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笑得老脸都皱成一团了，你看老二都比老大好！老大连一杯水都没给他倒过，更别说洗脚水了。


    她早就说过，要老大的薪水，老爷子还说老大太自私，太不容易了。


    黄玲感觉自己的脚很热，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叶伟并不知道老货在想什么，他正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一天下来，他也是累了。


    明天还要去找老大要聘礼，一场硬仗要打。


    临睡之前，叶伟踌躇满志，五十岁，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小燕，这算不算咱爸认可我？”二女婿田常扶着老婆的肩头，担忧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今天姐夫把咱爸骂了一顿，我们家那么多儿女，都没帮着爸说一句话，只有你看不下去，还跟姐夫吵架，咱爸偏心归偏心，可不是糊涂人，肯定是看上了你！”


    “你还有脸说，姐夫骂你爸，你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什么都不说，太让爸失望了！”田常捏了捏老二的手。


    “疼死我了！痛！我爸一向偏心，谁敢骂他？别到时候又被骂了！”


    “说什么呢，不就是怕被人骂吗？我倒要看看，如果我女儿以后做出这种事来，你有什么好下场！”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做错了！下不为例！”


    “别总说老爸偏心，要是老爸生了个大学生女儿，肯定也偏心！咱们没本事，就多陪陪爹娘，别太计较了！”二女婿看着黑漆漆的顶棚，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他是岳父，也会偏心。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整天工作，都没见过爸爸开心的样子，你跟着我受苦了！”老二很心疼自己的老公，他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孝顺，为什么爸爸就是看不上他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爸虽然对我爱理不理的，也没对我怎么样，就是家里的活，又不是什么难事！爸对我真好！”


    老二抱着老公，真是个蠢货！爸只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傻男人就忘记了这些年的委屈。


    老大家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和睦了。


    许文拿着鸡蛋，一边擦着红肿的脸颊，一边破口大骂，将叶伟骂的狗血淋头。


    老大低头不语。


    “如果我能出国，给他们发工资又如何？等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拿到绿卡，你就可以去了，什么都不用管了！”


    他那脸上，还能看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脖子上还留着几道抓痕。


    许文一听要出国，也顾不得身上的疼了：“那老爷子要是不给你凑钱怎么办？这可是上万啊，我们怎么凑得出来？”


    “明天我请假回家！”他的爷爷奶奶还在老家，只要说服了他们，他的父母就会给他准备一笔钱。


    叶颖想要说服老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许文一听，眼睛都亮了，老大果然是个聪明人！“嗯，那你赶紧回去吧！以后咱们出了国，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还分一半的薪水，想得美。


    安抚了女婿之后，老大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出国是必须的。


    第二天。


    叶伟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房间里，黄玲正在呼呼大睡！谢天谢地！这是真正的重生，而不是一场梦。


    他真的很怕，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看见自己患了癌症的诊断书，还有孩子们对他的嫌弃。


    幸好，幸好！


    起床，洗脸，还要去工作


    院子里有好几户人家共用一个水龙头，洗澡都是在院子里。


    老叶一家的事，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伟梳洗完毕，马大妈热情地迎了上去。


    叶伟敷衍着，知道马大妈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出更多的话，好让自己在外面继续说下去，昨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也懒得跟大喇叭多说什么。


    二女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有小米粥，有玉米饼，还有咸菜。


    孩子们也都起来帮忙收拾碗筷。


    还是二女婿教的好，小小年纪就懂事了。


    看看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女儿，一把年纪了，不但不关心自己的家乡，反而总是算计自己，是不是他管教不严？


    叶伟一大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


    叶伟看了看这三根胡萝卜，心中一动。


    “二女婿，从现在开始，天天煮一个鸡蛋给孩子们吃，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得补补！”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塞到二女婿手里。


    “爸，不用了。”


    “拿去吧，明天一早，孩子们就有鸡蛋了！”


    “父亲！我呢！”老三一进门就听到了鸡蛋的声音，他是个不给钱就吃亏的人。


    “你就是一坨屎！每天都懒得生蛆虫，还想吃鸡蛋？


    “老三。”


    老爸是不是一大早就吃炸弹了？他就是随口一说！


    老三低着头，一言不发，叶伟骂骂咧咧的去上班了。


    “老爸，今天是老三洗碗，明天，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要是让我看到有人偷懒，都给我滚！”


    老三缩了缩脖子，他本想跟二姐夫说一声，让二姐夫帮他一把，结果被老爸一眼就看穿了。


    叶小妹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低头吃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父亲真的把他们赶出去。


    连他最疼爱的姐姐都没能得到他的青睐，更别说他们了。


    叶小妹就更不敢了，他还指望着家里供她读书呢！要是惹得老爸生气了，今年要是考不上，那就让她复读吧。


    叶伟见两人都听进去了，就拎着自己的小包，出门去上班了。


    徐老爷子站在门口，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里离家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


    这些年来，叶伟省吃俭用，连一辆自行车都没骑，每天上下班11路公交车。


    黄玲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之外，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像是一首交响乐，一天下来，铁链都断了八百多次，比那些破烂的自行车还好。


    叶伟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废品收购站是供销社的地盘，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收废品的，另外两个是骑着三轮车，在大街上叫卖。


    “叶哥，早上好！”


    “大北，虎子，你们好！今天上哪儿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