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宴会(3)

作品:《将黑莲花男配掰回正轨

    “没事吧?”等到脱离了老妇人的眼神,靳君清上前关心道。


    “没事。”陆染轻轻摇摇头,抬起手看向刚才挡老妇人的手臂。


    手臂上的衣服已经像是浸了水一般,露出一小块阴渍,隐隐还能看见有阴气在顺着衣服往皮肤上渗。


    宛如一条黏腻的蛇,甩不掉。


    陆染掏出身上的符纸,默念口诀,橙黄色的符纸无火自燃,深蓝色的火焰带着衣袖上残存的阴气烧的一干二净。


    村头到村尾的距离不远,但在这里好像硬生生的被拉长了一般,说不上的疲惫感席卷所有人的大脑。


    靠着百里奚身上数不尽的丹药补充,还是撑着一口气走到了村尾的屋子前。


    再察觉不出来空气里的东西有问题,那他们真的就可以洗洗睡了,感觉到屋外不能久留,他们现在倒是急需要借宿。


    村尾记忆中面朝东北的屋子如今也变得合群起来,和别的茅草屋无异,像是在等着他们一样,门口大开。


    不,与其这样说,不如说从刚才到现在,一路上所有的屋子都是这样,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


    从刚到这里他们就觉得鬼域的中心应该是与寺庙有关的东西,但放眼望去又没有看见任何相关的东西。


    在听到“请神会”时,刚歇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想到之前他们找到的地窖。


    既然明面上看不到,难不成在地下?


    他们站在门口,好像被屋里的人察觉到一样,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上去极为憨厚老实,头发略微杂乱,皮肤黝黑,带着阳光照射下的印记,肩膀宽大,穿着一身布衣,笑容满面的邀请他们进屋。


    屋子里,原来消失的一家三口都安安稳稳的坐在原地,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妇女热情的招待他们,给他们腾了两个房间出来。


    倒是那两个老人,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说话颠三倒四。


    男人向妇人使眼色,把老人拉了下去,露出偏黄的牙齿:“见笑了,老人身体不好,精神不正常罢了。”


    精神不正常?


    他们也没拆穿,明显就是少了一魂一魄,毕竟还好好待在现实世界,倒是在这里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江逾白绕着房间看似漫不经心的走了一圈,暗暗冲他们摇了摇头。


    没有?


    他们压下心底的疑惑。


    看来不在地下,那鬼域的中心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后天的“请神会”?


    而且,他们发现,进了屋子里之后身上的沉重感果然减轻了,虽说不能快速恢复,但也比在外面强。


    这样看来只能先等等看看了,这样下去,不是阴魂先把他们害死,而是他们先被空气里不明粘稠物掏空!


    外面空气低压,转眼间乌云密布,连一丝阳光都渗不进来了,不一会雨说下就下。


    那雨直愣愣的砸到地上,瞬间被不知名的东西吸收干净,没有一点风刮来,空气好像更加黏腻了。


    一家人说不出的高兴,嘴里嘟囔着天神恩赐,宛如陷入了癫狂的状态,集体环绕在门口,望眼欲穿。


    他们决定江逾白和百里奚一起,陆染和靳君清睡一起,以免有人落单,相互之间没有照应。晚饭看都没看端上来乌漆嘛黑的‘饭'',随便磕了点百里奚贡献出来的丹药,回到了屋子里。


    晚上,雨滴噼里啪啦的砸落到地上,丝毫不见减小的趋势,除了雨声,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伴随着敲击窗户的声音愈演愈烈。


    黑夜中,江逾白睁开眼,眼底清明,丝毫没有睡意,他拿起剑,身旁的百里奚好似陷入了梦魇之中,眉头紧皱。


    江逾白探了探百里奚的口鼻,确认他只是有些晕厥,才坐起身来。


    屋外的东西好像发现他醒过来了,变得更加兴奋起来,窗户被打的咚咚作响,下一秒好像就要破窗而入一般。


    江逾白闻着鼻尖淡淡的烧焦味,神色平静,丝毫不受影响,抬脚走了出去。


    打开屋门,一瞬间,屋外的雨好像停了一般寂静无声,周围黏稠的空气旋绕在身边紧紧包裹着他,阻塞着他的每一步动作,无数的声音像是刀割一样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被烧死!”


    “疼,好疼啊……”


    “热,好热。”


    “来吧,来陪我们吧!”


    梦呓般的话像是循环播放的音响挥之不去,勾起人心底无尽的杀戮,引着眼前的人堕落。


    听着耳边的咒骂,江逾白的眼底渐渐染上了一抹猩红,像是地狱的使者,呢喃低语。


    “好啊,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癫狂。


    这个鬼域分为两部分,白天是村里人的主宰,晚上是当年宫中被烧死的人的领域。


    作为当年被封在冷宫里的皇子,他不受宠,任人欺凌,无人问津。


    但也同时被人逐渐遗忘,在欧阳弘竣攻占皇宫,杀光所有人的时候,成功的避开了他,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讽刺。


    眼前,


    火,无尽的大火铺天盖地的吞噬而来,


    周围滚烫的温度烧的眼前的小孩满脸通红,嘴唇干涩。


    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桃花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小片土地,只是不停的在破旧的院子里刨土。宽大的衣袍在火光下宛如盛开的荼蘼花,压抑沉沦。


    时间长了,泥土深深的抠进手指,渗出的鲜血染红大地。


    终于,好像挖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抱在怀里,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本就是宫墙最偏远处,防守稀少,男孩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远离。


    怀里赫然就是一节混满泥土和汩汩鲜血的骨头。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被烧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杂种活了下来!


    不公平,


    要带他一起走,


    看,即使死亡,他们也可以任意欺辱他!


    无数的恶意集中向着中心的江逾白袭来,没有丝毫停歇。


    江逾白勾唇,一瞬间艳动四方,宛如地狱的魔鬼,任意采割着周围的恶鬼。


    不知疲惫,剑影凌乱不失章法。


    猎物和猎人的角色互换,那么自作多情的恶鬼又怎能继续左右猎物的生死?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