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


    还要专门找出来处理？


    这到底是哪跟哪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冯镜先这句话一出口，王科宝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头皮都有些发麻。


    “姑娘啊，阿姨谢谢你。”


    “要是没碰到你，我这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找呢！”包秋荷热情的说道。


    “阿姨您快别这么说，这点小事真不算什么，不值得您这么客气。”冯镜先回道。


    随即转头看向还在愣神的王科宝。


    “科宝，别站着发呆了，咱们一起陪阿姨去找领导吧，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也省得阿姨一直惦记。”


    “不用不用，我陪阿姨去就行。”


    王科宝连忙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挡住冯镜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必须先把冯镜先支走。


    要是她跟着一起去，待会儿真跟馆长碰面，万一误会没解开，反倒让她也卷进来，到时候解释起来更麻烦，说不定还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你赶紧回去上班吧，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要是迟到了就不好了。”


    “好的，那我就先回单位了，你带着阿姨去吧。”


    冯镜先没多想，顺着王科宝的话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33路公交车的报站声，车身缓缓停靠在站台边，车门“嗤”地一声打开。


    “那我上车了，科宝。”


    “好，你路上小心。”王科宝挥着手，目光一直追随着公交车，直到车子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街道拐角，再也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旁的包秋荷，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同志，那咱们现在就去找领导吧。”包秋荷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显然是把王科宝当成了能帮自己办事的“自己人”。


    王科宝却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缓缓摇了摇头：“阿姨，不用去了，去了也没用。”


    “？”


    “什么意思？”


    ”咱们不是说好要找领导说清楚的吗？”


    “怎么突然又不去了？”


    包秋荷眼神里满是疑惑，她上下打量着王科宝，总觉得眼前这人跟刚才那位姑娘在的时候比，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这种前后反差让她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阿姨，其实……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老许’。”


    王科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不再绕任何圈子，干脆把话说透.


    “你找的人就是我，没必要再去麻烦领导了。”


    “你就是老许？”包秋荷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震惊，又带着几分审视，仔仔细细地把王科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没错，我就是。”


    王科宝点了点头，看着包秋荷惊讶的模样，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摊牌，就不用再继续装糊涂了。


    “阿姨，您应该是谭婉慧的母亲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 谭婉慧和我通过电话，说您可能会来找我。”


    “这死孩子，净让人操心！”包秋荷赤怒道。


    “婉慧确实跟我提过一句您要来找我的事，但没说具体是什么事。”


    王科宝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不过阿姨，我必须跟您说清楚，我没有欺骗你女儿感情，我们之间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连同事都算不上，就是之前因为投稿的事聊过几句。”


    “您来找我之前，能不能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啊？”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找上门，还说要找领导告状，很容易造成误会，也会影响别人的名声。”


    “没欺骗感情？”


    “那你以前有没有对婉慧动过心思？”


    “有没有喜欢过她？”包秋荷显然不相信王科宝的话，继续追问道。


    一想到女儿之前跟自己提起王科宝时，脸上那藏不住的羞涩和期待，她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担心女儿是单方面陷入了感情，而对方却不当回事。


    “阿姨，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婉慧，从来没有过。”


    王科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怕包秋荷不信。


    “刚才跟我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本来就打算这段时间领证结婚的。”


    “幸好我把她弄走了，要是让她看到您来找我，还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我们的婚事都会被搅黄，您说这多冤枉啊。”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阿姨，就因为投稿这点小事，要是因为您的误会，把我们给搅黄了，我可以要和你算账。”


    “我和我对象走到现在不容易，经历了不少坎坷，我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毁了我们的未来。”


    “对不起，对不起，同志，真是太对不起了！”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没弄清楚情况就来找你，还说了那么多没头没脑的话，给你造成困扰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见王科宝情绪有些激动，语气里满是委屈和焦急，包秋荷这才彻底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天大的误会，脸上瞬间布满愧疚，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这么看来，女儿对他只是单方面的好感，并不是两人互生情愫，那让女儿跟自己出国的事，应该就好办多了，不用再担心女儿因为舍不得这份感情，不愿意跟自己走了。


    “阿姨，您这哪是有点冲动啊？”


    “您都要去找领导告状了，要是真让领导长知道了，就算最后我把误会解释清楚了，馆里的同事们知道了，也会对我指指点点，我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以后我在单位还怎么立足啊？”


    王科宝想起刚才包秋荷说要找馆长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还有一丝后怕。


    “是我不对，是我考虑不周，太鲁莽了，做事没经过大脑，给你添这么大麻烦，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求你别再生气了。”


    包秋荷说着，就微微弯下腰，态度诚恳地给王科宝道歉。


    王科宝见她认错的态度很实在，而且对方毕竟是长辈，自己也不好太过分，便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


    “行了阿姨，这事就算了，我也不怪您了。”


    “只是婉慧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能力，也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您不用把她管得这么严。”


    “现在都70年代了，您还像以前那样约束她，亏您还在国外待过那么多年。”


    ‘按说国外的思想更开放，更注重个人自由，您怎么还这么想不开，总想着左右女儿的生活呢？”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包秋荷的心上，让她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强烈的愧疚。


    她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会不懂该给孩子留些私人空间，尊重孩子的选择？


    可她和女儿分开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重新聚在一起，实在舍不得轻易放手。


    总觉得女儿还小，需要自己的照顾和安排，想把最好的都给女儿，帮女儿规划好未来，却忘了女儿已经长大了。


    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忽略了女儿的真实感受。


    她暗自感慨：“这年轻人年纪不大，居然能说出这么有见事的事。”


    “不错。并且挺明事理的，不简单啊。”


    “要是婉慧能有他一半懂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被王科宝这么一点醒，包秋荷更觉得自责。


    最近这段时间，她满脑子都是让女儿跟自己出国。


    一门心思规划着女儿在国外的生活，觉得国外的教育好、发展机会多。


    却完全忽略了女儿自己的追求和意愿。


    没问过女儿到底想不想出国，喜不喜欢国外的生活。


    只顾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确实太自私了，只考虑了自己的执念，没顾及女儿的感受。


    看着王科宝已经模糊的的背影，包秋荷快步上前几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同志，今天的事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跟我把事情说清楚，我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笑话，说不定还会耽误你的终身大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王科宝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算是回应。


    他心里暗自觉得这个动作还挺帅，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可脚步却没敢放慢。


    再不赶紧回去，说不定又要被方老拉着听那些没完没了的“话痨式教育”，从国家大事讲到家长里短，从人生哲理讲到生活琐事，能絮絮叨叨说上大半天，那种滋味，他可实在扛不住，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