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其昕小心地看了眼永德帝。


    如果有选择，他根本不想给永德帝脱衣服，刚刚永德帝穿着衣服，都对他又啃又亲的，谁知道永德帝脱了衣服，会对他做什么？


    但是关键是永德帝想，永德帝要，现在永德帝又是明显不怎么开心的状态，他刚刚得罪了永德帝，这时候哪儿敢不听永德帝的话？


    苏其昕手指尖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还是怕的吧，就算怎么告诉自己不怕，可身体仍然反应出来，他最真实的一面。


    胆小、怯懦、无力、挣扎，怨愤，最终仍然是在至高皇权之下，不敢反抗，无奈妥协。


    苏其昕脱下永德帝的寝衣，皇帝用的物，都是最好的，连皇上身上的寝衣，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材质，只知道光滑细腻，触手柔软。


    可苏其昕顾不上体会上等锦缎的触感，永德帝很配合他，所以苏其昕很容易便将永德帝的寝衣脱了下来，永德帝上半身果.露出来，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香色亵裤。


    永德帝的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黑色中翻滚着的，更是苏其昕不清楚的压抑。


    “陛下，我——”苏其昕嗓音干涩，看着永德帝的眸光含着他都不知道的期待。


    他想要永德帝叫停。


    可永德帝只是古怪地笑了笑，声音沙哑道：“继续。”


    见苏其昕不动，永德帝说道：“你听话，朕今天不动你，你不听话，朕大可自己来，只盼你不要后悔。”


    苏其昕快要哭了，永德帝这样说了，他怎么敢不动，让永德帝自己动？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他也不想多做扭捏姿态，给自己鼓气，只当永德帝是瘫痪在床需要他照顾的病人，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永德帝又没有真的瘫痪在床！


    苏其昕将永德帝的衣服全部解开，永德帝又抱着他亲了一遍，才总算肯安分下来，搂着苏其昕睡觉。


    苏其昕这次脸上不敢有丝毫不满，就怕永德帝再作下去，天色已经很晚了，永德帝有那个精力，他可没有。


    可他也睡得不舒服，他身上倒是还剩一条裤子，永德帝可是□□的，虽然永德帝保证不对他做什么，睡在永德帝身边，他也没有安全感。


    何况永德帝的双腿和他的双腿纠缠在一起，苏其昕更没安全感了。


    他不自在极了，感觉永德帝睡着了，将身体向外挪了挪，没等他挪多远，便又被永德帝的长臂圈了回来。


    “还不困？那正好，朕……”


    不等永德帝说完，苏其昕立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仿佛真的睡着了。


    永德帝又看了一会儿，从苏其昕的脸，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饱满红润的嘴唇，乌黑的头发……最终落在了苏其昕的手上。


    便当苏其昕睡着了吧。


    永德帝知道自己不应该，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对着苏其昕……


    他伸出手，将手向下，试探、期待、怀疑、无法分清，迷茫、困惑，最终变成了笃定。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但很快他捂住嘴唇，控制自己不要真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原来真的可以，他是可以完全占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太监的！


    永德帝狂喜！


    良久，永德帝才声音沙哑地道：“备水。”


    苏其昕又没有真的睡着，他这次知道永德帝对着他刚刚做什么了，可他不敢睁开眼睛，只要不睁开眼睛，他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定要快点儿离开皇宫，现在永德帝愿意用手，万一哪一天，永德帝非要睡他怎么办？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毛，他一定要跑！


    永德帝轻轻起身，梁明高已经端着水进来了，永德帝随便松散地披了件寝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他摇摇头，示意梁明高不要出声，便走到了屏风后边亲自擦拭、处理。


    屏风后。


    梁明高低垂着眼，可只不小心看了一眼，心中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陛下真的纾解过了！从他到陛下身边伺候，有二十几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梁明高心里对苏其昕的态度更谨慎了，苏其昕应该可以算作是帝王的第一个男人，只要他不犯大错，苏其昕的一生注定站在高处，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惜苏其昕是个太监，不然的话，以陛下的性格，苏其昕日后被封侯也不为过。


    梁明高默默琢磨着，苏其昕和他会不会有利益冲突。


    他不动声色，等永德帝洗了手，擦拭完后，才躬身离开。


    永德帝擦拭完了，带着些微的凉气，重新走到床榻前，钻进了锦被里，搂住苏其昕，更紧密地缠住他。


    即使是在梦中，苏其昕也感觉到了令人不安的窒息感。


    他的眉头紧紧蹙着，久久无法舒展开。


    次日。


    永德帝仍然早早就醒来了。


    他起身，动作放得很轻。梁明高不敢出声，如今对待苏其昕，他比对待那些后宫娘娘们还要用心。


    后宫娘娘们一年到头可见不到陛下，见到陛下次数若多的话，便说明前朝的家族快要遭殃了。


    永德帝走到屏风后面，伸手，由着宫人为他穿上龙袍，戴上帝王专属的12旒冕毓。


    很快，穿戴整齐，到了时间，永德帝便要准备上朝了。上朝前，永德帝看向梁明高，道：


    “让小苏子多睡一会儿，勤政殿不用他当值了，他醒了后，早膳要做他爱吃的，对了，蟹黄汤包记得备上。”


    又交代了几句别的，梁明高一一应下来，心道，陛下自己上朝都空着肚子呢，反而惦记一个小太监的早膳，可见这才是真正的圣宠。


    不出意外，等陛下退朝，处理一会儿朝政，他就又要去给小苏子送赏了。


    这个流程梁明高已经熟悉了。永德帝想要对一个人好，是真的好，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但梁明高仍然低估了一个帝王的用心。


    退朝后，勤政殿，永德帝处理了许久政务，才终于从奏折中脱身出来。


    勤政于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他不觉得疲累，反而能掌控一切，整个天下大事小事都在掌心之中的感觉，着实令人沉迷。


    但是除了政务，他的人生中，也多了别的更有价值和意义的存在。


    永德帝看向梁明高，欲言又止。


    梁明高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只听永德帝道：“梁明高，过去这么久了，你能找到小苏子的子孙根吗？”


    “回陛下，太监的子孙根，太监不能保管，都是专门处理了，交由净事房悬挂保管。”梁明高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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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太监很重要，许多太监最大的心愿，也是能死后带着命根一起下葬，祈求来世能当个全乎人。”梁明高语气中不乏感叹。


    永德帝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又对苏其昕充满了怜惜，以及一丝他自己也无法忽视的懊恼。


    如果他能早些遇见小苏子就好了。


    永德帝停下手中的动作，吩咐道：“梁明高，你去净事房，找到小苏子的子孙根，然后用紫檀木雕云龙纹方盒装了，给小苏子送去。”


    梁明高躬身道：“嗻。”


    梁明高离开勤政殿，当先带着两个小太监，去了陛下的私库。梁明高不需要亲自找东西，他在一边一站，这两个小太监便按照他的吩咐将东西找齐了。


    小福子和小成子，他们是梁公公新收的两个干儿子，也知道这次梁公公找的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小成子语气中难掩羡慕道：“紫檀木雕云龙纹方盒？御用制品，雕刻龙纹，这样的贵重东西，竟然要装太监的那活儿？这也太——”


    “不可思议？匪夷所思？”梁明高似笑非笑，之后猛地打了说话的太监一个耳光，他这才说道：“咱家太纵容你了，陛下的旨意也是你能质疑的？自己下去领罚，下次再犯口舌，咱家拔了你们的舌头！”


    梁明高说完，才施施然带着另一个干儿子，向净事房走去。


    他别的不多，就是干儿子多，成为他干儿子可不是奋斗的终点，而是才算开始奋斗呢。


    小福子跟在梁明高身后，听着梁明高谆谆教导，摆出恭敬无比的姿态。


    “你以为咱们当太监的什么最重要？权势？财富？不，是圣心！陛下说是，那不是也是，陛下说不是，嘿嘿，是也不是！”


    梁明高的声音渐渐随着风飘远，轻了，散了，再也听不见。


    *


    天光大亮。


    太极殿。东暖阁。


    苏其昕已经形成了生物钟，尽管困倦，也没有一丝杂音干扰，他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


    听见身边小顺子说‘皇帝让他不用上值’后，苏其昕的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


    苏其昕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来到古代，苏其昕也是第一次这么晚才起床，虽然有皇帝的吩咐，但他还是有些心虚。


    他不过是一个太监。他一个太监不上值，永德帝当他是他后宫的妃嫔了吗？


    苏其昕想到这里，又想到永德帝不知道睡过多少人，更觉得永德帝脏的不得了。


    还有昨天晚上，永德帝对着他……苏其昕更反感了。


    不想了，先打水洗把脸，然后去找小袁子他们干正事儿，他不用上值，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


    不等苏其昕出去，小顺子已经端着盆水进来了，苏其昕说了声‘有劳’，洗过脸，小顺子又殷勤地照顾苏其昕用膳。


    苏其昕想要拒绝，小顺子脸瞬间白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能伺候公公是奴才的福分，公公不要嫌弃奴才，奴才哪里不好，您说出来，奴才一定改！”


    苏其昕心想，小顺子等人也是没办法，他虽然不喜欢让别人伺候自己，但是如果这样能让小顺子他们心安一些，他也不好继续推辞。


    苏其昕那时候还不知道，人只要退了一次，就会退十次百次，千次万次，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