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陈皮还要加班,心情多少有些不太美丽。


    神色自然也就显得有些颓废。


    小春子看在眼里,料想刚才太后召见,他估计没少挨骂吧?


    “陈皮,这么晚了,你要膳房的钥匙做什么?”


    “太后饿了,让我给她下碗面吃。”


    小春子笑了:“你蒙谁呢?你一个净厕的,太后要你下面?你怎么不上天呢?”


    “你不信?”


    “呵,你半夜出去喝酒,说是太后吩咐的,现在太后又找你下面,你猜我信不信?”


    陈皮懒得跟他解释,说道:“少废话,把钥匙给我!”


    “怎么着?你还想抢我钥匙?”


    小春子退后一步,身边几个小太监又围了上来,小春子冷冷地盯着陈皮:“你想拿我钥匙进膳房,是自己饿了想要找吃的吧?呵呵,陈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着太后的幌子,到膳房偷东西吃!”


    “你踏马在胡说什么?我刚在廊下家吃完回来,我得多饿啊,半夜要跑去膳房偷东西吃?”


    “今晚宫里闹了刺客,而你又鬼鬼祟祟的,呵,一会儿说是听从太后的吩咐,跑到外面喝酒,一会儿又说太后让你给他下面,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小子有问题。”


    小春子阴阴地盯着陈皮,又吩咐一个小太监:“去把田校尉叫过来。”


    很快,田校尉又带了一群鼠卫过来。


    小春子又添油加醋地跟他说:“田校尉,我看这小子很有问题啊,你最好带下去好好审一审,今晚的刺客还没抓到呢,真要出了什么事,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你有病吧小春子?”陈皮简直无语了都,“我就是给太后下碗面,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这里,你一个净厕的杂役,你给太后下什么面?膳房没有面点局吗?即便下面,太后也会找面点局的庖长,又怎么会找你?”


    田校尉心头一动,这确实是老大一个疑点,当即命人又把陈皮拿住:“你老实跟我交代,你进膳房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太后让我给她下面,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不肯说实话是吧?”田校尉冷笑了一声,“把他先带下去,关进幽室。”


    陈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反抗。


    任由鼠卫把他带走。


    田校尉走向小春子,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小春子嗤笑了一声,“他就是个洒扫茅房的,太后想吃宵夜,不吩咐我们膳房,反而吩咐他?何况,他会做面食吗?”


    田校尉点了点头,陈皮确实有些可疑。


    今晚是个多事之秋,身为缇衣卫,被调过来保卫慈宁宫,他也不能不谨慎一些。


    ……


    寝宫的铜壶滴漏,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萧红鱼不由皱起眉头,让陈皮做一碗面竟然做了这么久。


    当即便吩咐公孙婉儿过去看一眼。


    公孙婉儿领命而去。


    来到膳房门口,发现大门竟然锁着,公孙婉儿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这时在慈宁宫巡逻的田校尉正好经过,拱手行礼:“尚宫大人来膳房做什么?”


    “太后娘娘吩咐小皮子给她做一碗面,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故此本官亲自过来看看,结果发现连膳房的门都没开,却不知怎么回事。”


    “啊?!!”田校尉脸色顿时一变。


    公孙婉儿见他神色有异,问道:“田校尉,怎么回事?”


    “小人该死!”


    田校尉慌忙就给公孙婉儿跪下:“适才……适才膳房代理总领春公公说,说陈公公有问题,小人就把他……他给关进幽室了!”


    “什么?!”


    公孙婉儿黛眉一锁,娇声喝道:“带我去找小春子!”


    “是!”


    田校尉赶忙前面带路。


    一会儿,又来到了南门,小春子和几个太监,依旧看着南门。


    “哟,田校尉,出了什么事吗?”小春子看到田校尉带着公孙婉儿过来,以为有什么要事吩咐,笑着迎了上去。


    啪!


    田校尉气急败坏,一耳光就招呼在小春子脸上。


    小春子身子一旋,却摔倒在地上。


    “小的不知何处得罪了田校尉,为何对我动手?”


    “混账东西,若不是因为你胡言乱语,我又怎么会将陈公公给关起来?”田校尉厉声呵斥。


    小春子这才知道因为陈皮的事,忙爬起来说:“刺客尚未抓到,陈皮言行鬼祟,小的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才提议让您好好审问审问他。”


    “哦,陈皮哪里言行鬼祟了?”公孙婉儿冷冷地问。


    小春子跪地回话:“启禀尚宫大人,陈皮他……他说要给太后下面,跟小的拿钥匙,一看就有问题,太后即便想吃东西,又怎么会找他呢?我才是膳房的代理总领,要找也应该找我呀!”


    “太后确实饿了,让小皮子去给她下一碗面。”


    “啊?!!”


    小春子慌忙起身:“小的这就吩咐面点局,给太后准备面条。”


    “太后点名要让吃小皮子做的面。”


    “陈皮他……虽说之前泡制了金花茯茶和西米露,但面食……他未必会做,依小的看,还是请面点局的庖长亲自来做为妥。”


    公孙婉儿娇斥道:“太后亲自吩咐要小皮子做,你敢抗旨吗?”


    “小人不敢!”小春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转身又对田校尉拱手:“还请田校尉把陈公公先放出来。”


    随即,又一起来到了幽室。


    田校尉吩咐把手门口的人,把门打开,公孙婉儿走了进去,却见陈皮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四仰八叉,竟然已经睡着了。


    公孙婉儿一整个都无语了,这家伙什么体质呀,被人关了紧闭,竟然能睡得这么安稳?


    “小皮子!”


    小春子不禁喝了一声:“你还不起来?”


    “是你呀?”陈皮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小春子一眼,“有屁快放,别打扰我睡觉。”


    “你你你……”小春子急得语无伦次,“太后要吃你的面,你竟然睡得着?”


    陈皮冷笑道:“我本来是想去做面的,也不知道哪个煞笔,把老子给关进来了,现在反倒怪罪起我来了?”


    “刚才……谁叫你不跟我说清楚,你说清楚了,我不就把钥匙给你了吗?”


    “刚才是我没说清楚吗?”


    陈皮走下床来,冷冷地盯着小春子:“刚才跟没跟你说过,我是奉太后命令给她下面?有没有跟你拿过钥匙?我跟你解释了半天,你一句话就让人把我抓起来了,现在怪我没跟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