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光物体中，红衣女人向顾不思做出邀请入座的姿势：“欢迎来到疗养院，请到台上领取自己的号码牌，然后入座。”


    顾不思走到讲台前，看到讲台上的一个篮子里装了很多一样的电子表，她正要去拿。


    只见秦望杉飘到自己身边来，一个劲儿地劝她千万别戴，这表有问题。


    但她冲他神秘一笑，然后迅速将一只表戴在自己手腕上，表上数字赫然是0。


    “你会被催眠的……”秦望杉此时只恨自己不是厉鬼，没本事在阳气充足的环境下凝出实体，他急得语气都染上哭腔，“留下来就永远出不去了，你清醒一点啊！”


    然而顾不思恍若未闻。


    下一步，她转身，缓缓走向罗青锋旁边的位置，眼神呆滞、动作僵硬。


    红衣女人笑了：“很好……”


    她入座后，红衣女人的身影消失，舒缓的钢琴曲和女人温柔的说话声却再次响起。


    下一秒，所有人都机械地重复起来：“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包括刚进来的顾不思，只不过每个人的速度参差不齐，像她，就念得特别慢。


    每个人每念一遍，电子表上的数字就会各涨1分。


    秦望杉看得十分着急，现在这个情况，他并不相信电子表上的数字到300后，玩家就能提前通关。


    “顾不思！你不要念了听到没有！”他大喊。


    顾不思对他刻意眨了眨眼睛。


    秦望杉一愣，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不再着急。


    并且他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像顾不思那样伪装着的玩家，似乎不在少数……


    十分钟后，钢琴声停止，这次，红衣女人并没有在任何反光物体中出现。


    活动室内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部分玩家明显放松了绷直的后背，有人甚至低声庆幸：


    “还好这次BOSS没暴走，不然要被吵死了……”


    就在这片嘈杂中，顾不思忽然站起身，转身面向罗青锋。


    罗青锋脸上笑容机械，但眼底却一片清明。


    秦望杉以为两人要发生争执，却没想到顾不思始终都很平静，她举起戴表的手腕，语气平和地问：“疗养院确实是离开副本的关键，但这块电子表，并不是计分的东西吧？”


    罗青锋不置可否，随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屏幕画面上是一张试卷。


    顾不思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那张试卷上只有一道大题——请写出各世界线的“认知差异”，每条差异正确可计1分。


    罗青锋挑挑眉，解释道：“这个副本最操蛋的设定，只有进入疗养院的玩家能打开这份试卷。”


    顾不思想了想，打开运动相机，才看到属于自己的这份试卷。


    她难得的沉默了，虽然她知道这是一件道具，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相机外形的道具拥有和手机一样智能的功能，在它不能直播后，她就完全忽视了它，没想到它在这个副本里同样关键。


    “别的玩家都是手机，而你的是相机，哈哈，你很幸运呢。”罗青锋看到她手里的相机后，笑着说。


    顾不思顿了顿，抬眸扫视众人，“所以，这些玩家不会都是？”


    罗青锋：“嗯，都是我在这个副本里挑选的，感觉比较有智商的玩家。”


    “把这么多玩家聚集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普度众生？”


    罗青锋说着，慢慢走到活动室的窗边，往下望去，摇头叹息：“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呐~”


    张六指着罗青锋，面无表情地翻译道：“他想从红名榜的榜一上下去。”


    “bingo，你答对了，但没有奖励。”罗青锋说着，转过身，招手示意众人过来，“窗外有彩蛋，你们快过来看看。”


    众玩家之间面面相觑，一个个小心谨慎地走上前去。


    然而众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一个个当即脸色发白、连忙后退。


    顾不思却上前，低头望去，发现下方并非云海，而是像蜂巢般紧密排列、无穷无尽的“平行世界”缩影。


    每一个格子都是一个微缩的现实场景，能看到无数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其中生活、挣扎。


    而目前所在的疗养院，能够如同观察蚂蚁的上帝，俯瞰着所有世界。


    有人声音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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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问：“难道我们现实人生中发生的一切，也只是这些世界里中的一份剧本吗？”


    罗青锋叹了口气，道：“有可能哦，说不定我们原来只是副本里的NPC。”


    顾不思听完罗青锋的话，非但没有陷入沉思，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指弹了弹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位榜一大神，”她眉眼弯弯，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午饭吃什么，“你这个想法非常、非常、无聊。”


    她踱步到窗边，再次俯瞰着下方那无数个蜂巢般的微缩世界，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玩具。


    “你说我们是NPC？那我可要代表全体‘NPC’抗议了。”她回过头，对着罗青锋，也对着所有竖着耳朵听的玩家，开始了她的表演：


    “你问问张六！哪个NPC会像我一样，闲得没事去堆个‘人头雪人’？还跟水鬼讨价还价他的鱼？系统要真有这闲工夫给我们每个NPC写这么‘精彩’的个人脚本，那它的算力得有多过剩啊？它直接写个‘全剧终’不是更省电？”


    “最关键的是，罗医生，你见过哪个NPC，需要辛辛苦苦‘找不同’来证明自己不是NPC的？这本身不就是最硬的‘玩家证明’吗？这就好比一个游戏里的村民，突然拉住勇者说：‘大哥，我觉得我们都是假的，你来帮我看看我家的鸡和隔壁村的鸡有什么不同？’你见过这么无聊的游戏么？”


    她走回罗青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我明白，站得太高，看什么都像模型。但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榜一大神’了，在副本世界里游刃有余惯了，就看我们这些在副本里连滚带爬的凡人都是纸片人呀。”


    最后，她总结陈词，笑容灿烂又带着一丝疯狂的笃定：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真活在一个巨大的‘鬼屋ONLINE’里——”


    “那NPC也不可能有我这么能作死呀。”


    罗青锋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被反驳得这么干脆：“……”


    顾不思长舒一口气，看向众人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想我知道怎么提前通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