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夺嫡从咸鱼开始

    萧珩微蹙了眉。


    耳中又传来萧肃的声音。


    “儿臣细细看过太子与卫肆的之间的来往书信,经多番对比,卫肆的字迹与之前齐王府中搜出信笺的字迹虽不形似,却极为神似,追溯之下其居心叵测令人胆寒。”


    “父皇,此二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通敌叛国陷害皇子,刻意栽赃挑拨离间,实在可恨至极!求父皇即刻下旨,严肃查办,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铿锵有力的话声落下,众人一时傻眼。


    就连还在为自己喊冤的袁玮都顿了片刻,好半天才回过神,满脸不敢置信,到底将之前被梁帝挡下来的话脱口而出:“你,你放屁!你是不是疯了?”


    萧肃觑他一眼,冷哼道:“人证物证俱在,那忠勤伯府卫肆的贴身小厮和你府中的门童及账房,如今就在本王府中,但愿袁大人进了黑螭卫大牢,也还能如此刻这般硬气。”


    梁帝面上的怒气逐渐被一种很古怪复杂的神色取代。


    似喜似悲,似信任又似怀疑,带着一些扭曲的自得,有难以言明的失落,但更多的则是刺骨的冷意。


    萧肃和袁玮正乌眼鸡似的互瞪,其余众人则尽皆俯首。


    除了萧珩,竟再无人看到。


    片刻之后,梁帝的声音已恢复了平静。


    “秦王这些年虽闲赋在府,但查案的本事却不曾丢,反倒比从前更甚。吴尤掌管黑螭卫几年,却还是不如你的手段雷厉风行。”


    他夸了两句,道:“既如此,那便先将太子的信笺呈上来吧。”


    立刻有小太监接过萧肃手中的信笺递给张宝全,再由张宝全双手奉上交给梁帝。


    太子亲笔手书所写不过寥寥数十行。


    梁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又归于淡漠。


    萧珩放下手中的茶盏静候着。


    一息、两息、三息……


    六息之后,帝王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珩儿,太子在此信中提到,说今日秦王所奏之事,其中有不少你都应当可以作证。”


    “朕记得当日你深夜进宫,因事发突然朕也不曾细问。”


    “如今,你可有话说?”


    梁帝话音落下,萧肃已站起身走到萧珩跟前,抬手搭着他的肩膀道:“六弟不必忧惧,事实如何你照说便是。太子写给卫肆的那封手书,除了卫肆本人和袁大人,就只有你还见过。”


    “上面写了些什么,你可还记得?那卫肆言谈之中可曾透露出什么信息,他可曾与你提到过袁大人,六弟不妨仔细回忆回忆。”


    萧肃的声音低缓,像是带着魔力。


    “此事至关重要,太子与齐王皆是你我兄长,若因为这等小人而受冤屈,实在叫人心生不忍。”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太子密信究竟是什么内容,萧珩不得而知。


    可他却无比清晰地明白了另一件事。


    身在朝堂却想远离朝堂,即便他再如何想方设法远离混战,也依然有执棋之手想将他拉回原位。


    这段时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隐藏,视而不见浑水摸鱼,不仅未曾对旁人产生任何威胁,还让他们产生了另一种错觉。


    觉得他才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欲壑难填,得寸进尺。


    萧珩默默地低下了头。


    眼前这一幕虽陌生,这祸水东引的场面却太过熟悉。


    当初他满心懵懂自甘为人所用时倒也罢了。


    可事到如今,他已尽量跳脱在外,这帮人却仍旧想要利用他,逼迫他,压榨他,闹出这么大的事,竟还想着以他之口盖棺定论。


    原来从一开始,太子就将他当作了最不堪重用,最愚蠢的活靶子。


    今日他但凡替卫肆或袁玮认下任何一件事,此二人将来的结局便全是因他而起。


    忠勤伯府的记恨,兵部众人的怒火,将肆无忌惮理所应当永远落在他的头上。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在心头盘桓。


    萧肃的声音再次在旁响起:“通敌叛国陷害皇子,皆罪无可恕,六弟若是想起了什么,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父皇还在等你答话。”


    萧珩深吸了一口气。


    他原本确实是想做个人的。


    可他们偏偏不让。


    既不让,那便不能怪他做条疯狗。


    既终究要做疯狗,那他便索性做条只属于父皇的,叫其他所有人都知道厉害的,说不得碰不得的疯狗。


    他面无表情地抹开萧肃搭在肩上的手,几步上前在梁帝面前跪下。


    “儿臣惶恐,今日宫宴,先是路上被人纵马冲撞,后黑螭卫大统领吴尤又突然来与儿臣说了好些奇怪的话,之后四皇兄五皇兄轮流献礼,朝臣们突然就打成一团。”


    “如今好容易分开,忠勤伯府的卫公子与兵部袁尚书又背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事情纷繁复杂,儿臣从头到尾虽则一直在看,脑子里却是乱的……”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瘦弱的身躯显得有些无助。


    “现下太子兄长又通过送与父皇的信笺问起之前的事,当时儿臣一直病得昏昏沉沉,自己都不大记得跟卫肆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


    萧肃的表情有些难看,这绝非他想要的反应。


    正要开口,就见萧珩抬起头来:“四皇兄刚才一直在儿臣耳边催促,要儿臣想想可有什么不妥,又说那手书——”


    他拉长了声音,在萧肃几乎快要掩饰不住的期待目光中把话说完。


    “儿臣倒是的确想到了些不妥,就是四皇兄怎知我是否看过那封信笺?难不成是问过卫肆?可据我所知,卫肆如今该被关押在黑螭卫大牢才是啊……”


    即便萧肃往日里再怎么沉着稳重,此刻也没忍住。


    “你想这不妥做什么?本王没问过什么卫肆,就是猜的!现在让你想卫肆是否有不妥!”


    “你吼我做什么?”


    萧珩一缩脖子,似是害怕他情绪失控。


    众目睽睽之中愣是跪着往旁边挪了好几下,才又苦思冥想道:“那日卫肆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的几乎都是关于我太子兄长的事。”


    “我当日本就病着,从前与他也并不相熟,实在要说不妥……”


    “啊呀!”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父皇,儿臣那日迷迷糊糊一边用膳吃药一边听他念叨,好像忘了叫人给他安排膳食了,他整整喝了一日的水!其他什么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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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话音落下,就连恭郡王萧宁都没憋住,一张俊脸皱成苦瓜。


    “你还是闭嘴吧,要不你还坐回去嗑瓜子喝茶吧。”


    “那不成,”萧珩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想想可有别的。”


    梁帝原先严肃到极致的脸,此刻直抽抽,要笑不笑的,十分辛苦。


    动作却没犹豫。


    手中的那封信再次被他扔下,看似要砸萧珩的脑袋,只是却轻飘飘半点力气都没用上,中途就掉落在地,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行了,”梁帝瞪他一眼,“想说什么便说,少在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小心误伤了人。”


    “儿臣遵旨!”


    得了圣命,萧珩这才跪直身子,收起方才那副惫懒样,正了脸色。


    “今日诸多事宜,非儿臣故意绕弯子不说,而是因实在不能说。”


    “事已至此混乱不堪,若儿臣再就此事说点什么,只会让现下的局面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哦?”梁帝似乎有了点兴趣,微抬头道,“此话怎样?”


    萧珩便道:“卫肆一事事关重大,涉及忠勤伯府和兵部尚书家中数百条人命,更涉及太子兄长与大皇兄,实不该如此儿戏随意决断。”


    “即便儿臣见过卫肆,可一则在病中,二则时间久远,好些事如今忆起来已格外模糊,并不能成为证据。”


    “但此刻却突然被人架着,好似就等儿臣一句话,便要立时将人定罪。”


    “儿臣实无此权,亦不能妄加谈论,更不敢越俎代庖。”


    “何况儿臣身为郡王,又是太子胞弟,于身份上而言更该避嫌。”


    萧肃拉着一张脸,浑身肌肉紧绷。


    就听萧珩继续说道:“此事闹至如今这般,皆因人心不足蛇吞象,更因职责不明分工不清,今有一言,若说的不当,还请父皇恕罪。”


    梁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依旧保持了严肃的模样:“你说,恕你无罪。”


    “谢父皇恩典!”


    萧珩这才放了心似的,深吸一口气。


    “儿臣以为,若要断案,则需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且证据链衔接完全吻合方能判决,可如今关键人证忠勤伯府卫肆尚在黑螭卫大牢,其余部分人证照四皇兄所言却在秦王府。”


    “黑螭卫吴大人今日突然来与儿臣搭话,大约也是想问些什么,却又碍于场合与身份未能问成,便匆匆离去。”


    “而今四皇兄又来问儿臣有关卫肆之事,则必然也因虽拿了些与此事相关的人,却无法亲自审问最重要的卫肆,致某些证据缺失,需要儿臣从旁佐证。”


    “如此一来,黑螭卫查案难以进展,四皇兄在调查中也捉襟见肘。”


    “线索未能理清,事实未曾理明,仿若一团被人打乱的线团,尚未找到头绪便东拉西扯,只会越来越乱变成无用的乱麻。”


    萧珩俯身一拜,侃侃而谈。


    “儿臣以为,此事需先明确由谁来办,是刑部、黑螭卫还是四皇兄,再明确如何办,是分案处置还是并案调查。”


    “之后将目前所查到的人证物证归拢分类,彼时若再有需要问讯,儿臣自当全力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届时方可真正以儆效尤,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