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凡是混沌！”


    莫凡‘身外化.身’界念一动，整个人化为一缕气，灰灰蒙蒙，玄之又玄，看似凡俗，实则又隐隐透着莫名之不可捉，不可摸，不可触，不可及。


    这正是‘凡是混沌’之混沌妙境的‘化己为凡，拟身混沌’之能。


    与此同时，已经完成蜕变的‘混炼融炉’则瞬间一变，化为了一缕灰蒙蒙的气流。


    相比‘混炼融炉’形态，这气流形态，才是它最真的本态，也是最接近‘混沌之气’的形态。


    而莫凡‘身外化.身’所拟化的‘混沌之气’，看似与真正的‘混沌之气’一模一样，实则其本质还是他自己，而非‘混沌’。


    所以，他需要，‘混炼融炉’这一缕真正具有一定‘混沌属性’的气，来充实自身，让自己做到——‘以假乱真’、‘以次充好’。


    下一刻，两者相触，瞬间融合一体。


    而后，这一缕新的‘混沌之气’，向着‘天外天’外的‘混沌’漂游过去。


    气有两端，其中一端，如蜻蜓点水般，尝试触及。


    结果——


    “……”


    只微微引起一丝涟漪。


    ‘混沌’没有什么反应，而他们所化的‘混沌之气’也安然无恙。


    或者，准确地说，看上去是触了‘混沌’，实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有种，刚入伙的萌新，虽没遭到大伙排斥，但却也没有被接纳的感觉。尤其是，这小萌新，还是个‘残次品’，更难得到大伙的真正认可。


    不过，对此，莫凡‘身外化.身’并不觉得失望。


    “至少算是‘入伙’了！”


    “接下来，就是进一步接触它们，了解它们，然后和它们‘交朋友’……”


    时间很神奇，它往往能在不经意间改变一些东西。


    比如，陌生、抵触，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成熟悉、亲近。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个方向的变化。


    “原来每一缕‘混沌之气’，都是‘混沌之力’与‘混沌之意’的结合……”


    虽然，还不曾真正‘亲近’，但‘混沌之气·莫凡’，已经可以时不时地与‘混沌之气·真’碰一碰、缠一缠什么的，从而渐渐对对方有了一定的认识。


    “‘混沌之力’，就是‘混沌’的力量，层次高到无法想象……欲御之、用之、控之、掌之，甚或融之，得先知其‘意’……”


    “而‘混沌之意’……各有不同！”


    “需要进一步去一一了解和参悟……”


    时间继续流逝，一日，两日，三日……


    某一刻，‘混沌之气·莫凡’与一缕‘混沌之气·真’完全纠缠到了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恫……”


    刹那间，他感知到了一点‘意’。


    “恫？”


    “是恐惧？还是吓唬？又或者哀痛？痛苦？……”


    虽只一点‘意’，但却似蕴藏着诸多意思、意义、意韵，乃至意境。


    且，又似只其中一种，或两种，或多种，甚或所有。


    无数组合，衍生无数似是而非的各种意思，难以捉摸，捉摸不定，细细推衍下去，简直无穷无尽，最终一片混沌。


    “这就是‘混沌之意’么？！”


    一时间，他仿佛明悟了诸多，知道了诸多，但却又不完全‘懂’，然后莫名地有了一种极度匮乏欠缺之感。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追求更多‘意’的本能欲.望。


    “继续……”


    时间再次于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直到某一刻，他又成功与一缕新的‘混沌之气·真’完全纠缠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亱……”


    这是一点，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混沌之意’。


    “夜？”


    “黑暗？失望？孤独？思念？……”


    相同的是，这一点意，也似蕴藏着诸多意思、意义、意韵，乃至意境，可衍生无数种可能，无穷无尽，最终一片混沌。


    “还想要知道更多的‘意’！”


    ‘混沌之气·莫凡’听从自己的本心，继续追求着。


    然后——


    “……稗……”


    “幼苗？杂草？微小？非正？……”


    ……


    “……诎……”


    “屈？钝拙？迟钝？缩短？……”


    ……


    “……泗……”


    “河水？鼻涕？郊？戏曲？……”


    ……


    每‘结交’一缕‘混沌之气·真’，‘混沌之气·莫凡’便会感知到一点‘混沌之意’。


    而每一点‘混沌之意’，都犹如一道美味至极的盛宴，让他回味无穷之余，又‘贪心不足’得想要品尝更多。


    如此，一点，十点，百点……


    沉浸在无尽美妙的‘享受’中，他几乎忘却了所有。


    直到某一刻——


    “……杀——”


    刚一尝试接触某缕新的‘混沌之气·真’，他就被一道蕴藏着无限‘杀意’的意志给惊醒了。


    并且，下一瞬，对方爆.发出自身‘混沌之力’，毫不客气地轰杀在他身上。


    “轰——”


    狂暴，霸道，杀意满满，且无可抵挡！


    ‘混沌之气·莫凡’瞬间断裂成数十截。


    然后，对方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继续轰杀。


    “轰轰轰——”


    霎时间，‘混沌’翻涌，内中‘混沌之气·莫凡’不断地断裂又断裂，并纤细又纤细。


    呼吸间，他就被轰杀得点滴不存。


    所幸，这个他，并不是完整的他，而只是他伸入‘混沌’中的一部分。


    ……


    “恐怖！”


    “这‘杀劫’未免也太突兀，太犀利，太狠了，简直是不给半点活路！”


    ‘天外天’内，恢复自身形态的莫凡‘身外化.身’，心有余悸。


    良久，他平复心绪，开始总结此番尝试之得失。


    “对‘混沌’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初步认识——‘混沌之气’、‘混沌之力’以及‘混沌之意’……”


    “然后，一共感知到了168点‘混沌之意’……”


    “每一点‘混沌之意’，都意蕴无穷，衍化无极……”


    “纵然，它们与我自身所修的‘道’，并不契合，但依然让我受益匪浅！”


    “不仅‘混沌道种’之27有名道，各有提升，就连‘混沌道种’本身亦有提升，真正有了一丝‘混沌’的意蕴……”


    “不过，这提升幅度，并没有预期的大。”


    “十八天时间的提升，平均算下来，只比之前静观参悟，快了两倍多一点点。”


    “且，这样的方式，并不能如我预想的那样，可以定向选择感悟。每次都是感知到了，才知其真意……”


    “另外，凶险莫测！”


    “面对刚刚那样的‘轰杀’，我完全无法抵御。若非我只部分伸入‘混沌’，我这身，包括‘混炼融炉’，恐怕都要彻底湮灭。”


    虽说，他有‘原始不灭’之能，但冥冥中，他有感觉，若‘身陨’于‘混沌’，那这‘原始不灭’十有八.九会是一个笑话。


    “然而，即便逃过一劫，也损耗不小。”


    “我自己因为‘原始不灭’，可以瞬间弥补回来，但‘混炼融炉’，却非一时半会就能恢复过来的……”


    一番总结下来，可谓是有得有失。


    “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莫凡‘身外化.身’暗暗摇头，不免有些失望。


    “收获不大，凶险却莫测，非是良策！”


    感应到他似乎要放弃的念头，‘混炼融炉’传出意念道：“莫凡，不必灰心。对于‘混沌’，吾比你了解更多。所以——”


    “所以什么？”


    知道‘混炼融炉’的品性，莫凡‘身外化.身’很是配合地询问道，以满足对方卖关子的‘恶趣味’。


    “所以，你是不是忘了吾的最强能力？”


    “最强能力？”


    “笨！吾是如何从一缕‘混沌气息’，一步步蜕变成如今模样的？”


    “融炼！”


    莫凡‘身外化.身’眼神一亮。


    “不错，就是‘融炼’！”


    “可是，‘混沌之气’所蕴含的‘混沌之力’，层次高出我们太多，想要融炼，恐怕——”


    “刚刚一番尝试，你莫非还没发现，‘混沌之气’也是有强有弱的？”


    “这——还真没发现，我只知它们所蕴含的‘混沌之意’各有不同。”莫凡‘身外化.身’老老实实的道。


    “也是，毕竟就像是凡人对星空、对宇宙的感觉一样，都只觉浩瀚无垠，而无法去分辨其中的具体差别。所以，你没发现，也算正常。”


    ‘混炼融炉’很是‘理解’地说了句，不过这语气，可就颇有点‘傲然’了。


    对此，莫凡‘身外化.身’笑了笑，并不在意，然后问道：“听你的意思，它们有强有弱，所以你能融炼其中弱小的？”


    “当然——不能！”


    “不能？”莫凡‘身外化.身’意外了，若是不能，那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嘿嘿~”‘混炼融炉’笑道：“吾不能，但是吾和你一起，却是能的。”


    “是么？”


    莫凡‘身外化.身’很是怀疑，正如之前‘混炼融炉’打的比方，一个凡人炼化不了星空，难道两个凡人就能炼化了？


    “唉！”


    ‘混炼融炉’大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当真是空有一身好本事啊！”


    “……”莫凡‘身外化.身’无语了，这家伙。


    “你想想，吾为何会成为‘混炼融炉’？”


    此言一出，莫凡‘身外化.身’怔了怔，疑惑道：“你指的是本命神通——‘吞天噬地混炼大融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