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宝也觉得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只能假装专心吃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心里又盘算起来：


    时间这么紧张，得赶紧把领证、收拾新房的事情落实好，要是能多挤出点时间写稿子，多赚点稿费就好了。


    不仅能买上赖人沙发，还能再添个录音机，闲暇的时候听听歌，让小日子过得更有滋味。


    只可惜之前忙着高考，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复习上，没太多精力投入到写作上，不然现在也能多攒点钱，买东西也能硬气些。


    ……


    就在冯家人围着餐桌热热闹闹吃饭，时不时还拌两句嘴的时候，男城区南锣鼓巷的一座四合院里，气氛却显得格外温馨，跟冯家的热闹截然不同。


    这座四合院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枝叶茂盛，墙角还摆着几盆绿植，给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此刻，包秋荷和谭婉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杯刚泡好的茶，热气袅袅。


    “婉慧，妈马上就要走了。”


    “这次去美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可能得大半年，也可能更久。”


    包秋荷坐在谭婉慧对面，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舍，眼神紧紧地锁在女儿身上，满是留恋，“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总熬夜看书，对身体不好。”


    谭婉慧轻轻点了点头。


    当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太好意思开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


    “那我们出去转一转，聊聊天怎么样？就我们两个人。”


    “好啊，好啊。”


    包秋荷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惊喜，语气都有些激动。


    她回国后，谭婉慧总是对她淡淡的，甚至有些疏远，从来不会主动邀请她出门，这次主动开口，让她心里特别高兴，觉得母女俩的关系终于有了好转。


    “你想去哪儿？咱们去北海公园，还是去王府井？你说了算。”


    “香山好不好？”


    谭婉慧微微蹙着眉，眼神里带着点怀念的神色，像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总吵着要去香山看红叶，可您那时候总忙着工作，一直没机会去。”


    “没问题。”


    包秋荷连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有些愧疚。


    小时候谭婉慧确实总吵着要去香山，可那时候她在单位担任重要职务，天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别说陪女儿去香山了，就连好好陪女儿吃顿饭的时间都很少，这件事也成了她心里的一个小遗憾。


    “都听你的，咱们就去香山，明天就去，妈陪你好好逛逛。”


    “要是能10月份去就好了，那时候香山的红叶正好看，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的，肯定特别美。”


    “现在去，估计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树枝和枯黄的草了。”


    谭婉慧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在想象着红叶满山的美景，脸上满是向往。


    “没事，等明年秋天我们再去，到时候咱们提前规划好，好好在香山玩一天，把之前没看的红叶都补回来，还能在山上的饭馆吃点特色菜。”


    “妈说到做到，绝不骗你。” 包秋荷说道。


    “那明年还走吗？……您能留下来陪我吗？”


    谭婉慧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地看着包秋荷，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明年不走了。“


    ”妈，到时候留下来陪你。“


    包秋荷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明年过年，妈哪儿也不去，就留在家里陪你，咱们一起包饺子、贴春联、看春晚，好好过个热闹年，弥补之前的遗憾。”


    如今能和谭婉慧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甚至还能聊起小时候的事情，包秋荷心里很清楚，这都是王科宝的功劳。


    之前王科宝跟她说的那些话，点醒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作为家人，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要学会尊重对方的想法和生活方式，这样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关系变得更融洽。


    如果不是王科宝，她和女儿之间恐怕还会像以前那样疏远，甚至可能越来越僵。


    “婉慧，妈还有句话想跟你说。”


    包秋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点开导的意味，关切的说道。


    “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别总等着对方主动，女孩子主动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喜欢就去争取，别因为害羞或者顾虑太多，让自己留下遗憾，有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妈，您就别再说这个了。”


    谭婉慧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王科宝他……他已经有心仪的人了，所以您就别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


    “好吧，感情这事儿确实不能勉强，得两情相悦才行，强扭的瓜不甜。”


    包秋荷见女儿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便不再多说，只是轻声安慰道。


    “你还年轻，长得漂亮，又有文化，工作也稳定，以后肯定能遇到懂你、疼你、跟你合得来的人，慢慢来，别着急，缘分这东西急不来。”


    谭婉慧只是勉强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眼神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默默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此来掩饰自己复杂的情绪。


    客厅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茶杯里的热气还在缓缓上升。


    “婉慧，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王科宝。”


    包秋荷突然打破了沉默，话锋一转，开口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激。


    “要是没有他，我和你之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融洽，他也算是咱们家的恩人了。”


    谭婉慧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母亲，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要不我给他点钱吧？就一二百块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他帮了咱们母女俩，让咱们解开了心结。”


    包秋荷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又有些犹豫。


    “你觉得怎么样？他会不会收下啊？”


    “给钱？”


    谭婉慧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说道。


    “妈，您现在学会尊重人了，这是好事，可也别动不动就用钱来解决问题啊。”


    “王科宝不是那种看重钱的人，他帮咱们，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这么做，不是为了钱。“


    ”您要是给他钱，反而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甚至可能会误会您。“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他。” 包秋荷说道。


    “我觉得真的没必要给他钱，您要是想感谢他，以后有机会请他吃顿饭，聊聊天，比给钱好多了。” 谭婉慧坚持自己的想法，觉得用钱来表达感谢，太生硬了。


    “他收不收是他的事，我把心意送到就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谢谢他。“


    包秋荷还是有些坚持自己的想法，觉得不表达一下感谢，心里过意不去。


    谭婉慧没再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想着：


    妈，您还是没真正了解王科宝，他可是风动燕京城的《牧马人》的作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