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帝心难测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苏晚栀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绯红的鼻尖,抬眸便见一件狐裘递到眼前。
“刚湿了水,还是裹严实些,以防风寒侵体。”高雅馨笑容清浅柔和。
待她接过后,便转身离开。
高兰芝没能抓住陆家把柄,本就愤怒的差点掐断了自己鲜红的指甲。
这会儿见自己向来疼爱的侄女前去关心晚栀,她忍不住小声呵斥:“陆家那些晦气人,你尽早远着些。”
高雅馨咳了咳:“姑母,举手之劳罢了。”
她身子骨弱,故而夜间出行都会带件狐裘。
“多余的善良,不要也罢。”高兰芝那双吊梢眼越发显得狠辣。
瞧见高雅馨一副羸弱模样,她神色不由柔和了些,“你今夜且住我宫里,稍后我叫人带话给哥哥。”
两人一同离开,倒像一对母女。
不远处一身着华丽宫装的少女痴痴望着她们,惯常跋扈的神态此刻笼上哀愁,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江惠宁苦涩抿了抿唇,有时候她都怀疑,表姐是不是才是母妃的亲生女儿。
不然为何会对表姐和她一个天一个地。
“公主殿下,你哭了。”贴身宫女递来帕子。
她随手抹了抹眼角,昂起下巴冷哼一声:“沙子进眼睛了而已。”
好像刚才的忧伤只是错觉,她一直是那个骄傲的静淑公主。
江惠宁生就一张鹅蛋脸,凤眼随了皇帝,模样可爱又带点俏皮。
她与江允辙同日出生,作为江辰译第一个女儿,也极受宠爱,很小的时候便受封静淑公主。
十三岁就被允许出宫建府。
只她在民间风评并不好,世人皆道她骄奢淫逸刁蛮任性。
苏晚栀跟随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去了凤鸣宫梳洗,嬷嬷挑了件浅紫色的交领襦裙给她。
江允辙跟陆引章在外殿等候。
陆婉柔见侄儿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笑着打趣他两句:“都到了本宫这儿,你还担心谁会吃了她不成?”
陆引章嬉皮笑脸:“这不是怕我娘子人见人爱,姑母喜欢上不肯放人,害得侄儿独守空房嘛。”
“那本宫可得好生瞧瞧去。”陆婉柔起身走向内殿。
她进来的时候,晚栀正将脖子上悬挂的玉佩往衣襟里塞。
陆婉柔脚步一顿,面上笑容停滞,她几步上前抓住女孩的手。
看清玉佩模样后,仿若受到沉重打击,久久难以回神。
苏晚栀关心的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陆婉柔眨眨眼,将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泪水似珍珠般滚落。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女孩,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这玉佩来自何处?”
一句问话,几度哽咽。
苏晚栀将玉佩贴在胸口,腼腆笑了笑:“回娘娘,这玉佩自小便挂在民妇身上。”
陆婉柔激动的握紧她的手,目光里多了几分慈爱:“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几何?”
“民妇晚栀,年初刚满二十。”她真诚的说。
陆婉柔泪水越发肆虐,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啜泣出声。
苏晚栀懵了懵,她紧张的僵硬着身体:“娘娘您、您这是……”
被吓得卡壳了般,她动也不敢动。
陆婉柔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解释:“你让我想到了故人之子,她若还在,也与你一般大了。”
苏晚栀了然点头,将玉佩塞进衣襟。
二十年前的事,有些细节,已因年代久远而无法查证。
当年柳芸棠被从京城带到崇州,而崇州恰好距离岭南不远。
那是她的地方,也不怕陆婉柔派人去查。
“故人已去,娘娘节哀。”她安慰。
陆婉柔看她越发亲切,忍不住一直望着她,将她的每一处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脸红了又红。
直到陆引章在外头催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爱的小模样让陆婉柔忍俊不禁,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那小子还真担心我会吃了你。”
看见两人手拉手的亲热模样,陆引章挑挑眉:“都说了我娘子人见人爱,连姑母都被迷住了。”
苏晚栀视线触及一直望着自己的江允辙,立刻逃也似的回避。
江允辙眸光暗了暗,藏在袖中的手微微蜷曲。
“诶姑母,你方才是哭过了?”陆引章凑过来好奇的盯着陆婉柔眼睛瞧。
陆婉柔嘴角的笑僵了僵,飘忽的视线落在江允辙腰带上。
“你这孩子多大了,竟连革带都能扣错。”
她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温柔慈爱。
江允辙耳面一红:“母后。”
抬眸时余光扫了晚栀一眼。
苏晚栀垂脸低头,耳尖也染了绯色。
注意到她一直戴着自己送的耳珰,江允辙心脏愈是跳漏一拍。
被转移注意的陆引章,倒也没再关注姑母是否哭过,视线从江允辙腰间挪到他脸上。
唇侧笑容收了收。
“梓潼这里好生热闹。”皇帝江辰译不请自来,“不介意多朕一个吧?”
几人立刻行礼。
他搂着陆婉柔坐到上首,目光扫向晚栀时掠过一抹精芒:“陆家这回倒是娶了个好儿媳。”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的眼光随谁。”陆引章将晚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可不就是随姑父你的嘛。”
江辰译被他逗得开怀大笑:“你啊你。”
陆婉柔见他视线总似有若无落向晚栀,面上表情微变,她打了个哈欠:“臣妾乏了,便让这些小辈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允辙起身拱手:“不打扰父皇母后,儿臣这便带表哥和嫂嫂归去。”
苏晚栀和陆引章一并弯腰。
三人离开后,皇帝拂袖让宫人们退下。
他搂着陆婉柔腰间的手收紧,另一只手抹了抹她眼角:“梓潼方才哭过?”
温柔的动作里却无端带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陆婉柔装作没看出他眼底的试探,偎靠在他胸膛:“臣妾这是喜极而泣,孩子们都长大了,真好。”
“待允辙成婚,臣妾心上的担子也能卸了。”
皇帝勾唇,笑意未达眼底:“梓潼说的是,那个女孩……”
陆婉柔突然伏在他怀里哭泣:“今日之事绝不简单,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