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信不信，也没那么重要。”冯立泽向前迈开步子，脸上的表情仍旧不太好，“只是，我必须要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陆决临走在冯立泽的身侧，眼中装着缀起灯光的夜色。


    “楚明萱，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除了你以外，严敬文也被她缠上了。”


    “是吗。”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冯立泽提高音量，一字一词撞进陆决临的耳中。


    陆决临步速稍缓了一瞬，眸底的光亮莫名地晃动。


    “不要再提她了。”几秒过后，他别过了视线，眼里的光芒随之黯去，“我不想听。”


    与此同时，校门外的另一侧。


    “怎么样，他答应你了吗？”与刘琳同班的萧玉怡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没有。”刘琳摇了摇头，表情较刚才更沮丧了些。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冯立泽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周末的时候，他家里也有事情。”


    “就这样？那你没有换个话题，跟他多聊几句？”萧玉怡眉头轻皱，似是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我太紧张了，只记得约他吃饭了。而且我没想到，他会拒绝我。”刘琳朝前迈步，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上。


    “不应该啊。你这样的外貌，还不足以让他动心吗。按理说，你情书也给了，他没理由欲擒故纵。”


    “我是不是没戏了？”


    “不会的。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会帮你的。”萧玉怡笑着回应，安慰站在她身边的刘琳道。


    第二天，楚明萱如往常一样去上学。


    她下了公交车，有些垂着头向学校大门走去。


    很快，她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微信界面，脸上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她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是不是意味着，陆决临又拒绝了她？


    他总不能，到现在都没有看微信吧。


    楚明萱一边想着，一边将手机关机，重新揣回到她的书包中。


    那她，要如何完成程茵安排给她的任务。


    到时候，跟陆决临在黑板上各讲各的吗。


    这样的话，不恰恰违反了程茵的要求，缺失了配合和互动？


    不行。


    怎么说，也是老师安排的作业，她需要用心的对待。


    趁着还有时间，她一定要与陆决临把这个事情聊明白。


    楚明萱抬起头来，加快步速走进了校园里。


    中午时分，教学楼里。


    楚明萱本想着陪谭愿歆去三楼，见一下需要她们帮忙的学姐。


    结果，她却在途径二楼的楼梯拐角时，瞧见了坐于大厅中间的陆决临。


    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同一瞬间，坐在他身旁的冯立泽恰巧起身，板着脸朝楼梯口走来。


    楚明萱快速地回过头，带着谭愿歆往上走了几个台阶，没让冯立泽看见她们。


    而后，她在楼梯上停下脚步，转移视线看向谭愿歆，道：“愿歆，你先上楼去找学姐吧，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件事还没办。”


    “那你还过来吗。”谭愿歆也收住了步子，认真地问了楚明萱一句。


    “嗯。只不过，得晚几分钟。”楚明萱点了点头，向身边的谭愿歆承诺道。


    “好，我先上去帮学姐的忙吧。你别着急，慢慢来。”


    “知道了。”


    与谭愿歆分开以后，楚明萱很快地转过身去，并迈开步子走下楼梯。


    她凝视着看书的陆决临，将他身侧的桌子与书架也收入眼中。


    虽说她早就知道，二楼的大厅换了一副新的面貌，多了不少的桌椅与书籍。


    但她从来都没有，过来看过一次书。


    毕竟，这里营造出的学习气氛，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好。


    楚明萱的余光扫过来往的学生，略微有一些走神。


    几步之后，她动作很轻地坐到了陆决临的身边。


    “不是说去买水吗，不买了？”陆决临淡然地发问，注意力依旧停在书上。


    很显然，他把楚明萱当成了冯立泽。


    楚明萱瞧着悠然翻书的陆决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对此，感到些许奇怪的陆决临偏过头去，视线无意地掠过她的脸。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决临停顿了片刻，语调稍稍地向上挑。


    楚明萱微微一笑，对陆决临反问一语，道：“我出现在学校里，很奇怪吗。”


    陆决临漠然地转过头去，将手中的书重重一合。


    正当他打算站起身时，他的耳畔又传来了楚明萱的声音。


    “下节化学课，你是准备自己一个人上去讲吗。”楚明萱略微低头，并没有一直盯着陆决临看。


    陆决临把手从书上移开，眸光重新栖回到楚明萱的身上。


    “当然不是。”他低声回应她，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疏离感。


    “既然不是，那我们就来聊一聊，怎么处理新知识点的讲授吧。”楚明萱轻勾了下唇角，漫不经心地迎上陆决临的视线。


    “不必那么麻烦。”陆决临瞳眸微转，刻意避开楚明萱的目光，“我会选好题，并把解析过程写下来，之后再拿给你看。”


    “是让我不参与的意思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楚明萱的眉头轻轻一挑，声音有了明显的变化，道：“我不喜欢这个提议。”


    “你的方式，我也并不喜欢。”


    “所以，你才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


    “你有事情当面说就行，无需多此一举。”


    他果然，是拒绝了她。


    楚明萱思忖了一下，从陆决临的话中读出了自己预想过的答案。


    “那我想找你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吗。”


    楚明萱直视着陆决临的侧脸，语句并不如刚才那样“平静”。


    就好像，他们聊的话题已与作业无关一般。


    听着楚明萱掺杂着“私心”的话语，陆决临的眼睫不由得敛起，道：“不会。”


    楚明萱稍稍启唇，想要再说点什么。


    但很快，一道低沉的男声就从不远处传来，将她的声音全然压了下去。


    “楚明萱，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闻声抬眸，朝着话语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冯立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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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拿着可乐，快步地向她走来。


    “走吧。”陆决临拿着书起身，将冯立泽的身子完全挡住，让楚明萱无法再看到他。


    “我还有话要说。”冯立泽嗓音微扩，作势就要绕过陆决临。


    “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是在学校。”


    “这我知道……”


    “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吗。”陆决临略微偏头，先一步走向楼梯口。


    “真是的。”冯立泽不悦地转过头去，紧跟在了陆决临的身后。


    楚明萱注视着陆决临愈变愈小的背影，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又没聊出个结果。


    看来，她还是得换个地方，跟他好好谈谈。


    楚明萱挪开自己的视线，迈步走上了三楼。


    下午课间，谭愿歆和楚明萱一起离开了教室，走向小卖铺去买水。


    “今天还买奶茶吗。”楚明萱对谭愿歆轻声一语。


    “买，必须买，它现在可是我的心头好。”谭愿歆甜甜一笑，离楚明萱更近一点。


    “不喜欢橙汁了？”


    “喜欢啊。只不过，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行，那我就也买奶茶好……”还没等楚明萱把话说完，一只手抓上了她的手腕，让她不得不停下步子。


    她轻蹙着眉仰起头去，把视线落到她的身侧，道：“冯立泽？”


    “很意外是吗。”冯立泽轻笑一声，将楚明萱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一些，“如果你以后不想总这样意外，就最好听听我的忠告。”


    下一瞬，谭愿歆拦在了冯立泽的身前。


    她用力拽着他的手，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道：“你快放开明萱。”


    “让开，别碍事。”冯立泽不满地侧头，脸色更差了一些。


    他大力地推了谭愿歆一把，让她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


    眼看着谭愿歆摔倒在地，楚明萱也变得心急起来。


    她冷不防地向下甩了次手臂，挣脱了冯立泽的束缚。


    “我劝你，不要再试图惹怒我了。”冯立泽向前迈了一步，挡住了楚明萱的去路。


    他原本是顾及陆决临的话，不想在学校里惹出事情的。


    然而，他却控制不住他的情绪。


    只要他瞧见楚明萱，他就想起被她渐渐改变的陆决临。


    他不能够看着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了。


    所以，他挑了一个陆决临不在场的时间，来跟她把话说清楚。


    他要让她，自动自觉的远离陆决临。


    随着谭愿歆站起身来，楚明萱也渐渐安了心。


    她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冯立泽，并不示弱道：“你想说什么。”


    “我要警告你……”


    冯立泽厉声一语，但声音却在陆决临跃入他视野的瞬间消失。


    转瞬间，林舒悦也跑到了他的身旁。


    她轻挽起楚明萱的手臂，并叫着谭愿歆与她们一起离开。


    目视着楚明萱离他越来越远，陆决临冷冷地收起目光，对着冯立泽启唇，道：“已经够了。我说过，我不在意她。”


    “你不在意？不，你很在意。”冯立泽嘲讽的笑着，眸底渗出了一丝森冷，“不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