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生意都要有本钱。


    杨羊要求先预估三成的灵石，也就是四千两百块下品灵石。


    陆凡脸不红心不跳地掏出一枚储物戒指。


    “下品灵石没有，中品有，四百二十块中品灵石。”


    看着陆凡哗啦啦地从储物戒指里掏价值昂贵的中品灵石，一直站在陆凡身后的李旦脸颊微微抽动。


    陆凡哪有灵石啊。


    这些灵石和储物戒指都是从李旦身上搜刮而来的。


    李旦也是富有，光是中品灵石就有八千多，更不用论戒指里面还有更加昂贵的上品灵石。


    而且数量不菲。


    “契约签订！”


    杨羊用指尖血在交易契约上按下手印。


    “放心，有了此契约，若是本桩交易出现半点差错，你尽可以找上宗门长老，或者将契约公之于众，我山羊宗便从此名声扫地。”


    杨羊又笑了笑：“当然了，我山羊宗怎么会为了一万多下品灵石坏了自己名声，都是流程罢了。”


    陆凡以指尖血签订契约。


    “是你自己上门取，还是我们给你送？”


    陆凡想了想自己那些妖修弟子，便摇摇头：“我自己取。”


    “对了，听说你们山羊宗里供奉着一个像羊的红色神祇，能笔画给我看看吗？”


    “嗨！这等小事何须笔画，我拿水影球给你看！”


    杨羊掏出一颗湛蓝色水晶，晶体表面犹如水波荡漾，很快便浮现出画面。


    一尊赤红色的人形雕像，头顶有着两根狭长的黑色堤角，眼神高傲淡漠。


    “此乃我山羊宗的开宗祖师，一位有着妖族血脉的人修，听说那年祖师爷锻造出了人间第七境的古器，被大乾仙朝以化神待遇邀请成为仙朝御用锻造师，但祖师爷生性孤傲，偏偏喜欢市井乡闹，便自己在北荒开创了宗门，也就是我们山羊宗。”


    杨羊提起山羊宗老祖时满脸向往。


    “锻造出古器，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人间的化神大能们无需为了趁手的兵器而冒险探索太古秘藏。”


    “只需要找到我家祖师，付出点资源，就能获得一把与化神相匹配的古器。”


    “听说刚刚开宗那会儿，就连天荒圣宗都得看我们山羊宗的脸色行事啊。”


    “大乾仙朝的化神们都抢着与我们祖师爷结为好友啊。”


    陆凡不禁调侃：“现在你们宗门又成了陨落的天才了？”


    杨羊顿时愁眉苦脸：“唉，有啥办法啊，当年祖师爷强大到能够拒绝仙朝，可是自祖师爷之后，但凡我们山羊宗的祖宗们有谁能锻造出天器，都不说七境古器，只要锻造出六境天器，就会立马被仙朝带走，文的武的，软的硬的，都有，无一例外。”


    “几千年过去了，我山羊宗久无大能坐镇，便成此了，这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大家伙都给我们面子，不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在确定山羊宗供奉的祖师爷不是奥恩后，陆凡便也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另一个穿越者就好，否则他睡不着。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丝丝熟悉的声音。


    “呦，张老魔，听说你闭关了，怎么今天有空出来了？”


    “哦哦理解理解，闭关遇到桎梏很正常，买个静心用的地级玉佩是吧？难啊，地级的材料我们山羊宗现在暂时比较缺，你要是不着急，那我给你安排？”


    门外，张老魔对着山羊宗执法堂护法不耐烦地点头。


    “尽快吧！我着急用！”


    “急需材料吗？我这里有些囤积多年的材料，虽然不如地级，但也是玄级，需要吗？”


    张老魔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看，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楚乾。


    不知何时，楚乾出现在张老魔的身后，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期盼。


    “草你妈的，你阴魂不散还是怎么着？”张老魔已经快被楚乾带来的心魔逼疯了，此刻见到楚乾竟然一路尾随自己，直接心态爆炸，当着无数人的面指着楚乾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魔怔了？老夫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算老夫求你了，你他妈爱死哪死哪去成么！”


    张老魔疯了，竟不顾两人身份，一掌狠狠轰出。


    元婴境的实力直接将楚乾拍得犹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那是狗屁！忘了！都忘了！”


    “都怪你！都怪你这狗娘养的！”


    不对！


    我愤怒的是应该是楚乾缠着那件事不放！


    操！我出来混的需要给谁交代啊！


    “老夫警告你！”张老魔压住内心千万思绪，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狠狠说道：“那是咱们二人遭遇化神大能，被人家戏弄了，现在已经过去了，老夫不愿再纠结那件事，你能听懂？”


    楚乾低着头，嘴角泌出殷红血液，忽然静静抬头，眼里带着泪，微笑着点头。


    “你要我退出你的世界，我答应你。”


    张老魔听得有些古怪，但还是狐疑地松开楚乾。


    可就在他松开楚乾的那一刹那。


    楚乾猛然拔出腰间长剑，横在脖颈间，眉眼带着万般不舍与痛苦。


    无数人惊骇瞩目下，秋风吹掉他的发髻。


    彻骨寒，秋风凉，披头散发别人间。


    “祝你道途昌隆，早日化神。”


    仿佛时空停滞了，楚乾手中的利剑划过脖颈。


    秋风吹乱张老魔的衣裳，也将楚乾最后那句微弱如风的话语带到他的面前。


    我爱你。


    噗通！！


    楚乾倒在血泊里。


    张老魔悲愤无语地仰天咆哮，无法接受这一幕。


    卧草！这戏还没完！


    躲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的陆凡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都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殉情这种古老而煽情的传言。


    “楚乾，我他么到底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啊！”


    张老魔拿着地级丹药神愈丹，站在楚乾身边陷入无比痛苦的挣扎之中。


    救吧，救活了怎么面对，这家伙都把那句话说出来。


    不救吧，众目睽睽之下，楚乾死在这里，回去怎么跟宗门交代？


    就在这时，张老魔余光一扫，浑身开始颤抖，眼神带着惊恐和愤怒。


    人群里的陆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