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将餐厅的落地窗染上一层橘红，暖黄色的水晶灯从穹顶垂落，温柔的光线透过彩色的玻璃灯罩为众人盖上一层名为幸福的纱幔。


    “锵锵，大家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哦～”


    像开花一般，五条悟将掌心托举着的小小人展示在众人面前。


    “哇哇哇，好帅。”


    “不愧是五条前辈！”


    “郎才郎貌——”


    吃人手短，拿人手软。


    盛情难却，都吃了人家的饭了，又没下毒，总不能还说人家不好吧？


    就算心中对某人脱单有多不爽，众人还是咬牙切齿地表达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新年快乐！”


    “百年好合啊！”


    “额，早生贵子？”


    就是这群青春期的小孩子们眼里全是吃了，说出来的祝福话是一个赛离谱，其敷衍程度甚至给人一种都不在一个频道的诡异感。


    “你看，我就说大家都很好吧！”


    得意的长鼻王抬着脑袋，自豪的小模样就差让嘴角和太阳来个大合唱。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嗯……虽然祝福语有点难绷，不过有你在的话，这个氛围确实让人很开心。


    小小人仰头望着五条悟，他咬着喝椰奶的吸管，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引来五条悟又是一阵得意的口出狂言。


    “哈哈哈哈哈哈，和我在一起果然会很开心对吧！我可没骗你一句是不是？以后可不许自说自话地说我不喜欢你了哦！”


    “我尽力。”


    断断续续的椰汁通过吸管送入口腔，眼前是热闹的学生们，耳旁是爱人幼稚的叫喊声。


    “啊——你就不能说一下开心的话吗——夸一下我怎么了嘛！”


    “喂喂喂，和你说话呢，不许走神，更不许无视我——”


    了解他的想法，照顾他的感受，介绍他给他的朋友们认识，让他融入他们的世界……作为情人而言，五条悟做的很好，至少他想传达给自己的情感自己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由内而外的舒畅感走遍全身，自上而下的踏实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好幸福啊……


    被在意，被照顾，被喜欢……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勾起对方的心弦，自己的一字一句都刻入对方的灵魂。


    那我对你而言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太宰治想了想，在心里又一次把和夜蛾正道的合作推进了进度。


    至少也给他营造一个配得上他的环境吧——值得骄傲的后辈，共同成长的伙伴，能够改变的咒术界。


    不，还不够，至少要让他多开心一点，至少要让那笑容更加自由美丽，至少，也要让幸福多降临在他的身边。


    太宰治看着五条悟，心中虽有亏欠，但这份模模糊糊的亏欠的所带来的并不是愧疚，反而一步又一步地填满了他原本空洞洞的胸膛。


    真好啊。


    “是啊，可真好啊！”


    “和你在一起确实很开心。”


    太宰治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温柔，可这种温柔却不给人那种阴湿粘腻的不适感，反而让人由衷地感受到了随风而来的温暖与幸福。


    突然这么一句大实话，还完全不是某人那个扭捏的风格，原本还在叫嚷着的五条悟愣住了。


    他刚说什么？


    他说我很好……


    他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


    我去——开窍了啊！


    “有品！”


    五条悟竖起一个大拇指，满怀热泪地看向小小人，在后者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时，他又看向自己凑齐的这么一大帮人，不经心生感慨。


    “以后也要有话直说一点嘛！你这样子真的超可爱的！”


    五条悟高兴了，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某个机关以后就要反复验证一般，他端起一碟子小蛋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叉下一小块塞进太宰治的嘴里，


    先喂小小人吃一口，再自己用同一把叉子吃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很好吃吧！”


    五条悟雀跃地看向小小人，眼冒金光，可太宰治的目光却落在他和自己共用的同一把叉子上，最后再回神之间又飘向了五条悟沾着蛋糕碎屑的唇角。


    想到了什么的小小人立刻红了一点脸颊，他别过头去，走向另一个蛋糕那里。


    “是啊，比你做的好吃。”


    虽然答应了某人要有话直说，但答应是答应又不等于他真的要这么做。


    “什么啊！我之前做的版本可是加了来自最强的咒术诶！那可是爱的咒术的诶！强身健体的，延年益寿的，给你带来幸福的，我和你说！”


    健康，长寿？


    “那你很会加了，给我加这种东西。”


    太宰治吐了吐舌头，总有种不爱吃香菜的人吃到了香菜的感觉，


    他还是想去死，只不过……


    太宰治在切蛋糕的同时瞥了一眼五条悟。


    如果是和他在一起的话，好像活久一点也没那么糟？


    等等……


    这该是我会想的事情吗？


    是我，还是——那个幼稚鬼？


    切蛋糕的姿势顿住了，太宰治有点分不清那个大声叫喊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思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他只觉得现在的一切好像梦一样。


    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呢？


    太宰治放下切蛋糕的刀，只端着盘子里剩下的点心，他的脚步停在原地，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五条悟在前面不知道在和他的小伙伴们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金毛。


    “哼哼，我就说听我的准没错吧！”


    稚嫩的小鬼抓住了他内心的漏洞，抓住机会就着那破洞就从墙上钻了出来，光出来大喊大叫还不够，他还要挥舞着手臂向躲在里头的太宰治打招呼，眼睛亮的发光，


    “嗨嗨嗨，好久不见了！这位太宰治！又见面了——”


    并不是很想见到你。


    太宰治在那声音响起的刹那就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又让那个幼稚鬼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闭嘴好不好，我要思考。”


    躲在屋子里的太宰治冷冷地盯着那黑乎乎墙上唯一的不同，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没人会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内心，就算是“自己”。


    太宰治就差把我不想看到你几个字直接写上了，照理说自己最懂自己了，可另一个自己却像是完全看不懂一样，还自顾自地又和自己搭起话来。


    “哇，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多五条悟的贴纸！”


    外头的小孩指向屋子里的一处，眼睛散发出星星一样的光芒来。小孩子们大多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似乎某个世界的太宰治也不能例外。


    “哪有这种东西？”


    太宰治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可看着那小孩不会骗人的眼神，他又环顾四周，可周围依旧是一片无尽的漆黑。


    “没有这种东西。”


    太宰治下意识地放松了精神，要是他的潜意识里突然出现这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那还真的是见鬼了。


    “哪里没有？明明到处都是！”


    头卡在墙上的小鬼一听他不信，反而更加兴奋了。


    “你看！这个，还有那个！就连你穿的也是五条悟的痛衣诶！你还有五条悟的手办，他的海报，你明明就很喜欢他！”


    “虚伪的大人！”


    什么鬼？怎么就虚伪的大人了？


    这是他家！这是他的心！他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太宰治集中注意力，想把那墙修复，将那小鬼彻底赶出去，


    “喂喂喂！看看怎么了嘛？”


    “小气鬼！”


    ……


    卡在墙壁融合的刹那，那小鬼还是从墙壁外头逃了出去，因此才没有头颅与身体分裂的惨剧。


    墙壁被修复完毕，太宰治脱力的倒下，却发现漆黑的房间突然变得雪白，又有了别的色彩。


    蓝色的天空从穹顶笼罩下来，直到这个房间的每一处都有了某个人的身影。


    趴在地板上满脸是油画棒印子却还在为他画画的五条悟，吃着蛋糕说着狠心的话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关注着他的五条悟，把他世界里最美好的事物全都呈现给他看的五条悟……


    贴画，痛衣，手办……


    当最后一点黑暗消失在眼眸里，太宰治看向自己身处的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臭小鬼还真没说谎啊。


    太宰治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前的景物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五条悟一张关切的大脸也贴到了他面前。


    “怎么了？这个蛋糕不好吃吗？”


    “没有，很好吃。”


    “真的假的？”明明太宰治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可站在听他这么说，他依旧有点不太相信的感觉。


    五条悟将信将疑的目光在那盘蛋糕与太宰治之间流转，


    “那你告诉我它是什么味道的？”


    五条悟感觉看那个切口也不像是被小小人吃过的样子，他喝了一口杯子里新倒的饮料，又看了看小小人的餐盘，只觉得更不像是放过这款蛋糕的样子了。


    太宰治看着五条悟嘴角还是没擦去的蛋糕碎屑，好像有点饿了，叉起碟子里的小点心就吃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缘故，他说的很含糊，五条悟最强的耳朵都没有捕捉到他的信号。


    “你说什么？”


    五条悟弯下腰，贴近了一点小小人。


    “我说。”


    近了果然收音效果就好了不少，顺着人类的天性，五条悟又低了低头，结果却被一双温热的小手贴上了他的脸颊。


    皮肤与皮肤接触的刹那，一切都变得滚烫起来。


    温软的唇与唇相贴，卷走了粘腻在唇角的蛋糕碎屑。


    再缓过神来时，五条悟只见脸颊通红的小小人色气十足地用指尖划过了自己的唇角。


    “我说，蛋糕，草莓味的。”


    *


    *


    *


    小剧场：


    家入硝子突然叫住夏油杰。


    夏油杰：干嘛？


    家入硝子神秘兮兮地示意他凑近一点不要声张。


    夏油杰照做了，他贴近家入硝子，两人勾肩搭背避人耳目地躲在一边，只等她给自己说什么格外秘密紧要的事情。


    家入硝子却只是格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远处的角落。


    基于人类的天性，夏油杰下意识地看过去，却看到了远处接吻的两个人。


    杰：……我是瞎了对吧？我一定是瞎了！


    硝子：计划通，意满离！


    小剧场：


    一阵音乐过后，戴着厨师帽的五条猫猫善良登场。


    快乐猫猫：大家好！我是厨师猫猫，这是我最喜欢的小蛋糕！小蛋糕，请和姐姐们打招呼！


    蛋糕宰：蛋糕是不会说话的。


    伤心猫猫：盯


    无奈的蛋糕宰：好吧。


    兴奋猫猫：好的，小蛋糕，请和姐姐们打招呼！


    宠溺的蛋糕宰：姐姐们好——


    [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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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先这样，这周有点忙，来不及改了。如果有修改的话会加新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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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小人国（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