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求医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自几百几千公里以外的小县城，出现了当地解决不了的情况才走投无路来到这里，不论是住宿费还是生活费，都是一份很大的负担。


    时间变得愈发昂贵，医疗资源只有那么一点点，怎么分，都不均匀。


    这也是医疗系统的最初版本，通过严密的时间分析，来进行医疗资源最大使用。


    同时改掉了原本操作困难的系统，通过语音识别系统，让智能机器人来去除网络挂号的困难，让老人、小城市出来对于科技并不那么了解的人们能够得到关照。


    这种“无障碍”不仅能够通俗地告诉使用者，几点来，几点走，几点去哪里，不用再拿着报告单四处乱走，机器人自动上传数据进入医疗系统。


    甚至可以直接在预约挂号的一瞬间，把初始需要做的检查进行时间排序，将原本需要陆续排队半个月才能做到的检查、复查，全部压缩在一天进行时间规划。


    实现来到医院的每一个病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诊断并得到治疗流程。


    这也是唐墨的初衷。


    在最开始的程序里，它永远都因为考虑的不够充足，得到的数据不够详细而出现各种故障。


    人流数据、医师的诊断时间、检查的时间，甚至还要算上病人自己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被意外和工作绊住脚的时间，几乎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任务。


    看见它彻底完成，甚至已经开始渐渐被来求医的人接受，当成日常。


    她多少是会觉得，有一种梦想成真的飘飘然之感。


    ......


    时间过得飞快，在接近四个小时的参观后，唐墨几乎已经可以得出结论。


    当这个医疗系统不仅仅应用在单独的医院，甚至串联起整个地域体系，就可以实现名医共用，资源共用，地域难题广泛解决。


    就像是远在云南专注于菌类中毒的医师可以迅速得到响应通过视频进行诊断，京城的肿瘤专家可以通过远程机器人为偏远地区无法转移的病人完成手术一样。


    一切都不再是幻想。


    这个系统在现在只是节省人力的初级阶段，前途则大有可为，甚至看不见终点。


    但当她终于重新再一楼找到了原本跟着陈碌走掉的那一群“专家”，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人看不懂，不清楚这一点。


    并且试图用愚蠢的想法来妄加揣测。


    正在提出质疑的是原本的挂号系统研发人，他口口声声竟然是为了争取ai的利益。


    “等等，你不觉得让ai来安慰人类是很离谱的行为吗？大价钱给它装上语音包，还有识别功能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些都是应该由有情感的人来做更好吧...”


    “更何况，科技本身就是为了进步而出现的，我做的蓝白屏就是很简练，一眼就能看出所有数据，你又让机器人来帮忙挂号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不会用网上挂号的老年人有什么好顾及的，让年轻人，让他们的孩子，让志愿者帮忙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有让他们也学会的执念呢...”


    “你们的总负责人呢？我要见他。”他很激动，声音很大，甚至还指着陈碌的鼻子警告。


    “我就是负责人，你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没有别人。”陈碌言简意赅，不想让这个神经病去发疯。


    唐墨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宋抑家医院的股东之一，提倡缩减开支，开源节流，提出裁员，并加大医生、护士工作量的家伙。


    在寻找沈期无果后，他甚至直接开口侮辱，一口一个“姓沈的黄毛小子”，还把医疗系统贬低地一无是处。


    唐墨瞬间就不爽了，骂的系统初始版本是她的建议，骂的人是她的人，磨了磨牙就冲上去开始输出。


    一幅不客气的样子，站姿极具侵略性，脸上也完全没给好脸色。


    “这位前辈，我想您应该明白一点，人工智能生来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的命，不需要可惜，更没必要防着医护人员们不共情，去为一群没有生命的机器打抱不平。”


    “您的意思是，让机器人干这些事情是屈才，但是让护每天忙着说好话，说胡话安慰家属，让医生每天推销进口特效药而不是屈才？”


    “医护人员来到医院就是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每天打杂工搬药做心理疏导的。”


    “科技从来不应该高高在上，如果你写的程序和系统只适合所谓的‘年轻人’，‘聪明人’使用，那只能说明你没用，你写的也是一团烂东西，从根本上就没有考虑过正处于窘境中的群体。”


    字字珠玑。


    “你又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一个黄毛丫头有几年经验就对这么大的事情指手画脚？”他被说的窘迫极了，只能攻击对方的资历和年龄。


    陈碌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原本再不耐烦也没有出口一些为难人的话，但却在唐墨过来之后莫名挺直了腰板，“大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她是我们大股东，你要再随便污蔑人到时候瑞期没人投钱了你就惨了...”


    他用力地拍了拍唐墨后背，差点没给她拍岔气，“而且谁不知道你是友商派来的卧底，你们长河走投无路了要攀附高枝就不要做地这么明显好不好。”


    唐墨捕捉到了重要词句，一个胳膊肘就肘了过去，“攀上谁了？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陈碌吃疼捂住了肚子，五官扭曲地发出颤声，“小道消息，长河要做霖林科技的医院合作方，我悄悄打听到的。”


    唐墨马上把脸回过去看那老头的脸色，除了错愕还是错愕，很显然是真的了。


    唐墨这才猛然意识到，瑞期已经走到了就连行业顶端霖林科技也会忌惮的程度了，在这一次共同选入国际五年一评的奖项中，成为了唯一看得上眼的竞争对手。


    “你不相信霖林会干出这种指示人下黑手的事情？”陈碌皱了皱鼻子，一脸生气，仿佛受到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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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我就说，你这种买手机都一定要它们家的虚荣女人，一点给这种大厂加了本来没有的个人滤镜。”


    “你在乱说什么，”唐墨头疼地把落在额前的碎发往上捋了捋，“我在思考，你别打扰我。”


    她面色凝重，也没有了怼老头的兴致，正想回头和正在和测评人员聊天的沈期对一对情报，没想到大门口突然鸣起了笛声。


    前台有人大声嚷嚷起来，大概意思是在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出口出现了车祸，因为突然的升温产生了对流雨，路面湿滑，在大下坡发生了连环追尾，最严重的需要紧急手术。


    在这个时候就没有办法追求哪个医院更值得信赖了，最近的就是最好的，一大批病人正在往这里运输。


    这也是在这个区域存在医院的必要性。


    正在和沈期聊天的人马上变得神色凝重，拿出了对讲机，提议将大厅中的机器人暂时挪走，它们极有可能因为挡住了医护人员和被推来的病人操作。


    唐墨立刻把脑海中复杂的任务链扔掉，快步走向沈期，而对方也心有灵犀一般向她的方向看来。


    甚至只通过眼神，就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想说些什么。


    “那个...”唐墨愣愣的看着他。


    初始系统上就提过的紧急救治系统，加入全院效率的换算，人工智能分析下的最优结果在零点一秒以内给出最优解。


    它是否也进行了升级和投入使用，是否有信心迎接这一次极大的意外事故。


    “没问题的。”沈期笃定地点点头，一把拉过她，肩并肩共同面对这一次实验的最高级别人物，医学界泰斗。


    “不用移，我们专门为类似于这样的紧急情况提出过预案，直接把担架抬过来就可以。”


    发丝已经发白，稀疏的矮小老头眼神却依然清明，他拧着眉头，说出锋利的话，“沈期啊，你要考虑好，如果出了一点差错，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证明系统，你今天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既然沈期说了可以，那就是可以。


    唐墨和他对上视线，眼神锐利笃定，甚至带这些平淡，“我们就是重视人命，才在深刻考虑后做出这个决定，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准头，不会仅仅为了一个被认可的机会而付出他人惨痛的代价。”


    “您现在要做的，是主持大局，让大厅的各位参与者为机器人留出更多可操作的空间。”


    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不论来到任何场合都能够唬住人，更遑论唐墨这一次绝对认真。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初始代码绝对正确，绝对有效，相信整个瑞期的实力，他们一定能够把把数据完美融入，训练的AI完美验算，得出最优解法。


    对讲机中德高望重的声音带着警告响起，甚至不到三十秒，原本整漫不经心闲聊着的客人们都自觉地退避，紧紧贴住墙壁，在角落里站着。


    而机器人已经得到了最高指示，人手一架可推拉的担架床，在玻璃门的门口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