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名的山峰上，有一条小径穿过层层松林，蜿蜒向上，通向云雾缭绕的峰顶。


    黑发的年轻人穿着休闲日常的现代常服，一手扯着挂在左肩上的登山包，一手按着右耳的挂耳式耳机，沿着小径拾级而上。


    他呼吸平稳，步履轻快，登上数千级台阶似乎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姿态像是回家了一样轻松。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回家了。


    席恩踏过最后一级台阶，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一边走向隐匿在云雾中的山顶小屋，被踩到的枯叶在他脚下发出细微声响。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同时早有预判地侧身避过身旁树木抖落的积雪，随着松软的积雪落地的声音和锁孔转动的脆响，吱呀一声，木制的门扉打开，门里古色古香的布置展露在他眼前。


    他走进木屋，语调微扬地说：“我回来啦。”


    “哦，回来了。”坐在茶室里的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理所当然地使唤刚刚回家的大学生说，“回来了就过来泡茶。”


    席恩闻言，笑了笑，他将登山包放好，在师父面前坐下，然后一边行云流水地烫壶置茶，一边真诚地对面前人说道：


    “回来看到您还健在，我真高兴，师父。”


    师父捏着花生对准他的脑门就是一弹。


    2.


    被花生痛击脑门的席恩眉毛都没动一下，他掐了个清洁咒，将被自己脑门反弹到地上的花生清理干净，然后将沏好的茶倒进茶杯，端给师父，问：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师父？”


    从他被师父收养以来已过去十余载，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他明白这位亦师亦父的监护人种种举动的言外之意。


    师父没立即回答席恩，他低头捏着茶杯，浅啜一口热茶，细细品味过茶叶的回甘，待到这副高深莫测的作派做足之后，才慢悠悠地说：


    “席恩，你想见见你的父亲么？”


    “……”


    席恩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欸，您老就放心吧。”


    他快乐地说。


    “我每年生日都去给他上坟！”


    3.


    师父一口茶喷了出来。


    4.


    师父很快发现了席恩这小子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师父：“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吗？”


    席恩：“紫到发蓝的紫极魔瞳嘛，您说的，让我每天早起修炼瞳术，顺便洗衣做饭搞卫生。”


    师父：“你不好奇为什么你长的不太像华夏人吗？”


    席恩：“罕见的西域返祖血脉嘛，您说的，没有长出满脸猴毛我就该谢天谢地了，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师父：“你不好奇你在被我收养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席恩：“一切的矫情都是因为作业不够多，您说的，我们华夏人的每一年都是最关键的一年，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弯道超车，没空在这里伤春悲秋。”


    师父：“……”


    师父低头。


    师父闭眼。


    师父喝茶。


    师父开始思考使用回溯时间的禁术掐死以前张口就来的自己。


    5.


    师父深思熟虑后，决定摆烂。


    他放下茶杯，沉下眉眼，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明天七点的机票，帮你订好了。你不想去也得去。”


    席恩想了想，端端正正地举手问道：“那门派大比呢，不参加了吗？”


    师父咋舌：“还‘门派大比’，每次的新苗苗一只手都点的过来，干脆改名叫‘街坊小比’得了。行了行了，你小子把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再回来，少去大比欺负别人。”


    席恩“哦”了一声，然后朝着师父伸出空无一物的双手，眨了眨眼。


    师父觑他一眼：“又干什么？”


    “没钱了。大比去不了，就没法卖符纸赚钱。”


    席恩诚实地说。


    “给点呗，师父。”


    师父：“……”


    席恩把要饭的手往师父那边送得更近了些，更高了些，语调拖得又长又欠揍：


    “穷啊，师父，穷得吃不起饭啊——”


    ……


    几分钟后，席恩连人带行李地被师父丢出了门口。


    和充足的银行卡余额一起。


    “好耶，谢谢师父，师父再见！”


    “赶紧滚！”


    “欸，得令！”


    6.


    第二天，席恩登上了从华夏飞往美利坚的飞机。


    他决定速战速决。


    于是抵达哥谭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拎着罗盘出门溜达。


    至于为什么是晚上？


    因为席恩是学计算机的，晚上打代码效率比较高。


    bug也比较少。他说。


    7.


    席恩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神奇老爹。


    是一个黑色紧身衣猫耳侠。


    速战速决，是的。他想。


    于是他当场对着蝙蝠就是一个碰瓷的动作。


    “嗨，老爹！”


    他开朗地说。


    “我是你儿！”


    8.


    罗宾的武士刀咵嚓一下就出鞘了。


    9.


    “滴血认亲！”


    席恩快乐地说。


    “好古典的作派，真可爱，我的弟弟！”


    10.


    通讯频道里充满了紧张又快活的空气。


    “真可爱！”


    不知道谁在频道里重复。


    11.


    罗宾的武士刀舞得更加虎虎生风！


    12.


    发生了一些事。


    总之，席恩入住了韦恩庄园。


    13.


    席恩被问到是干什么的。


    席恩笑眯眯地说：“卖厕纸的。”


    他拿出一张食物符。


    他说他略过一些理论解释，总之普通人要使用这张符纸只需要说特定的话。


    “基本的声纹识别，以及能量解算。”


    “这是跨时代的发明。”


    他矜持地说。


    “是的，我是一个天才。”


    14.


    被布鲁斯使用的食物符发生了惨烈的爆炸。


    15.


    “爆炸厕纸！”


    不知道又是谁在刻薄地惊呼。


    师父在主角小时候骗他说他的家人已经死了，让他不要多想好好修炼。


    直到某个暴雨天，后山的泥土被雨水冲走，主角才发现所谓的家人墓碑下面埋的全是师父酿的酒。


    从此，主角每年生日都雷打不动地上坟偷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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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废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