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嘴角的笑意只僵硬了刹那，便恢复了那副万古不变的淡然。


    元婴中期？


    很好，压力给到了。


    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


    三天时间，从元婴初期到能抗衡中期，甚至反杀，必须要有一次高质量的投资。


    而投资的对象，自然就是眼前这个新鲜出炉的宝贝徒弟。


    石毅此刻正沉浸在获得神功的巨大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师尊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他只觉得师尊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仿佛与整座山峰，整片天空都融为了一体。


    “多谢师尊赐法！”石毅恭敬道。


    顾长青微微颔首，目光仿佛穿透了道观的屋顶，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缥缈：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命数。不过，你的仇家，似乎比为师预想中来得更快一些。”


    石毅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师尊，是石渊他们吗？！”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顾长青轻描淡写地评价道，仿佛元婴中期的强者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为师只是在想，是该让你亲手了结这段因果，还是为师随手抹去。”


    这话落在石毅耳中，简直是天底下最霸气的宣言！


    随手抹去一位元婴老祖？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与气魄！


    他瞬间热血上涌，咬牙道：“弟子恳请师尊给弟子一个机会！弟子要亲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顾长青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可。”他淡淡吐出一个字，随即话锋一转，“但你如今修为尚浅，即便有《补天经》，三日之内，也难堪大任。”


    石毅的兴奋顿时被一盆冷水浇下。


    是啊！


    他现在不过是刚刚重塑道基，连炼气都算不上。


    三天，如何对抗一个庞大的家族？


    他焦急地看向顾长青：“还请师尊指点！”


    顾长青负手而立，走到道观的悬崖边，看着云卷云舒。


    “你的荒古圣体，霸道绝伦，最适合近身搏杀。但你缺少一门真正的杀伐之术。”


    说罢，他并指如剑，对着身前的一块巨石，随意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那道指风轻飘飘地落在巨石上，仿佛只是春风拂过。


    石毅看得一头雾水，这算什么杀伐之术？


    然而下一刻，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那块足有数丈高的巨石，从被指风划过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平滑如镜的切口。


    紧接着，微风吹过，巨石的上半部分，竟化作了漫天齑粉，随风飘散！


    湮灭！


    这是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将一道剑意的所有力量，都完美地禁锢在那条细线之上，外部不见分毫，内部却已彻底摧毁了物质的结构！


    石毅看得心神俱颤，这比他见过的任何剑法都要高深、恐怖一万倍！


    【叮！您向弟子展示了蕴含“湮灭法则”的剑意，您的弟子陷入深度顿悟！】


    【触发百倍返还！】


    【恭喜您领悟“湮-剑二十三（残式）”！】


    一股更为庞大、更为精纯的剑道感悟涌入顾长青的脑海。


    如果说他刚才那一指只是对“湮灭”概念的粗浅模仿，那么现在，他已经真正掌握了一丝皮毛。


    他心中大定，脸上却露出一丝索然无味的表情，对石毅道：“看清了吗？”


    石毅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弟子愚钝，只看到一丝皮毛，无法领悟其中真意。”


    顾长青心中暗道：“你能领悟就怪了，我自己都是刚学会的。”


    他嘴上却叹了口气：“罢了，为师的道，终究是为师的道。这门剑术对你而言，还为时过早。”


    这副“我的境界太高，你无法理解”的姿态，让石毅对师尊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顾长青转而从怀中……


    哦不，是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是他刚才修为灌顶时，系统“附赠”的垃圾。


    但在他手中，这把断剑却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一股不屈的剑意。


    “你神骨被挖，怨气冲霄，正需要一把能承载你滔天战意的兵器。”


    他将断剑递给石毅：“此剑名为‘不屈’，曾斩神魔，后于上古一役中折断，剑中之魂陷入沉睡。”


    “能否唤醒它，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番话半真半假，反正系统介绍里就叫“破损的古剑”，怎么吹还不是他说了算。


    【叮！您向弟子赠予“破损的古剑”，请选择投资方向：】


    【选项一：常规投资。返还一把“下品灵器·青锋剑”。】


    【选项二：潜力投资。消耗您“混沌道体”的一丝本源，为弟子淬炼此剑，有几率触发暴击返还！】


    顾长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二。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将一股微弱的混沌气流渡入断剑之中，沉声道：“以我之名，唤汝归来！”


    嗡——！


    断剑在他手中发出一声惊天剑鸣！


    铁锈寸寸剥落，露出了其下暗金色的剑身，断口处更是延伸出一道虚幻的剑影，锋芒毕露！


    【叮！潜力投资成功！触发万倍暴击返还！】


    【恭喜您获得：】


    【1.神器胚胎“大罗剑胎”！】


    【2.五百年修为灌顶！】


    轰！


    顾长青体内的灵力再次沸腾暴涨！


    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巅峰！


    元婴中期！


    修为的增长，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元婴中期的顶峰，距离后期只有一步之遥！


    成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将手中已经脱胎换骨的断剑递给石毅。


    此刻的断剑，已经是一把真正的上品法器，锋锐无匹！


    “拿着它，去后山瀑布下练剑。什么时候能一剑断流，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是，师尊！”


    石毅接过神剑，只觉得一股血脉相连之感传来，他转身便奔赴后山，充满了无穷的动力。


    打发走了徒弟，顾长青终于松了口气。


    他走到悬崖边，再次盘膝坐下，开始抚琴。


    悠扬的琴音在山间回荡，仿佛在奏响一曲胜券在握的凯歌。


    他看着云海，眼神深邃。


    “石渊，元婴中期……”


    “三日之后，我倒要看看，你接不接得住我这新悟的一剑。”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道无形的音刃飞出，将远处一片云彩斩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