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都是徒劳

作品:《重逢后,梁队他扒我马甲

    面对他的歉意,纪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和我道歉,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想想。生下他,是我自作主张,事实上,你也毫不知情,所以不能怪你。”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瞬,“但有一件事我想请求你。”


    梁砚修怔了怔。


    下一秒,纪然就道,“想想是我的孩子,任何人不能从我身边把他带走,包括你。”


    他沉默。


    曾几何时,他也心里嫉妒过周时予,凭什么他对纪然母子这么不上心,纪然还愿意甘心付出。


    却不曾想,想想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


    而她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


    也难怪,她说周时予不一样。


    他没有资格说他。


    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向她,“能告诉我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么?”


    纪然抿唇。


    下一秒,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梁砚修看在眼中,心莫名的揪了下。


    “因为我爸在行业里得罪了人,那人买通我家的保姆,在我们午睡的时候,把我家点燃了。”


    话一出口,梁砚修整个人滞住。


    “我爸不同意我们交往,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找你,如果那天不是我爸护着我,我早已葬身在了那场火海里。”


    “你......”


    “只是我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天。而我的脸被烧伤,如果不整容的话,我根本无法见人。”


    说完,她顿了下,“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怀孕,所以整个过程我没有打麻药,那种切肤之痛,我到现在还记得。”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却像一把刀,狠狠地扎中了梁砚修的心脏。


    让他痛的快要喘不过气,“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纪然无声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你忘了你说过的了吗?你说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话音落地,梁砚修明显一滞。


    他旋即蹙起眉头,“你听谁说的?”


    此情此景,他似乎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亲口说的了。


    纪然只觉得可笑。


    她午夜梦回时,只要回忆起这句话就觉得如鲠在喉,原来,他根本都不知道他说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神情更加的悲伤。


    “对不起。”良久,他说了一句。


    纪然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别再找我了。”


    然后她起身要离开。


    梁砚修立即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她说了句不必,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下意识追出去几步,可到底还是没有叫住她。


    回到A市。


    梁砚修打电话跟领导请了年假。


    然后一个人回到公寓,满室冷清。


    他缓缓走到地毯上坐下,脑海里全都是纪然一脸平静的说起过去的模样。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着他的神经。


    而那句被他遗忘在青春岁月里的“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此刻正化作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捂着脸忍不住哭了。


    梁母发现儿子梁砚修不太对劲。


    具体是从年后就这样了,本以为从蓉城回来会好很多,但情况还是不对。


    昨天给他打电话,好久才接起,声音也模模糊糊的。


    她不太放心,就去了警局找他。


    才发现他已经休了三天假了。


    给赵子墨打电话,他却说并没有看到梁砚修。


    梁母越发担心,立即来到他住的公寓。


    然而一直都没人开门。


    梁母只好自己输入密码走了进去,当她一进门看到满地的酒瓶时,愣了一下。


    接着她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梁砚修。


    她张了张口,想叫醒他,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而是去了厨房。


    梁砚修是被厨房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梁母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你醒了?起来喝点醒酒汤。”梁母将汤碗放在茶几上,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梁砚修缓缓抬起头,哑着嗓子说,“您怎么来了?”


    梁母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儿子。


    她刚刚在厨房煮醒酒汤的时候吗,无意中听见他在梦里喊着纪然的名字,才隐约猜到几分。


    “阿砚,你和纪然?要是合不来,咱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


    梁砚修突然就猛地笑了,紧随其后他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妈,您不会明白的。”


    他摇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是不懂,可你可以告诉我啊?妈心疼你。”


    结果,他突然捂住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梁母一震。


    她看着一向骄傲的儿子,此时此刻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他竟然哭了?


    “是我……是我亲手把她推开的……”他声音哽咽,“我说我从没喜欢过她……让她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


    梁母僵在原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儿子,那个永远沉稳自持的梁砚修,此刻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最后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要是觉得对不住她,就好好跟人家赔礼道歉,用你的诚意去弥补你的愧疚。”


    “没用了。”梁砚修呢喃着,“她恨我。”


    梁母彻底顿住。


    就这样梁母守了他整整一晚上。


    翌日,她醒来,就发现梁砚修已经不在沙发上。


    正要起身去寻他,刚好他从卧室出来,并已经穿戴整齐。


    “你这是......”


    “我休了一个星期的假,还剩几天假期,我想去找她。”


    梁母欲言又止。


    最终点点头,“也好,不管结果如何,说清楚就好了。”


    梁砚修嗯了一声,离开了。


    他开车到了遂城,然后给纪然发了信息过去。


    不一会儿她的电话就打来了,一接通就是质问,“梁砚修,你非要这样吗?”


    他默然了片刻,“我只是想见一见想想,但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乱说的。”


    纪然不语。


    “让我见他一次,好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隐约带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