也做了什么梦?


    想到这个可能,阿洛心里又开始打鼓……


    “你身上有桂花味。”诸葛倾盯着她,哑声低语。


    阿洛慌了:“胡、胡说,哪有!”


    她磕磕巴巴地反驳,心下却开始盘算若他真如梦中那般用强,该击打何处才能一招制敌


    “睡糊涂了?”


    那厢诸葛倾却未越雷池半步,他有气无力地瞥她一眼,掀开床帐朝那小榻走去。


    阿洛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一滞,神智渐渐清明。


    他这是……怎么了?


    床帘很快落下,阿洛这边重归黑暗。


    “以后别用那东西,我闻不惯。”


    隔着床帐,传来诸葛倾嘶哑的低语,声音沉闷冰冷,仿佛裹着沙粒。


    ……


    红色喜烛彻夜长明。


    诸葛倾枕臂躺在榻上,眼前梦境沉浮,再难成眠。


    鼻端尚残留着来自阿洛的桂花香,那香味与梦境重合——梦里黏湿泥尘和铁锈味的血腥混杂,暴雨如注……


    *


    自诸葛倾说他受不了桂花味,阿洛便再无挂碍,一觉睡到天光微亮。


    直到秋棠前来唤她起身,方才睁开惺忪睡眼。


    新婚头一日要早起给公婆敬茶、认亲。


    诸葛倾并不在室内,阿洛将将理好妆发时,他才从外边归来。


    他身着群青色翻领窄袖袍,额上带着晶莹汗珠。


    阿洛了然,这是晨练去了,也不知耍什么兵器,累成这样。


    见阿洛打量自己,他停下脚步:“稍后一起去正堂见父亲母亲。”


    她今日着碧玉色织锦高腰长裙,外罩杏子黄罗半臂,翡翠色轻纱披帛曳地。高髻上金翠步摇轻颤,额间花钿生辉。粉面丹唇,明眸似水,单单静坐那里,便已光彩照人。


    阿洛微微颔首,见诸葛倾转入屏风后的耳房盥洗,也未唤人服侍。


    很快阿洛这边收拾妥当,秋棠环顾四周,悄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阿洛认真听着,面露窘色。


    她有些赧然:“多亏你提醒。”险些忘了这桩要紧事。


    房中尚有诸葛府的侍女,秋棠不便多言,她望着阿洛暗暗摇头,末了招呼其他侍女一同退至室外。


    阿洛朝盥洗室张望,那边水声淅沥,诸葛倾想必还要些时候。


    她快步走到床头,从小格中拿出一赭红色圆肚瓷瓶,而后掀开锦被,寻到铺在床上的那块白绢。


    望着那方白绢,阿洛拔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猩红液体滴落其上……


    “你在做什么?”耳畔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惊得她手腕一颤,竟将瓶中液体洒出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