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小姐第二十三章
作品:《又怎么了,大小姐》 大小姐第23章
沈云程一大早就带着揭奶奶去医院。
老人年纪大了,平时也没有运动锻炼的概念,糖尿病,高血压这些慢性疾病就找上门来。
揭奶奶的子女都在城里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她一个人带着孙辈在家里生活。
早些年看沈云程兄妹两太可怜,经常关照他们。
眼看着手里的药快吃完,趁着沈云程在家,揭奶奶就喊上沈云程去县里医院转一趟,顺便检查身体。
沈云程出门,他交代孟泽葵和小野,说自己最迟应该也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如果她们肚子饿了,可以去村口的小餐馆买点吃的。
“听到了吗?小野。”沈云程站在二楼过道上问。
小野:“知道了。”
沈云程又朝向孟泽葵的房间喊,“知道了吗?孟同学。”
孟泽葵:……感觉好像小时候爸妈出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前还在她脖子上套张饼,让她饿了就啃一口。
交代小野也就算了,她已经是只成年大学鸡了!
孟泽葵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7点钟。
算鸟,大家都永易。
给他个面子。
在缩回被窝前,孟泽葵朦胧出声,“知道了。”
沈云程轻轻一笑。
他走的时候一片宁静祥和,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家厨房差点被拆了,哆哆哆,剁菜板的声音震天,薄薄的门窗都在颤抖。
沈云程来不急放下东西,连忙冲进厨房,在看到孟泽葵袖子高高挽起,双手举着菜刀,一副凶神恶煞,要与邪恶之物干架的气势。
哦,原来不是有人要拆家,是有人要处理尸/体(不是,处理食物
沈云程放下心,靠着门框欣赏孟泽葵的“厨艺表演”。
孟泽葵全副武装,戴了围裙,墨镜,口罩,以及塑胶手套。
她也很用力。每剁一下,蹲在身边的番薯干都要抖三抖。
她究竟在剁什么?沈云程很好奇。
很快他就从刀尖翻飞的碎块看出来一点痕迹,感觉是牛肉。
孟泽葵越砍越觉得心累,为什么肉这么难切。明明她看视频里,那些人切肉剁肉都很轻松。
她从来没有下过厨,最多陪她妈妈做烘培蛋糕的时候,打个鸡蛋。
要是像修仙世界一样,轻轻松松丢个法术就好了。
要不还是先切蔬菜吧,孟泽葵这么想着就转过身,要去拿她放在桌上的西兰花。
她做事太认真,根本没料到失踪了一上午的沈云程会出现在门口,一直盯着她。孟泽葵啊地一声尖叫,握紧了手里的菜刀,像只被狗盯上的肉包子,不断往后退。
导致番薯干也紧张地跳来跳去,汪汪叫。
沈云程上前拿过菜刀,“太危险了。”
孟泽葵脱了力,摘下手套就往沈云程身上锤,“让你不出声,不出声!”
“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沈云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捉住孟泽葵的手腕,嗓音清脆地说:“孟同学的手也是危险物品。”
他面庞清隽,清冷的五官根本藏不住笑意。
孟泽葵目光闪躲,夺过自己的手,又重重地锤在沈云程肩膀。
不屑道:“打死你算了。”
沈云程低眉笑。
瞧了一眼犹如杀人解剖尸体现场的菜板,沈云程觉得自己高估了孟泽葵的动手能力。
“这是什么?”
孟泽葵有些脸红,不愿承认是自己的杰作,讪讪地说:“我给番薯干做的狗饭。”
沈云程瞧了一眼坐在地上开心的番薯干,看来不管做成什么样,只要煮熟,小狗就觉得是美味。
他又看向孟泽葵,“中午还没吃吗?我买了只烤鸭。”
他举给孟泽葵看,“我可以快手做一碗番茄鸡蛋面,再加上烤鸭,将就吃一顿。”
“我和小野吃了。”孟泽葵说,“在小餐馆,还让老板水煮了一些肉给番薯干。”
“但是我怀疑这只笨狗总是吃不饱,所以才去别家蹭狗饭吃。”
沈云程:“它单纯是因为嘴巴太馋。”
番薯干:……
孟泽葵替番薯干说话,“吃饱了怎么还会馋?你别污蔑它。”
番薯干抱着孟泽葵的腿,和她贴贴。
“而且国庆快要结束,你和你妹妹都要回学校,它一个人在家里,靠揭奶奶喂狗粮,没多少肉吃,多可怜。”孟泽葵弯腰摸着番薯干的脑袋。
她忽然说:“要不,你把番薯干给我养吧,我带回城里,我可以请人养它,我们也能每天都看到它。”
“不行。”沈云程拒绝,“准确地说,这是小野的狗,我不能替她答应。”
“番薯干妈妈生了好几只,原来的主人养不起这么多小狗,小土狗又没人要,其它小狗长得还算漂亮,陆陆续续都送走了,只有番薯干没人要。”
“小野那天出去挖野菜,看到它主人要把它丢到池塘淹死,就把它捡回来养了。”
“她已经尽力好吃好喝地养番薯干了。”
孟泽葵心脏软软地说:“我也可以连人带狗,一起打包回城里养。”
沈云程:……
他顿了顿说,“准确地说,小野是按照科学化标准养着番薯干。孟同学,你对番薯干是溺爱,可能会养成一辆卡车。”
孟泽葵:…..
她站起来,狠狠刮了沈云程一眼。
沈云程微笑,又问到:“后天开学,孟同学打算什么时候走?”
既然丁曼之前打赌孟泽葵在青草村住不下去,孟泽葵肯定要狠狠打她脸。
能住多久就多久。
“明天下午走。”她说。
刚说完,她和沈云程就明显感觉到天色暗了几度,仿佛直接从白天到了傍晚。
两人都模糊一片。
沈云程透过窗户往外瞧,就瞧见一朵厚重无边的乌云慢慢朝他们所在的天空袭来。
黑云压境,风雨欲来。
孟泽葵惊讶又惊喜,有种亲眼目睹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先是听到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落在树叶上,沈云程和孟泽葵还在凝神分辨。
那东西就直接噼里啪啦,兜头盖脸地砸下来。
下雨了。
沈云程忽然面色肃容,“不好了,稻子还晒着。”
他交代孟泽葵别让番薯干跟着他,就出了门。
原本干燥的地面吸收了几滴雨水,又恢复原样,但很快,就变得湿漉漉。
孟泽葵知道沈云程是去收揭奶奶家的稻子,早上她起来,就看到小野拿着镗耙在空地上摊稻谷。
这雨越下越大,孟泽葵也有点着急。
这可是稻谷,粮食啊。
听着小野从楼上跑下来,焦急的脚步声让孟泽葵下了决心,她把番薯干关在屋里,扎起长发,冲了出去。
整个村庄都忙碌起来。不仅沈云程,小野,只要家里有人,全部出动,抢时间。
沈云程兜着聚起来的稻谷,瞥眼瞧见孟泽葵:“你来干嘛?”
“帮忙啊!”
“会淋湿的,你快回去。”
“那又怎么了?你少瞧不起人,我也会。”孟泽葵夺过沈云程手里的簸箕,“你快把收好的稻子抬进屋里,别废话。”
孟泽葵是个很有责任心,并且具有统帅能力的人。
事情要看她愿不愿意做,值不值得做。
她从来没做过收稻子这种农活,之前也没学过,但很快就上手了。
沈云程看着雨水打湿她心爱的长发,从脸颊滚落下来。
孟泽葵忙中抽空,皱眉吼他,“还愣着干嘛?快点!”
沈云程深深望了她一眼,伸手抹掉孟泽葵眼上的雨水,就去抬小野捆好的编织袋。
揭奶奶家今年种了两块田的稻谷,有些多,忙完了一块空地,孟泽葵跟着去另一块。
昏暗的雨幕下,她如同一只矫健的雨燕,目光坚毅地穿梭在大雨中。
最后这场和时间赛跑的比赛以孟泽葵和小野合抬大半袋稻谷进屋檐下而告终。
雨水只打湿了部分粮食。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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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一群人里,只有沈云程称得上成年劳动力,其他的都是都是老弱妇孺,如果没有孟泽葵的加入,肯定损失惨重。
紧张的精神力松懈时候,孟泽葵无力地坐在稻谷上,胳膊犹如千斤重,抬不起来。
她看着沈云程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你现在好丑哦。”
不用想也知道多么狼狈。
沈云程也回了一句,“孟同学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绷着脸,忽然对视而笑。
雨水依旧稀里哗啦,成线地往下坠,两人坐在一起,背靠背,无声地望着雨幕。
揭奶奶说这雨不会太漫长,等那朵云移开了就好了。
果然没过多久,阳光挣扎着从云层后面展露光芒,路面的雨水渗入泥土,一会儿耀眼,一会儿暗淡。
雨停了,他们准备回去。
这房子已经离沈家有点距离,属于揭奶奶家的一个小辈。
因为全家外出打工,揭奶奶刚好把稻谷晒在这。
不远处咕噜噜,咕噜噜地转来一只行李箱,丁曼拖着行李箱,闷不作声地走在在安静的小道上。
她苦大仇深,身上的时兴打扮仿佛失去了色彩,身后的母亲也满面愁容,嘴里絮叨个不停,格外引人注目。
“不是后天才开学,你今天就回学校干嘛?”
“本来读了大学,回家次数也不多,在家里整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和爸妈说几句话,心疼我们,帮我们干点活。”
“1800一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是我和你爸省吃省用留下来的,不知道节约,嘴巴一张就说不够用,要加到2500。”
“家里还有个弟弟,他的生活费比你少多了,你爸气不过说你两句,刚才下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帮忙抢收粮食。”
“真是造孽啊!”说到这里,丁曼妈妈明显是心疼了。
再仔细一瞧,她身上是一件湿透的印有字母的嘻哈风薄卫衣,不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会选择的衣服,紧身牛仔裤,劳保鞋,干农活时的混搭,有几分滑稽可笑。
丁曼妈妈说了一连串,女儿半点回应也没有,尖锐的重话就这么从嘴里溜出来,“到底跟谁学的?闷葫芦一个,屁也不会放。”
丁曼噔地刹住脚步,转回头,大声呛,“我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当然是和你学的!2500一个月的生活费很多吗?你知不知道我同学生活费多少钱一个月?”
“她们不仅有生活费,买衣服,买化妆品,旅游的钱都是找爸妈额外开销。寝室里同学去外面吃饭,去社交,我跟着去只吃白饭吗?”
“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干活?那不是你们自己的人生吗?一辈子都在农村,不就只能干农活?要想不干农活,就别生孩子,去城里挣钱!”
“生了孩子,就是为了帮你们干活?”
“不加生活费就不加,唧唧歪歪这么久,烦不烦?”
她凶神恶煞地咆哮完,身上那股猛劲一泻千里,望着她母亲憋着眼泪唯唯诺诺,被她教训惯了的麻木模样,丁曼不敢与她对视。
垂下眼眸,瞧见母亲粗糙变形的手掌紧紧捏着几张粉红色大钞。
她有点愧疚,但又记起昨天在社交平台上刷到的关于幸福原生家庭的言论,真正爱孩子的母亲又怎么舍得让孩子去干活。
于是丁曼的心又硬了下来,并且隔空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让你瞎愧疚。
她转身要走,但目光在瞥见不远处的孟泽葵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听到了吗?
应该没听到吧?
可是刚才声音这么响……
她肯定听到了。
丁曼的心沉入幽静可怕的深谷,最后无声地问:她怎么还在青草村?
幼崽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会向它伟大的母亲求救。
丁曼也下意识看向她母亲,她那不合时宜的,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母亲……
孟泽葵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她感受到身上的视线,抬起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孔,对上丁曼的目光。
“我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