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贫僧是为女菩萨而来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铭钰今日没穿袈裟,只简单着了件僧袍。


    男人眉清目朗,肤白唇赤,眉心朱砂泣血生辉。


    他轻捻佛珠踏步而来,身后跟着皇家派发保护他的禁卫。


    这样一张出色的脸,配上禁欲清冷的神情,恍若谪仙稳坐神台。


    令人不禁想起那句“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胜白衣”。


    苏晚栀明显感觉到,他悠远的目光看过来,停留在自己身上时如星光碎落。


    只是一瞬,便又若无其事扫向他人。


    “二夫人。”铭钰走向孟月,指间缠绕佛珠的手立在胸前,“阿弥陀佛。”


    孟月一心向佛,初见佛子,不免有些激动,她双手合十:“民妇见过国师。”


    苏晚栀跟在她身侧,微微蹲身:“见过国师。”


    捕捉到她目光里的一丝不满,铭钰敛眸隐去眼中笑意。


    他一派得道高僧模样:“贫僧昨夜起卦,卜算到西南方或出邪祟,请问府中近来可有怪事发生?”


    孟月连连点头:“说也奇怪,老爷自从摔断腿后,常在夜中哭嚎,宛若厉鬼附身。”


    对佛子深信不疑的她,立刻将陆向钦的变化同邪祟联系起来。


    先是有些惧怕,而后又觉得邪祟在高僧面前不值一提,不由放松神色问道,“可需要为国师大人准备黑狗血、朱砂等物?”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苏晚栀差点没憋住笑。


    真要是泼陆向钦一身黑狗血,那般看重颜面的他,只怕恨不得一抔黄土将自己给埋了。


    想不到二娘认真起来,还挺可爱。


    铭钰神色从容:“还请夫人带贫僧在府中转转。”


    孟月带他从前绕到后,经过每一处院落都会介绍一番。


    “那边是我儿宁澈住处,这里便是引章跟小栀居所。”她引着铭钰往兰苑去,一边介绍,“二人新婚不久,若是可以,民妇还想替他们向圣僧讨个赐福。”


    孟月牵着晚栀的手,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喜爱和维护。


    知道自己儿子的不伦心思后,她日夜担惊受怕,唯恐无辜者受累。


    知道澈儿决定参加春闱,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求那孩子一门心思放在科举上,莫要再胡思乱想害人害己。


    铭钰点头应允,捻动佛珠,往兰苑走去,他视线轻飘飘落在晚栀身上:“贫僧观女菩萨佛缘深厚,此地也是灵气十足。”


    苏晚栀挑眉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轻笑了声:“承国师大人吉言。”


    铭钰脊背挺直,面色微红:“阿弥陀佛。”


    孟月没察觉两人之间异样,请他去陆向钦居住的院子看看。


    一见到铭钰,陆向钦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求国师救下官一命。”


    大雍皇帝对佛门异常看重,铭钰这个佛子下山后便住进专门的国师府,一应规格皆比丞相。


    陆向钦这个级别,在他面前确实不够看的。


    铭钰看向床上的陆向钦,他那双本就断了的腿还固定着未拆的竹板,只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抓痕鲜血淋漓。


    他余光往晚栀那扫去,便对上其毫不避讳的目光。


    晚栀在山上多年,曾多次随小师弟们化缘或是行善布施。


    他曾听慧源师弟提及,一次下山偶遇恶霸欺凌弱女,晚栀一把药粉过去,那恶霸便就地翻滚四处抓挠。


    也是陆向钦这般情况。


    他第一反应就是眼前人定是做了什么招惹女菩萨的事。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贫僧会在府中逗留三日,为汝诵经祈福驱除邪祟。”


    双手合掌,他眼露慈悲。


    陆向钦感激涕零:“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圣僧。”


    他面对孟月时又是一副嘴脸,厉声命令,“无知蠢妇,还不快去给国师大人安排住处!”


    听来很不舒服的语气令铭钰眉头皱了皱,苏晚栀眼里也划过一丝嫌恶。


    “是,老爷。”孟月一贯逆来顺受,“国师大人请随民妇移步小佛堂。”


    快要接近佛堂时,铭钰却止住脚步。


    他对孟月说:“灵气充足之所,更有益于贫僧修行。”


    孟月心领神会:“民妇立刻为国师大人安排临近兰苑的厢房。”


    她此刻心里还高兴着,看佛子的意思,分明是觉得兰苑乃风水宝地。


    有他在附近留宿,定能加持福气。


    如此一来,引章和小栀日后必会夫妻和睦,添丁添喜。


    他想法简单,哪里知道令万民敬仰的佛子,亲临太师府不过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苏晚栀瞥了他一眼,一副了然神色。


    她就说小和尚怎会突然夸起她居住的院子。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跟随他的禁卫不便进入太师府后院,便留在前面值守。


    孟月让铭钰住进去的院子,同兰苑仅有一墙之隔。


    苏晚栀趁夜出门,朝言一言二所在方向弹出一粒迷香丸,待二人瞌睡上头,才足尖一点飞过院墙。


    铭钰却似早知她会来看自己,独身站在院中等候多时。


    他就那么站着,清凌凌的月光洒落,宛如在院中泼了池静水。


    月色清冽,他也清冽。


    远看盈满悲悯,近观一片荒芜的眸子,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仿佛照进盛世欢喜。


    “女菩萨。”他下意识合掌,直白的视线面向她不曾偏移半寸。


    仿若星辰的乌瞳,和嘴角上扬的弧度,无一不在诉说见到她的愉悦。


    苏晚栀一直知道,铭钰就像是一张白纸,自己只要渲染一笔,就能永远留下无法祛除的痕迹。


    她缓步走过去,在距离他几步处站定:“你来做什么?”


    淡然的脸色和疏离的语气,跟男人情不自禁表露出来的欢喜形成了鲜明对比。


    铭钰眼里的灯暗了一瞬,又燃起盏盏烛火:“贫僧下山,本就是为女菩萨而来。”


    他的话大胆而直白。


    就如他这个人一般纯粹。


    苏晚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她戳了戳男人的胸膛,眼尾上翘:“确定不是为你的佛而来?”


    铭钰愣了愣,一阵风拂过柳叶眼里的浩渺烟波,只剩下满目坚定:“佛说,随顺真如自性之心,贫僧从心而为便寻到此处。”


    认真严肃的神情好似在与人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