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卫局会议室。


    方知许坐在首位，姜恒也被安排了个椅子坐在旁边。


    冯烨和杨庆站在一旁。


    顾局和肖队长和他的队员站在面前。


    还有一众看热闹的人在一旁围着。


    “都到齐了？”


    “到齐了。”


    方知许冷声，“那我问你们，什么时候没有证据也可以抓人了？这是谁教你们的规矩！”


    顾局擦了擦额头的汗，“会长，这……肖队长，还不回话！”


    肖队长抖如糠筛，“会、会长，这件事是、是我做错了！我以为以姜恒初级猎人的身份，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杀了那么多荆棘魔鱼，所以……”


    方知许冷声道：“所以就先抓人？后台可以看到猎人们上传的录屏数据，你没有先查验真假，就去抓人？”


    肖队长面如死灰：“我，我是怕他跑了。”


    他现在已经明确，姜恒是他惹不起的人。


    除了认下，别无他法。


    “怕他跑了还是怕去慢了功劳被人抢了？”方知许语气冷凝，“假设他真是犯人，背后真的有人，你贸然抓人，就不怕打草惊蛇，放掉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群急功近利的狗东西！


    肖队长欲哭无泪，“我……”


    罪魁祸首他查了的啊！


    但是那是江家的少爷。还什么都没查出来，人就被带回去了。


    “会长，是我做错了。”


    “一句做错就想算了？我还没问你，在拘留室动私刑是怎么回事！”


    一句动私刑，全场哗然。


    居然还动私刑了？


    “肖队长，我们防卫局可没有动私刑的规章制度吧。”有的队长忍不住在旁边搭腔。


    放在往日，肖队长肯定要恶狠狠瞪回去一眼，但现在却不敢反驳一声。


    “谁让你动私刑的？是顾局？”


    听到方知许的话，顾局长颤了颤，急忙说道：“会长，防卫局没有这样的规章。我更没有下达过这样的指令。”


    “看来，是你自己这样做的。”方知许来到肖队长身前，蹲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方知许一把捏住他的肩膀。


    “会长！”肖队长忍不住尖声惊叫。


    就在肖队长以为自己会被杀掉的时候，方知许松开了他。与此同时，他肩膀上的肩章，也瞬间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有人发现，肖队长□□湿了。


    “废物。”方知许嫌恶起身，“革职，然后给我丢去前线！”


    正要有人把他拖下去，方知许又突然叫停——


    “慢着，信息科的人来了没有？”


    “会长，来了！关于姜恒手环里的录屏数据的查验结果也来了！”


    方知许的视线冷冷地环视周围人一圈后，才开口：“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些录屏数据，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人脸色尴尬，“这些录屏数据，全都是真的。”


    “全是真的？”有人问。


    “是真的。六百多个数据，全都是真的。”


    在场的人也都听懵了。数据全是真的，那代表着什么？


    那代表，现在坐在会长身后的男人，是真的杀死了至少六级猎人才能处理的荆棘魔鱼……


    甚至是在几天之内，杀了六百多只……


    也就是说，姜恒，至少是七级猎人的实力。


    那一瞬间，肖队长心如死灰。


    不止是保不住工作，甚至还得罪了一名七级猎人……


    “姜、姜先生，对不起，是我没有查清楚……”肖队长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只想要公道。并不需要你的道歉。”姜恒笑着说。


    他的笑脸灿烂得刺目。


    刺目得让人发狂。


    “姜恒，你……你别得意！会长！他和江家有关系！他和本地氏族有关系！他一定是本地氏族派来的奸细！会长，不要被他迷惑，不能相信他！”肖队长发疯了似的喊道。


    姜恒：？


    “带下去！”


    “是！”


    “这肖队长是疯了吧！”


    “可不是疯了，会长和副会长都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了，姜恒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奸细……这势头，明显会是咱们公会的新星。”


    “还好我没得罪他。”


    不少人窃窃私语。


    姜恒闻言，皱了皱眉。


    “江家与猎人公会，不对付吗？”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冯烨愣了愣，然后对上姜恒的视线，他才连忙意识到他这是被师叔祖给选中了。


    “不是的师叔祖……江家是本地氏族的代表，我们猎人公会是召唤者联盟，偶尔两方势力会有一些小摩擦，但并没有搬到台面上来。”他恭敬且压低声音说。


    不是死敌就好。姜恒点点头，然后笑道：“谢谢你为我解惑。”


    冯烨：“您客气了。您不用因此对江家人有所顾忌，猎人公会早期成立时也受了江家老祖的许多关照。会长与江家老祖的关系也不错的。”


    “好。”


    杨庆：！


    “冯哥，师叔祖跟你说什么了？”杨庆满脸好奇，他完全没听到那位的声儿呢。


    冯烨昂了昂首：“没什么。”


    “小气！”


    这时，方知许已经重新发话——


    “没有让你们去前线对抗海魔兽，不是让你们在这养尊处优，违章办事。而是让你们坐镇防卫局，保护民众，维护公正。”方知许声音冰冷，“看来，这防卫局的工作还是太轻松了，是吧顾局。”


    顾局脸色苍白，“会长说的对，是我御下不严。我……甘愿受罚。”


    “冯烨，派人彻查防卫局。该丢去前线的，全给我丢过去！”


    “好的会长。”


    ……


    事情彻底告了一段落，会议室也空了。


    方知许回头看姜恒，“师叔祖，让您见笑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把猎人公会管理得很好……没想到……”


    姜恒对她竖起大拇指，“莫妄自菲薄，我看着，你已有几分无询的样子。”


    方知许闻言，怅然若失。


    是啊，若她没有被黑洞卷进去，现在……应该也已经过了拜师礼了。


    说不定，真像师叔祖说的那样。


    她也能拜进宗主门下，成为万一宗的掌门弟子。


    【我就入定了一会儿，怎么又多了一个漂亮姐姐！】


    【师叔祖，这位姐姐又是谁啊】


    姜恒摸了摸方知许的脑袋，“这是小方丫头，你们元义老师的师妹，按辈分，你们应当喊一声小方师姑。”


    方知许不解：“师叔祖？”


    姜恒抬手，将通讯符的画面露了出来：“我在直播。”


    方知许：？！


    “这通讯符连的是万一宗的护山石。”


    方知许眼眶发红。万一宗啊。


    方知许满心期待，待到看清画面内容后脸色却变得有点奇怪。


    有几个弟子在入定，但那背后的几栋楼，怎么看着这么破？


    半晌，方知许才小声问——


    “师叔祖，宗主他叛逆期终于到了吗？”


    万一宗现在走的是破败风吗？


    ……


    破败是真的，疯不疯就不知道了。


    毕竟连姜恒这个师叔祖都已经出来直播打工了。


    从姜恒口中得知了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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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的经过，方知许心底也是唏嘘。


    原来师叔祖三百年前就来找她了。


    只可惜被卷入时空洪流，来到虚海时已经转瞬三百年。


    修真大陆也因为灵气溃散，修士数量大减。所以才会有了她刚才看见的一切。


    “师叔祖，我知道修真大陆的灵气为什么会溃散。”方知许脸色沉重下来。


    其实，这也是她不惜重伤也要去演算未来的原因。


    姜恒听见这话，正襟危坐，“你说。”


    ……


    神考。


    神所布置的神考，会让召唤者前往不同的异世界，进行‘插旗’。


    所谓插旗，就是把‘黑洞’放置在异世界。


    “黑洞作为传送通道，会吸人，也会吸收灵气。”


    “从异世界吸收过来的人，叫做‘召唤者’。至于吸过来的灵气，都汇聚成了那片虚海。”


    “召唤者们无法违抗神考。因为失败，就会受到神的抹杀。”


    而神考成功，只会让越来越多的召唤者来到这个世界，成为神的奴隶。


    黑洞不止会吸人，还会吸收灵气。如果找不到封印的办法，它就会一直存在，直到吸干灵气为止。


    “修真大陆，应该就是因为黑洞，所以灵气才会……”


    “三百年前，虚海只淹到了第五层，而现在，已经到了三十层。这其中，到底吸走了多少个世界的灵气，我也不清楚。”


    但数量一定是庞大的。


    这仿佛一个死局。


    召唤者都是局中人，他们破不了局。


    “猎人公会的初衷是保护召唤者，但提高了召唤者的存活率，似乎也只是把更多无辜的异世界人卷进来而已。”方知许说这话时感到无力。


    “我也曾试过，培养更多高阶的召唤者，或许集众人之力，就能破这个局。但三百年了，虚海每年仍会涨潮。而召唤者……却有越来越多的人甘心沉沦在这个世界，甚至为了所谓的权势，趋之若鹜。”说到这，方知许自嘲，又意有所指。


    防卫局里这样的人不少。


    猎人公会内部，这样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姜恒甚至还笑，“难怪瞧见猎人公会的神圣之泉，我会觉得与初阶灵气丹相似，原来是你的手笔。”


    “是，当初在师门学的炼制初阶灵气丹。我想那片虚海也是灵气，或许能制造出灵气丹提升召唤者的自保能力。只可惜，我学艺不精……也只能造出一些初级灵气丹了。”


    姜恒笑笑，“虚海的灵气很驳杂，炼制起来很难。你已经很厉害了。”


    方知许摇摇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不得已用了师叔祖教的演算之术。想着窥探冰山一角，说不定真的能找到破局关键。算出来的结果是这次的召唤者。”


    方知许捂住脸，语气里带了一丝如释重负，“师叔祖，您能来，太好了。”


    谁懂听到‘姜恒’这个名字的那瞬间是什么样的救赎感啊。


    “而且您一来，虚海就真的退潮了。”


    姜恒哭笑不得。


    虚海退潮这事，还真是和他有关。


    但是，沈烬然说过，虚海的海水不能抽得太急。这事还得徐徐图之。


    “我可以教你们炼制高阶灵气丹的办法。至于封印黑洞的符咒，我可以画出来。分发下去即可。”


    “至于这个神，我与他有些旧怨。还有些事，我得先调查清楚。”


    譬如，他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有那么大的一片空白。


    记不得与这个虚海神的旧仇，也记不得乾坤袋里多出来的那座匕首山。


    还有，修建空间通道的事，也要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