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老师,您找我。”


    施广成纳闷道:“今天蒋玉兰和钱大明都没来上课,也没请假,我怕他们出事,打算去家访,但是两个家庭相距比较远,我想让你和我分头行动去看一趟。”


    “好的老师,我跟您去,我知道钱大明家住在哪,您去蒋玉兰家里。”


    “这件事先不要和别人说,无论发生什么,中午必须回学校汇报消息。”


    蹬上自行车直奔校外。


    钱大明家住在县城东两公里外的镇上,家中务农,高二的时候来他家吃过西瓜,靠着记忆来到家中正好撞见即将出门的钱母,得知是来找她儿子,钱母立马热情地笑道:“孩子快进去,大明就在里面,这小子也不知道昨天跟谁打了一架,今天头晕得很,我正准备去学校给他请假呢。”


    “婶儿,您不用麻烦了,我这次来就是探望,有什么情况我会和老师说明。”


    “那太好了,你先进去,婶儿正好去地里干活,随便做,就跟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打架这种事在家长眼中早就是习以为常,更何况男孩子皮实,顶多骂两句,压根没放心上。


    钱母招呼完顾俊飞就直奔地里干活。


    地里的玉米等农作物成熟收割,正是农忙的时候。


    走进屋内,听到动静的钱大明挣扎着想从炕上爬起来,冲顾俊飞笑笑。


    “躺着吧,还头晕吗?”


    看着钱大明身上的伤口和淤青,顾俊飞眉头紧蹙。


    原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可从伤口来看,这显然已经超出正常范畴,也就是钱母没太多文化,加上钱大明这小子伪装得好,才能糊弄过去。


    “怎么弄的?难道路上碰到劫匪抢钱?”


    “就是不小心摔一下,没多大事,明天我就能正常上课。”


    “还上学?你上炕都费劲。”顾俊飞道:“忍一忍起来,我带你去检查处理下伤口。”


    “班长,真的不用,我之前跟隔壁村王二小他们打架伤的比这个还严重,没几天就生龙活虎,这点小伤不值一提。”


    “快拉倒吧,又不用你花钱,赶紧走,我骑车带着你……别磨叽,以后还想不想听我给你讲数学题?想听就跟我走。”


    这番“威胁”相当有用,钱大明忍痛穿好衣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来到县医院,医生利索地给伤口检查上药,左手传来短暂的刺痛,针头刺入血管,药水一滴滴进入身体。


    “班长,用不着这样吧,人家医生刚才也说没什么问题,都是些皮外伤,养两天就好。”


    “又不用你花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况且我也不差这十块八块,喝口水,跟我说说这身伤哪来的?”


    钱大明复述一遍昨晚遭遇,当听到为首的那个搂着赵静腰的男人满脸麻子时,顾俊飞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是这小子。


    “要是能找到他,你打算怎么办?”


    钱大明怒喝:“还能怎么办,当然要干他,把他也打到医院,他奶奶的,人多算什么本事,有种一对一单挑,我能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还有那个赵静,说人家陶思瑶不三不四,我看她才是最不正经的那个,那么丑的男人都能看上,真是眼瞎。”


    “好好养着,这件事交给我办,保证不会让你白挨揍。”


    回学校和施广成见面,二人对上消息。


    “这帮王八蛋,敢欺负我学生!”


    “老师,您打算怎么办?”


    “我去找校长。”


    施广成勤勤恳恳教书半辈子,一心扑在教学事业上,和社会上的混混流氓根本不怎么打交道,虽说曾经也教过几个混混学生,但他才不屑跟这些离经叛道的家伙有任何交集。


    顾俊飞闻言摇摇头。


    “说说你的看法。”


    “老师,我觉得就算找到校长也是无济于事,没有人证无证的情况下,顶多把他们批评一顿了事,对付这种混混,就要把他们彻底打趴下,让他们以后看到一中校门口就得绕着走,您要是同意的话就让我来处理。”


    “不行!”施广成当即摇头:“你们是学生,不要和这些流氓混混搅合在一起,你们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


    顾俊飞无奈,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回去吧,这件事会由学校来处理,你是有希望考上大学的,离那些社会上的混混远点。”


    “老师,钱大明他们还在医院,我申请请假去照顾。”


    “……也好,给你放半天假。”


    趁下课,顾俊飞回教室找闫明问清地址。


    “我跟你一块去呗,反正上课待着也没啥意思。”得知原委的闫明跃跃欲试,自信道:“我之前见过那家伙,有我在万事好商量,再说我爹的身份摆在那,晾他也不敢不给面子,保证把那个麻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行,正因为你爹的身份摆在那,所以才不能让你出面,在社会上,你就约等于你爹,明白吗?”


    闫明似懂非懂点头,顾俊飞也懒得解释。


    闫明父亲这层身份是他目前的依仗,绝对不能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让人家知道会极大降低对自己的好感度,很容易产生一种狐假虎威的嚣张跋扈,太过得不偿失。


    “你就老实在学校待着,我去会会这个叫三伟的家伙,”


    “那你小心点,有事就报我的名头,吓死他!”


    顾俊飞比划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


    要想解决麻子这个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一次性彻底收拾服帖他。


    按照闫明给的地址,顾俊飞来到城西一处平房前,大门敞开,麻将碰撞和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哪怕顾俊飞已经站在屋内,满屋子人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牌桌上。


    “自摸胡了,哈哈哈,清一色,给钱给钱。”


    “你个狗东西今天运气还挺好的,连着胡了好几把大牌,今儿晚上你得请客吃饭。”


    “嘿嘿,全靠三伟哥照应。”


    身体壮实,手指夹烟,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的男人笑着开始掏钱,手伸到裤兜却半天都没拿出来,身边赢钱的人颇有眼力劲,赶紧摆手:“算了三伟哥,这把牌不算,咱们再来。”


    “放屁,胡就是胡,我三伟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债?”


    三伟怒喝一声,表情却开始尴尬,这可是自摸清一色,按照他们玩牌的规矩,每人得掏84块钱,恰好这两天自己点背,输出去不少,一下子还真掏不出来。


    周围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多少钱?我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