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一基地18

作品:《女高禁止进化成boss

    4区与上层的隧道一样,安静得像坟墓,区别就是少了鼠虫那密密麻麻潜伏的声音。这里可能很久很久没有人类造访了。


    罐笼仍旧停在地面层,灰尘上还是她们留下的痕迹。


    沿着右边的隧道一直往前走,金属地轨像神经网络一样牢牢扒在土壤上,串联着隧道与隧道。地轨反射着地流驱动的灯光,偶尔晃一晃眼,逼仄的空间内使得原本紧张的神经愈发紧绷。


    约莫走了200米,一如3D图所标记的,隧道右手边出现了一道金属门——门是开的,湿气迎面扑来。


    坍塌的岩石与碎土堆满了半个房间。


    黎歌把罐头箱放下,绕着这间曾经的“种植区”走了半圈——倒塌的石墙和泥土恰好把种植区淹没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


    黎歌蹲下来,抓了把土捏了捏,土是黑色的。在她有限的认知里,黑土一直都是肥沃的代名词,高含量的腐殖质为植物提供了大量成长必须的矿物质。但脚下这片土壤似乎不然——不见一丝一毫的绿色,而且还夹杂着一堆的白色碎屑。


    人……骨?第一基地死了这么多人,但路上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看来是被啃得只剩沫了。


    得把这些碎石移走才行,这工作量比得上愚公移山了。


    她掏出工铲,预备先把这箱臭罐头埋了。这次出来的目的是在种植区找食物,所以她穿了工装,带了方便作业的工铲和小刀,也顺便带了治疗绷带以防万一。霍青山则带了充能枪。


    出门之前常乐纠缠着希望黎歌把枪带上,黎歌下意识拒绝了。


    “小孩,你很谨慎,为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了霍青山的疑问声,黎歌抬头,发现霍青山还在旁边观望着,视线全放在了她身上。


    什么意思?霍青山紧跟着说:“你担心有人会闯进补给室,为罐笼和这箱臭罐头提心吊胆,事无巨细,给我一种感觉——你很害怕有掌控之外的意外发生。可是,你有一定的预见能力,在你看到的未来里我们既然安全逃生了,你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心。”


    黎歌的铲子一下子磕碰到了石头——手给震麻了!


    暴露了吗?


    黎歌抠了抠工铲的把手,只是迟疑的时间,霍青山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宣读判词:“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想,你可以对我说实话。当警察这么些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只是先前有她们俩在场,所以我并不打算揭穿你。”


    霍青山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说谎的味道。黎歌很快也接受了,果然要在警察面前撒谎不是容易的事。


    有些话不需要通过语言沟通,黎歌的沉默已经是一种答复。


    霍青山没再追问了。外骨骼越过黎歌,霍青山走向那堆碎石,伸出机械手开始作业。


    只是她的呼吸里开始飘溢出哀伤的油柑味。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早知道是假的,却直到真相被出那刻才开始接受事实。霍青山竟也不例外。


    黎歌心虚的间隙,看她忙碌的样子。她左手无名指仍旧保留有戒指的痕迹,想必刚被摘下不久。她也有牵挂在等她回家,而残忍的是,这条逃亡路的尽头不一定会是家。


    沉闷的气氛里,两个人各自忙碌。埋完罐头,黎歌绕向碎石的另一边,两人一东一西,像两辆推土机一样快速地作业着。


    “昨晚方京华哭了,你听到了吗?”霍青山的声音从碎石山的另一边传来。


    黎歌的铲子再度磕在石头上:“……没有。”


    她昨晚睡得这么沉?!昨晚的大通铺,常乐和霍青山睡在她的左手边,方京华正是挨着她的睡的,照理说有什么动静她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是猪吗?


    “她想她女儿了,”霍青山的声音带上了忙碌的微喘,“她女儿是个早产儿,一出生只有巴掌大,生下来以后她抱都没有抱过就送进了保温箱。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没有结婚,也没有朋友,所以孩子生下来没有人搭把手。”


    她顿了下:“女人要在职场中打拼,终归要付出太多,何况她还是干工程的,要跟一群大男人抢那1-2个晋升名额。要更拼命、更刻薄、更市侩,为了能被大客户注意并拿到订单,她有很多歪点子,带客户出国玩枪、资助山区儿童立朋友圈人设……她问了我们很多很混乱的问题,比如功利的是她,为什么会报应到她女儿身上?总之……她情绪很糟糕。简单来说,崩溃的不是她,崩溃的是一个母亲。现在是保姆在医院照顾她女儿,但再过7天,试用期就到了,保姆在等她回去续约。也就是说,如果她回不去,她的女儿可能会因为没人照顾死在医院。”


    眼前的碎石变成了惨白的墙,消毒水的味道清晰地浸入黎歌的回忆。


    小孩从垃圾桶里掏出九成新的史迪仔,珍惜地抱在怀里。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焦急地停在她面前:“小朋友,主任在里面吗?你是他的小孩吗?”


    小孩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道:“你换一个医生看病吧,我在这里5年了,他是我见过缝伤口缝得最丑的医生。”


    白色身影从护士站冲了出来,一边把正准备拆开的安瓿丢进口袋,眼疾手快将她抄进怀里:“祖宗,你怎么又对病人胡说八道!回头主任又该投诉护士长了……”


    一铲子碎石将白墙盖进了土里,黎歌大概能猜到,方京华的情绪还是崩了。


    霍青山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恳求:“我和常乐都答应了她,我们当中任意一个人能出去,都会去看望她女儿。你如果也愿意帮忙就太好了。”


    黎歌意识到了一件事:“所以,你们都不相信我们能一起出去是吗?”


    “小孩,生命是值得敬畏的,但生命也很脆弱。”油柑味愈加浓郁,霍青山平静地陈述,“如果我们有任何人离开,我希望你明白,这并不是你造成的。”


    “霍青山,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黎歌停下了挖土的动作。


    一字一句,都像是遗言一样。


    “你自己能坦然面对她们死去吗?”黎歌问。


    “……好吧,我办不到,毕竟我是警察。”霍青山笑了笑。


    “你不是警察,警察是职业,警察局是为了社会稳定运行而设立的机关职能部门。这里没有社会,也没有法律,这里不存在警察。你只是霍青山,你我平等,也应该被允许自私自利。”


    霍青山讶异道:“你这一路不叫我警官,光喊我名字,我以为你就是单纯没礼貌,没想到你的哲理这么深?”


    ……我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呢!黎歌莫名觉得耳尖在发烫,有一种被自己臊到了的感觉,胡乱道:“现想的,我纯没礼貌。”


    气氛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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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妙的沉闷中解救出来。


    黎歌刚要继续她的挖地大业,眼角瞥见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


    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位置,碎石山的背后,紧挨着房间墙壁处站着一个人!


    身高约莫170出头,微胖,黑白相间的校服袖子断了一截,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低垂着头,从黎歌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下半截脸,和生锈……生锈的脖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右手边的门是隧道进来唯一的入口,自己一直守着入口,黎歌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人再进来。


    而另一边是岩层,是墙壁……怎么可能凭空掉出一个人来!


    从发现他,仅用了0.5秒钟接受,黎歌吼出声:“霍青山,开枪!”


    吼声让对面忙乱起来,黎歌能想象到霍青山匆忙丢下碎石,去捡起地上的充能枪的动作,但是枪响却迟迟没有响起来。


    1秒后,人影消失了。


    黎歌说话时已经掏出小刀冲到了那个位置,差一步扑了个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人影被发现到消失,总共不到2秒钟,快到像是幻觉般一闪而过。黎歌只能认出校服,无法辨认他的脸。


    她转过身,忍不住对着霍青山扬声:“你刚才为什么不开枪!你的子弹比我的速度要快多了,只要能开枪,他肯定逃不了!”


    霍青山举着枪的手已经垂了下去,神色复杂地看着黎歌:“可是,他是人啊……我怎么可以杀人呢?”


    “……”黎歌哑口无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不得不深呼吸几口,调整状态,她太紧张了,就像霍青山说的那样,她厌恶一切不受控的事情。


    这个人只是闪现了2秒,不一定是人,可能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否则,人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呢?


    但是,这个人太眼熟了。黎歌烦躁地抠着小刀的刀把:“他好像是我的前桌。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去了3区吗?


    突然,辛辣味像刺刀一样猛地扎在黎歌的痛觉神经上!


    久违又熟悉的痛苦,黎歌紧紧捂住头,转过身,看见霍青山的胸口被尖刺贯穿了。血流决堤般涌了下来。


    “小孩……我这是……怎么了?”


    补给站内,常乐关好了金属门,然后遵守诺言把三道锁都锁上了。她一边哼着儿歌,转身朝训练房而去。


    方京华拿着充能枪直直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常乐愣了下,继而对她展开了笑脸:“你想去练枪?你去吧,模拟器让给你,我先去跑步机跑一跑。”


    说着话,她一边伸懒腰,与方京华擦身而过,略带撒娇地语气自言自语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三顿不吃呢,那不是直接瘦死!我们该运动运动,再等四个小时,黎小歌她们就能带着吃的回来了。我要吃肉,吃大口的……”


    方京华端着枪,视线落在了常乐裸露的脖子上——那里,长出了两条10公分的锈斑。


    日记提到,感染了鼠疫的人虫会长出锈斑。


    一旦长出了锈斑,人虫会失去理智,进行无差别攻击。


    就好像丧尸一样。


    充能枪被举了起来,瞄准了她清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