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车祸

作品:《万人嫌秘书遭遇车祸后

    *


    非娱乐圈的人员一般指影视剧或者电影的资方,在红毯环节之后才会低调地入场。


    为首的侍者也有点心虚,因为对于里面的布局其实他也不清楚,在看到走廊入口的一瞬间,他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这个通道通往哪里,总归是去到场地里面的。


    身后可都是在商界有名的大佬,他用余光缓缓扫过身后的人,走在前面的都是最近话题度很高的。


    霖林商业的帝国总裁,利斯莱候选瑞期的总裁,甚至还有工业何氏的小儿子,刚攀上霖林的长河医疗长子、盛大企业卫家嘴宠爱的独生子也来了...


    甚至之前一直有暴虐传闻,瘫痪的那位,也毫无征兆的来了这个娱乐场合,属实是有点稀奇了。


    令人讶异的是,他这一次竟然没有坐在轮椅上,也没有他人搀扶,姿态自然地往前走。


    因为偷看地太专注,他甚至没有发现前面走廊有人。


    止住众人脚步的是前方走廊清晰的声音。


    “我知道这么说很突然,我们从来没约过经纪人和艺人的界限,可我怕再不说,就只能永远以弟弟的身份待在你身边。”


    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我不想只让你为我遮风挡雨,我也想要为你做些什么...”


    “你愿意戴上这枚戒指,接受我的求婚吗?”


    卫淮皱起眉,带着几分不耐烦,心想哪来这么多耽误时间的神经病。


    但比他先探出身去的宋抑脸色却变了,其中混合着惊恐和不可置信,双拳紧握。


    他心中于是也有些忐忑,突然把脑袋伸过去,虽然那个人影被半挡住,但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被求婚的人是唐墨。


    被捧到她面前的是一颗熠熠发光的粉钻戒指,大颗、晶莹,被神秘和美丽裹挟的,象征着爱和其他别的什么。


    明明在人生二十多年以来,在母亲和姊妹之间看见的饰品都只能看得到代表的价格和不懂得意义的一串字符,但诡异地在那颗钻戒出现时。


    他无法平静。


    她不会同意的。


    卫淮这样想。


    宋抑这样想。


    何绥然这样想。


    傅深这样想。


    对方不沾染情爱,心中最多的永远只是工作,就算偶尔走进恋爱的歧途,也永远清醒,不会接受婚姻的囚牢。


    但那一只纤长的右手并没有被藏到背后,而是高高抬起,放在了持着黑丝绒盒双手的前方。


    “我愿意。”


    她说。


    直到那玫戒指被推上无名指。


    在场所有认识唐墨的人都不可自已地从心中涌出不可置信和讶异。


    侍者意识到他们逾越,转身张开双臂试图把已经看见的人们退回到其他走廊去。


    但许多人,许多人都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他们失魂落魄,他们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们流露出痛苦和易碎的情感清晰可见。


    卫淮挣脱了他的阻挡,想要冲出去终止这一切,但因为弄出了声响,刚才还待在那里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


    唐墨听到了脚步声,整个人在闪光灯停止后,才拉着身边人开始狂奔。


    “为了拍照演情景剧什么的,也太尴尬了!!!”


    主编彼时正蜗居在角落,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态调整着支架按快门,在意识到有人来了的时候,也慌乱的要死。


    突然想起来自己时尚主编的身份,也不顾相机和支架连在一起,整个抱住就跟着完全没分她半点余光的两位背影狂奔。


    到了后花园,三个人才长吁一口气。


    照片被调出来。


    “可以用。”


    那就好。


    丢脸就丢脸,反正那么远的距离,如果不是熟人一定不会有人认出她来的。


    唐墨心想。


    照片里,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钻戒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是娇柔的雀跃和惊喜,而是自带掌控感的笃定。


    被握住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过她指节因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那玫切割完美的钻戒缓缓套入她的无名指,钻石在暖光下折射出凌厉又璀璨的光,与她铂金色的臂环相呼应,衬得她手背肌肤冷白。


    锋芒、张力、掌控。


    还有浪漫和偏爱。


    太棒了。


    如果丢脸作为后果,也可以接受。


    她拍了拍胸口,和两人一起回到了大厅。


    人已经多了起来,前去拍摄的演员们也已经回来,眼熟的商圈人士也来了不少,还没来得及细看,视线就被阴影牢牢挡住。


    星星眼闪烁着,不知什么时候把她团团围住,全都发出了或软糯或兴奋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


    卫淮急匆匆地赶到前厅,不顾形象地张望着四周寻找着。


    找到了。


    但他们之间隔了茫茫人海,对方已经被团团围住。


    他憋了一口气,准备硬生生往里挤,还没成功往前两步,就被人拦着让他不要插队。


    卫淮被气笑了,拦住他的人甚至是之前和华盛合作过的博主,一脸不耐烦就在看见他的脸之后也没什么变化,没有和往常一样识相地退开,而是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你要不说,我以为你们是来这里抢鸡蛋的呢。”


    “什么人都可以进到这里面来吗?这一点我很疑惑。”


    开口就是嘲讽,对方也不恼,挑眉向他展示了一下胸口的工作证,“公司代表,和你一样渠道进来的,就别嘲讽了吧。”


    “在这里排队的都是来找姐请教成功经验的,您也别往里挤了,大家可都为了新选题能拼命呢。”


    “您本身前段时间风评就不好,要是再和她闹出什么矛盾,可就划不来了。”


    卫淮气得咬牙切齿。


    经过了这段时间公司的努力,流传着的污言秽语已经完全消失了,但网友都是有记忆的。


    对方说的对。


    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心情。


    刚才走廊上的种种已经彻底入侵了他的大脑,一遍又一遍播放,他也就这么自虐地一遍一遍回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那个人带着温和的笑,微微低下头侃侃而谈。


    心中不免产生疑问。


    明明曾经他们相处的那么好。


    宋抑偶尔的告诫涌上心头。


    “当你在一段关系中从来没有任何不愉快,那么就证明,是对方承受了你所有的缺点。”


    不会有人想要在酒局后送喝的烂醉的老板回家,不会有人想要斤斤计较地每天向上司讨要工资,不会有人想要永远被重重的担子压在身上,无法喘息。


    好讽刺。


    好后悔。


    温暖和心动全都是消费了对方耐心得到的,每当他心中的悸动和留恋多一分,对方的痛苦和不耐也就多加一分。


    再一次被对方打败,他很快就从沮丧和窘迫中脱身,在低处,在更低处,才能够看清这个向上伪装地滴水不漏的家伙究竟多么有魅力。


    如果。


    如果她真的要和那个人结婚,他又要怎么办。


    他要如何自处。


    离开对方一年多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对着她留下的痕迹恍然若失又算什么。


    卫淮看清了唐墨对他的恨,但究竟用什么方法能够弥补。


    他不知道。


    看着她面前围满的嘈杂人群,每个人都已经选择好了对方的闪光点进行采访,有了想问的问题,和被记住的特征,那他呢。


    什么答案都没有,冲上去抢走其他和他一样憧憬着她的人,接触月亮的机会,才是真的有病。


    卫淮呼出一口浊气,有些苦涩地选择了离开。


    但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人端着一杯橙黄香槟和他迎面相撞。


    卫淮已经没有了骂脏话的念头,抬头,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小卫,有时间单独聊聊吗?”


    *


    傅深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身边许多人的情绪不对劲。


    而这个“许多人”里自然也包括他,还有不远处脸已经彻底冷下来的沈期。


    关于为什么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是因为他在上一次马场对方的态度中,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如果唐墨会选择,唯一的人选应该是沈期才对。


    但是事实却是,唐墨接受的是那一个小明星的求婚。


    毕竟,他本来就没有那么懂唐墨,万一,他们真的还有更深的情愫的话,他没有感受到也是正常的。


    可还是,不甘心。


    傅深揉了揉眉心,试图把杂念全部赶出大脑,但前排已经有人试图往前冲去阻止这一切。


    他有些讶异,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唐墨前公司华盛的老板,他额头上浮起青筋,完全是气狠了的样子。


    原来,他也别有心思。


    何绥然更不用说,之前在餐厅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他的态度不对劲,但如果说就连平时深不见底的那位,宋抑在看到这一幕都没有办法做好表情管理时。


    傅深就突然感到无奈和...释然。


    原来有这么多和他一样的家伙,想要冲上去分食一部分,无力又愤怒。


    他深叹一口气,上去帮着侍者拉开了卫淮。


    傅深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情绪,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去挽回,索性悄悄地跟了上去,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没有什么异常,直到另一个身影的接近。


    林霖。


    傅深有些疑惑,为什么林霖会找上卫淮呢?


    在他和大多数人的记忆里,华盛和林霖在多年前确实是有过合作的,但是在华盛近些年来强盛之后,产业不可避免的有了交集,也就保持了社交距离。


    更别说现在,林霖陷入滥用医疗器械的丑闻,华盛也自顾不暇,前不久输给《海之旅》的游戏正停服重做中,大笔钱砸进去没个响。


    究竟有什么要聊的?


    回忆起林霖在利斯莱奖项上转瞬即逝的阴桀,傅深没有理由地觉得他们的谈话会和唐墨有关。


    谈话的前半部分很晦涩,基本都是科技方面的,到了中途,林霖突然提起了自家公司生产的手机。


    之前给到华盛的并不多,去向都可查。


    卫淮拧了眉头,没有多说。


    林霖还想再追问,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一切。


    是卫淮的手机。


    他并没有挂断,而是在看见了名称的瞬间,马上低声说了声抱歉后直接接起。


    他称对方为“史密斯”,流利地用英文问好、交流,时间越来越长,林霖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不耐,起了转身就走的心思。


    但当某一个单词划过的时候。


    他的神色彻底变了,变得凝重,变得可怕,那双原本云淡风轻的眸子彻底被风暴取代。


    “爱丽最近怎么样,为什么没有和我提起华盛的事情?”


    “爱丽。”


    “爱丽。”


    “ally”


    派人去a国调查唐墨的傅深当然知道,“爱丽”就是她的英文名。


    卫淮似乎也难以启齿,他根本没有和投资人史密斯提起过唐墨已经离开公司,现在更不知道要怎样扯谎。


    之前在a国史密斯对华盛帮衬良多,如果现在撤资,本就风评变差的华盛会更加雪上加霜,于是他只能随口糊弄几句,约了下次再聊。


    林霖为了掩饰情绪,对付了口香槟,用打趣的语气歪头开口,“好巧,你们公司竟然也有叫爱丽的人吗?”


    傅深才突然意识到,霖林科技最初代的人工智能,就叫做“爱丽”。


    无时无刻,每一个地方拥有“linlin”手机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喊出的单词。


    甚至在a国最为流行。


    “嗯,只不过她离职了,你也见过的。”


    不,不要说。


    傅深的心脏开始狂跳。


    他意识到什么,想要制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唐墨,之前你很赏识她,给她送过一部‘linlin’,当时我就觉得挺有缘分的。”


    似乎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卫淮开始说个不停。


    “她之前就很崇拜你,一直很关注霖林科技的发展,她离职的时候,我甚至还怀疑她跳槽去你们那了。”卫淮苦笑着,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林霖的笑变得隐晦,半边脸在阴影里甚至有些可怕。


    “唐小姐现在可是大企业家,还拿下了利斯莱,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啊。”


    “小卫啊,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他话题结束的有些过于快,没有丝毫留恋,更没有过多敷衍,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


    唐墨有些意外的是,其中的许多人其实都是老熟人,他们对自己的成功表达的喜悦,全部都是真实的。


    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难得地有些害羞。


    每个人都有长篇大论的劝诫和建议要说,家长里短还能够持续加码,但后面等待的人仍没有一个离开。


    应付完所有人已经是快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脑袋一片混沌。


    人群里闪过某个心心念念的人影,却始终没有靠近,唐墨还挺郁闷的,但很显然,她更不像是会主动找过去的人。


    独自呆了一会儿后,发现公司的艺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在一起聊天了。


    她便也自然而然地落座,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特别是林安,她的包因为之前拍摄落下了,现在还放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


    令人讶异的是,还没嘱咐几句过两天的行程,余光里某个人影就闪现到了这边。


    沈期有些紧张地站在一边,也没说话,但确实吸引了唐墨的注意力。


    “晚上好。”唐墨主动和他打招呼。


    沈期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蹬鼻子上脸开始聊天,而是眼神躲闪,话声有些支支吾吾,“晚上好。”


    “你不开心吗?”唐墨很敏锐地感受到了对方气场的不对劲,“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期抿了抿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没有,只是觉得你的戒指很特别。”


    唐墨微微愣住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没几秒,她又追问,“你真的觉得它很好看吗?你很喜欢?”


    沈期保持着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说“对。”


    唐墨转了转眼珠,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没搭配袖扣,前些天不是还问过应该搭配哪一样吗?”


    唐墨晃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前些天拍照发给过对方的那一对珍珠袖扣,“喏,我原本戴了的,然后被周然塞了品牌方的珠宝,说袖扣会抢风头,就摘了。”


    她说着很生气地把周然的衣角拽过来擦袖扣上沾到的灰。


    周然,也就是主编小姐,翻了个很夸张的白眼,一撇嘴,“唐墨我告诉你别蹬鼻子上脸,我衣服也是品牌方的!弄坏了你我都赔不起!”


    唐墨大惊失色,嫌弃地把对方衣角扔了回去,也不忘回一个白眼。


    沈期笑得有些无奈,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对还沾着灰尘的纯白袖扣,另一只手利落地拿出了个黑色丝绒首饰盒。


    用里面的丝绸布拭掉了灰尘,顺手就将袖扣放进了凹陷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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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盒子,放回了唐墨的手中。


    唐墨目不转睛地接收到了整个场景,敏锐地看见了那盒子里还闪烁着另一份光彩,有些熟悉。


    还没来得及夸对方细心又好心,她就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下了把盒子塞进口袋的习惯性动作,突兀地停顿下来。


    重新把盒子打开。


    里面正静静地躺着许多对袖扣。


    每一对她都认识,是在前几天和周然一起去给西装挑选袖扣时,偶然沈期发来消息,她也就临时起意让对方在已经挑出来的“决赛圈”里进行二筛。


    照片里五六对,是她和周然把整个专柜翻过来,用了整整一天努力出来的成果。


    两人截然不同的审美并没有产生争吵,而是成为了唐墨一个人的抓狂。


    周然美其名曰,要建立人和饰品之间的联系,才能让观看者都觉得赏心悦目,所以一定要唐墨自己决定。


    红钻,祖母绿,黑珍珠,白珍珠,黑欧珀。


    钻间晶,坦桑石,帝王托帕,沙弗莱,海蓝宝。


    唐墨平时从来不是犹豫的人,下决定又快又狠,但面对这些,她丝毫没有抵抗力,没有决策力。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选择,全部搬回家该多好。


    但很可惜,为了仅仅一天的庆典,理智告诉她,不值得这么做,一颗宝石,她曾经在华盛的薪资干二十年都买不起,现在又为什么要这样挥霍。


    而沈期也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问起来说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最终还是在西装的款式和颜色最终版本定下来之后,选择了最普通的白珍珠。


    她以为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又或许是当时没过脑子就突然想征求对方的意见。


    但怎么也没想到,已经下定决心摈弃掉,抛之脑后的东西,还会再次出现在眼前。


    前不久还一对占住了一整块玻璃柜的珍贵珠宝,如今一颗颗都缩在巴掌大的黑丝绒盒里,挤在一起,最大程度地运用着空间收纳。


    ......


    唐墨的呼吸有些急促,微微抬头,带着不解和那双眼睛对上视线。


    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她却没有办法喊停,说不需要过很多次,但下一次还是如期而至。


    不可否认的是,她酸涩的羞耻感和不理解下面,深埋着一种欣喜。


    应该尝试接受而不是...拒绝。


    唐墨不断地告诉自己。


    多年以来在心中建设的价值观中,她都只允许自己对沈期好,不允许对方拒绝自己的帮助。


    沈期的评奖答辩,沈期的投资事宜,通通不顾及本人心情地插手,感到对方不开心了,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为他好”。


    但当自己接受到一点好意,就进入了应激状态。


    换位思考下来,这么多年,自己说得上偏执的可怕,在对方已经能够理所当然地接受帮助时,自己仍然在...自己的道路上孤注一掷,踽踽独行。


    于是如往常一样的推脱没有发生。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多看就把丝绒盒塞进了口袋。


    “谢谢你。”


    沈期愣住了,已经准备好说服对方收下的长篇大论无处可用,卡在了喉咙里。


    他耳尖悄悄泛红,眼神里出现了克制的忐忑,原本的阴霾尽数散去,藏着长久等待后的雀跃,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他脑袋突兀地偏了过去,嘴角带着点得逞的笑意,用手挡住了上半张脸,阻挡了对方探究般的视线,但又没有办法把“别看我”脱口而出。


    唐墨也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打着铪铪往后退了几步,脑袋作势一般左右张望几下,“不早了,大家都走了啊,我还有事,我也先走了...哈哈再见...”


    她几乎是逃走的。


    没有和其他任何人告别,就在周然和自家艺人们的热烈注视下直接快步冲去了出口。


    孟星瞳插着的水果掉在了地上,嘴还没合上,差点被口水呛死,剧烈咳嗽后,他接过了张章递来的水,“墨姐怎么先走了啊,我们怎么办。”


    张章哎呦哎呦地扯着他衣领看了又看,“多不小心啊,万一溅到衣服上怎么办,卖了咱俩也赔不起哦...”


    时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百无聊赖地勾了勾发丝,“我猜她是临阵逃脱,那还来得及管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今晚没有团建了。”


    林瑞清刚刚摆脱其他导演的应酬来到大厅,被唐墨匆忙离去的身影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她最好是去接还在表演的陆闵缙的,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林安则把“求婚”小剧场被看见的事情全部说出,甚至在回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了神色不对劲的人。


    他怀疑这些人对唐墨都有意思。


    温知然听得整个人兴奋的发抖,完全没发现他们俩八卦的声音有点格外大了。


    一个个人的身份被对应着扒出,原本无聊、因为唐墨离开有些无措的墨点合同工们纷纷搬近了椅子,异口同声:“细说!!!”


    连带着个脸上带着诡异微笑的周然,“我很懂她和卫淮之间的纠葛,让我也加入吧。”


    却没想到周然竟然是坚定的卫淮党,她似乎要将唐墨以前在华盛为卫淮的妥协倾倒而出。


    时铃则说以前就看见过宋抑和唐墨亲密的样子,没有猫腻不可能。


    张章则是在跟孟星瞳进组的时候就听见过有人传何绥然和唐墨的八卦,说看见他们一起去情侣餐厅吃饭。


    温知然托着下巴觉得都有道理,结果说出最惊人答案的还是她。


    “我觉得那个坐轮椅的有受虐狂嫌疑,在拍戏的时候,他看墨姐的眼神就不对劲,很有故事的样子...”


    “万一他们还有前情怎么办?这种残疾的最容易被偏爱了!!!而且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的那种,在小说里就是男主角好不好!”


    林瑞清则不可置信地环视一圈,嘴巴张的老大了,“拜托!你们是瞎子吗?明显她就对沈期最特别啊!”


    她越说越激动,还开始掰手指试图说服众人,“认识的最久,温柔体贴没被唐墨嫌弃辱骂过,而且刚才还在我们面前卿卿我我呢!”


    众人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拜托,一般这种就是很明显的温柔男二了,直接排除。”


    “林安,你觉得呢?”温知然不服气,试图让好朋友来和她站边。


    林安的神魂出走了一瞬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其实他也觉得是沈期。


    最终随口出了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霍泽!!?”


    大拇指全部都举了起来。


    “敏锐!我们竟然忘记了远在海城可能还有一个!确实很有可能!古板封建daddy类型的最近很流行!”温知然叹为观止,摇着头赞叹。


    ...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


    唐墨打了几个喷嚏,被夜里疯狂下跌的温度整得有些烦。


    有人在说她坏话吗?


    雨刷器疯狂扫着挡风玻璃,雨水还是糊得视线发花,她紧握着方向盘,车速随着下坡路微微提快,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在雨幕里只剩模糊的光晕。


    后视镜折射下,那一辆看不清车牌的保时捷已经跟了她三条街了。


    分神去看很累,唐墨索性趁着等绿灯给陆闵缙发了消息,说不能去接他了,顺便让他转告今晚团建取消。


    消息发出去的后一秒,整个手机突然黑屏。


    【您的权限已被管理员锁定。】


    【发送定位中...】


    同时,左侧路口猛地冲出来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轮胎碾过积水溅起来半米高的水花,车头直直朝这边撞来。


    刺耳的鸣笛声混着雨声砸进耳朵,死亡的压迫瞬间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