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越心里一软，快步蹲下身，把玩具袋递到她面前，语气满是宠溺：“佑佑愿意叫爸爸，就一直叫，不用改。你看，爸爸给你买了小兔子玩偶，还有你喜欢的绘本。”


    云佑佑眼睛一亮，立马伸手抱住玩偶，嘴里不停念叨“爸爸真好”。


    云晚星站在一旁，看着女儿黏着霍时越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霍时越抱着云佑佑晃了晃，目光转向一旁的云晚星，语气沉了沉：“七七，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我以前的事。”


    云晚星心里“咯噔”一下，指尖不自觉攥紧衣角，强装镇定地问：“以前的……什么事？”


    “有些事记不清了，想跟你聊聊。”霍时越看了眼黏在自己怀里的佑佑，又看向云晚星，“方便进屋说吗？”


    云晚星咬了咬唇，终究还是侧身让开：“进来吧。”


    进屋后，她没敢看霍时越的眼睛，对着云佑佑柔声说：“佑佑，爸爸买了新玩具，你先回房间关门玩好不好？妈妈跟爸爸说几句话。”


    她刻意换了称呼，来哄佑佑开心。


    云佑佑抱着小兔子玩偶，虽有些不解，还是乖巧点头：“好！爸爸等我玩一会儿再找你哦！”


    说完，小丫头蹦蹦跳跳跑进房间，“咔嗒”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霍时越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膝盖，抬眼看向云晚星时，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七七，你跟晚星是好朋友，应该知道我跟她……当初为什么离婚吧？”


    这话像一把钝刀，猛地戳进云晚星心里。


    他到现在，还把尹苏苏认成前妻，还在追问那段本属于他们俩的、满是伤痕的过去。


    她垂着眼，指尖掐进掌心，才压下翻涌的酸涩，声音尽量平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你妈和小姑子都不待见她，还有……听说你当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霍时越浑身一僵，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沉默了片刻，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从不是父亲那样对婚姻潦草、对家庭不负责任的人。


    可“云七七”的话又说得那么笃定，让他心里又闷又乱，莫名生出几分黯然。


    他盯着云晚星，喉结又动了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是不是……我出轨了？”


    这话像根针，扎得云晚星心口发疼。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泛白。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抬头，先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根本无法确定，你是否真的出轨。因为我……我闺蜜，她从来没抓到过你出轨的证据，只是心里一直有所怀疑而已。”


    她故意把“怀疑”两个字说得重些。


    既没完全否定霍时越的猜测，也没把话说死。


    毕竟，当年婚前，明明非常宠爱她的他，为什么会在婚后变得对那般冷酷无情？


    她也一直没有从过去的那个他那儿问到真正的原因。


    只是最近，莘娜和席夏念在嚼耳根。


    霍时越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抓到证据，却有怀疑？


    那当初的离婚，到底是因为误会，还是真有别的隐情？


    他看着云晚星躲闪的眼神，总觉得她还有话没说。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追问，只能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心里的困惑像团乱麻，越缠越紧。


    云晚星看着霍时越垂着头、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反倒放柔了语气安慰：“都过去五年了，再深究这些也没意义，不如往前看。”


    说完，她攥紧衣角，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应该也没打算跟前妻复婚吧？”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霍时越抬起头，眼神清明了些，语气笃定：“不会。我对她没任何感情，没必要娶一个不爱的人回家，委屈了自己，也耽误了别人。”


    这话像一把冷水，瞬间浇透了云晚星。


    她僵在原地，心里的疼一阵比一阵厉害。


    他口中“不爱的前妻”，明明是她啊。


    可她不能说，只能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她低下头避开霍时越的目光，怕眼里的酸涩会露了馅。


    客厅里又静了下来。


    只有房间里偶尔传来佑佑摆弄玩具的细碎声响。


    衬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格外沉重。


    云晚星盯着地板上的纹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率先打破僵局。


    声音尽量平淡：“时间不早了，我得准备去爸妈家小聚，就不多留你了。”


    这话像道逐客令。


    霍时越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角：“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要走，目光却扫到了紧闭的卧室门。


    刚才佑佑蹦蹦跳跳进去的样子还在眼前。


    犹豫了两秒，他还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放得温和：“佑佑，爸爸要走了，跟你说拜拜。”


    门内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紧接着门被拉开一条缝。


    佑佑探着小脑袋，手里还抱着小兔子玩偶，眼神里带着点不舍：“爸爸再见！你下次还来陪我玩吗？”


    “当然来。”霍时越弯了弯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佑佑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佑佑用力点头，又把脑袋缩回去，轻轻关上了门。


    霍时越收回手，转身看向云晚星，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云晚星“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默默送他到门口。


    看着霍时越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她才缓缓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胸口的闷痛又涌了上来。


    那句“爸爸”，像根刺，扎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发紧。


    她慢慢地滑坐下来，指尖还残留着门板的凉意。


    客厅里没了霍时越的身影，可那股淡淡的冷杉味还在，刺着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