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废物一个还啰嗦!
作品:《替嫁给病秧子相公冲喜后,他活蹦乱跳了》 几人一路说着话,到了村口时又分开,两家的田没有挨在一起。
要去宋家的田里要走上好长一段田埂,还会遇到王二蛋家。
“哟,如茵来了!”
紧挨着王二蛋家另一边田里的人笑着喊了声,“如茵,你待会儿要是忙不过来叫我们啊!”
大家都是帮赵如茵干过活的,自觉跟人熟了几分,语气好得很。
“好。”赵如茵笑着应下。
等她走远了,一旁的王二蛋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家隔壁田里的人,“咋,还去帮忙?人家给你们钱吗就往上凑!”
“要什么钱?”汉子看到王二蛋一脸扭曲的模样,嗤笑一声,“就你家掉钱眼里了看啥都是钱!”
“你!”
“你什么你,废物一个。”汉子别开头,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你家不就是今年没人干活了,心里不舒坦嘛?哎谁让你们自己作死!你看人家如茵多能挣钱!一点不晓得珍惜!”
汉子骂道:“老子家要是有如茵这么个厉害的闺女,老子才舍不得让她下地嘞!五年不晓得要给老子挣多少间大瓦房咯!”
汉子这话自然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不惯王二蛋家的做派,一天天高高在上跟个啥一样,现在落到这种地步纯属活该!
王二蛋又哪里听不出来呢?可听出来又能怎么办?他还能骂回去?
以前从来都是被媳妇骂的人即便现在翻身了,那嘴皮子也没练出来。
他气得脸色涨红,只得拿王秦氏出气。
怎奈现在的王秦氏跟一张死人脸没啥区别,任凭王二蛋怎么说,她依旧没啥表情,手上的动作也慢吞吞的,地里的活基本是全靠王二蛋一个人。
王二蛋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没趣,又没脸,啐了一口,继续骂。“娘的!老子养你不如养个废物!”
离得近的汉子听到这话,嗤了声,当真是个废物!
“嚓——”赵如茵手中的短镰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锋利的刃口贴着地面,干脆利落地割下一把谷子。
她动作娴熟地将谷秆在左手腕上转了个圈,整整齐齐地码在身后的草绳上。
“你这手法,倒是真的熟练。”杨翠花笑着说了句,抬手抹了把汗,再弯腰时,手上的镰刀一勾一带,谷子便乖乖倒下。
她们利落地将割下的谷子码成堆,汗水顺着下巴砸进泥土里。
谷叶边缘的锯齿在脸上刮出一道道红痕,汗渍渗进去,火辣辣地疼。
可两人连抹把脸的功夫都舍不得,只是用袖子胡乱蹭了蹭,又弯腰钻进下一片谷丛里。
不多时,两人身后就空出一大片来,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
远处,晒谷场上传来“砰砰”的闷响。
那是村里汉子们在晒谷场上用连枷打谷的声音,和着此起彼伏的号子,在秋日的田野上回荡着。
最后一抹夕阳消散在天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炎热散去,倒是给了众人喘息的空隙。
如茵和杨翠花也坐在谷草上歇气。
“丫头,喝这个。”杨翠花给她递过来一个水壶,“来前我往里放了块红糖,味道好着嘞。”
“好。”
赵如茵接过水壶抿了一口,甜味很淡,却是她这五年里喝过最甜的水。
休息了会儿,两人又继续挥舞起短镰,埋头苦干起来。
直到月上梢头,田间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往回走,两人又跟着众人回了村。
到家时,宋原已经烧好了热水。
他拄着拐杖站在灶房前的屋檐下:“水还热着,现在洗正好。”
赵如茵有些诧异地看了宋原一眼。
宋原被她看得一愣:“怎么了?”
“没。”赵如茵让他走开些,省得撞到他。
宋原倒是很听话的拄着拐杖去了院子里。
赵如茵看着锅里的水,有些走神,她其实已经习惯了身上的脏污。
刚来望溪村时,她还会趁着王家人不在努力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些。
可时间一长,也会被人发现。
加上王二蛋经常想对她动手,她就知道了,那些她所以为的脏污在某些时候却能护住她的命。
便是到宋家这些日子,她也只是用凉水简单擦拭一下,尽量让自己身上不留味儿。
这样拎着热水去洗的情况,倒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不过能用热水为何不用?
她拿起水瓢舀了一桶,剩下的全都留给了杨翠花。
“我一个老婆子用不了这么多。”杨翠花正好进来,又给赵如茵舀了半桶。
赵如茵只好拎着桶去了后院。
后院有个茅草搭的小棚子,搭得比茅房更严实些,至少不会被人看到。
赵如茵褪去身上的衣衫,正要舀水冲洗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一顿,连忙披上了外衫紧紧系着,没出声。
“如茵,我给你拿皂角来了。”外面传来的是杨翠花的声音,“你看看上头,我放这儿了,给你捣碎了的。好好擦擦。”
赵如茵微怔,外面的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远,反倒是放在门板上方用白布包着的皂角散着点点清香。
她愣了一会儿,才将白布包拿了下来,里面果然是已经捣碎了的皂角,闻着是比似草木灰香多了。
快速将身上擦洗了一遍,用的还是热水,赵如茵只觉得身上干净了许多,就着月光一瞧,连皮肤都白了好多。
看着,看着,她忽的一笑,眼角却划过一滴泪来。
多么奢侈啊,她竟然会觉得能洗上一次热水澡,也是幸福的。
可这样的情绪不过一瞬,赵如茵便收拾了个干净,将剩下的半桶水留在原地,自己走了出去。
“婶子,我弄好了,还有半桶热水干净的,能用。”
“你这丫头。”杨翠花有些无奈,但眼下还是趁着水热着赶紧洗了好,她赶忙拎着自己的去了后院。
夜色沉沉,前院只听得见蛐蛐在草窠里低鸣。
赵如茵坐在屋檐下,就着月光梳理湿发。
有些没洗掉的谷草屑还缠在发梢,她耐着性子一点点捻开,又用粗葛布一点点绞干。
宋原拄着拐杖出来,本想去一趟茅房,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彻底愣住。
女子坐在屋檐下,月光斜斜落在她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纱,朦胧美好。
她神色清冷,宛若月上的仙子偶落人间,叫人移不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