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想要靠近

作品:《甜心五条会梦见替身青梅吗

    他记得七岁那年,京都初雪。


    天空被堆积得厚重的云层掩盖,地面落满霜雪,世界似乎除了白色以外没有任何色彩。


    白发男孩站在雪地里,仰面望着漫天的苍白,与雪同色的睫羽几乎融进苍茫中。


    他看得极认真,特殊的眼睛清晰捕捉到每片冰晶的纹路和构造,每一片都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在那双年幼的苍瞳里异彩纷呈。


    他望着,又温柔地拒绝着它们的靠近,落下的雪花在他周身飘零,却无法真正触及他,统统被抵挡在他肌肤数寸之外。


    良久良久,直到白茫茫的天幕被一抹红色破开。


    ——一把红伞伸来,停在他头顶。


    “六眼弟弟,因为没有朋友寂寞到一个人看雪吗?”栗发女孩笑意盈盈地站在他身后。


    “……是你。”他并未回头便看到来人是谁。


    淡漠的目光毫无波澜地扫向她:“谁是弟弟,你再说一遍?”


    “你当然是弟弟,你看,我比你高。”女孩笑着转了个圈,羽绒服外套下私立小学的校服裙摆轻快地摆动。


    “跟个笨蛋一样。”他以余光瞥过她,扭过头垂下长长的睫羽。


    “女孩子只是发育得早而已,以后会是我更高。”


    “哇,你就是因为说话这么不可爱,所以才没有朋友吧。”栗发女孩好看的五官挤成了一堆。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他推开女孩伸过来的伞,重又走进纷扬的雪里。


    “不可能,大家都需要朋友的。”女孩发出无法理解的抗议,大大的绿眼睛里满是迷惑,她不解地说:“‘神子’也只是普通人吧,明明看着雪的样子看起来很寂寞……”


    “真烦,你又了解我什么?”他倏地看向她,苍瞳像是凝结的冰霜。


    “我是不懂啦!”女孩赌气似的在雪地上跺了一脚,像是要劈开他眼里的冰霜那样笔直迎着他的目光,说:


    “那就让我来了解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


    “我想更了解五条君,只是这样。不可以吗?”


    自湖畔吹来的风扬起女孩栗色的发丝,烟花棒散落的星火淌过湖面,映入那双绿色的眸里,又缓缓延伸至他眼底。


    确实是有够“烦”的,他想。


    插在口袋里的手收紧了些,他迈步走向她,一步两步三步,跨过朦胧的月光和幽暗树影。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啊。”他无关紧要地说,“你知不知道,在咒术界试图打听‘五条悟’的情报是一件危险的行为。”


    “和那有什么关系?”羽鸟真凛眯起眼,确信他在胡扯。


    “五条君难道不把我当做朋友吗?我认为,不对等的话没法成为真正的朋友。”


    “……那你想知道什么?”


    “到底为什么不分白天黑夜戴着墨镜啊?!”


    “……就这?!”


    他有些好笑地诧异一声,抬手勾下墨镜:“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解释他生来拥有这双六眼,它因全天自动运转对大脑消耗巨大,只有遮住眼睛才能隔绝掉部分信息减轻负担。


    提到六眼当然就不得提到他的术式无下限,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他详细地解说了一番后便发动了术式,苍色的虹膜稍稍亮起,在黑夜中如同深海里的一盏明灯。


    朝她逼近的明灯。无论多少次,这双眼依然会给她带来一如初见那天的新奇。


    依然像个霍然天降的梦境。


    “是这样啊。”


    羽鸟真凛忡忡地开口,那双漂亮眼睛的代价,竟然是日夜承受着信息的洪流。


    关于无下限的部分她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知道那是个很强大的东西。


    即便她只见识过两次他与咒灵的战斗,也能领略到那份极端力量的势不可挡,他骁勇凌厉,不可一世地强大,却又在某个瞬间,不可思议地令她感到他轻得像风,静得像雪。


    天生被赋予的强大不可能凭空产生,那一定是为了对抗同等的威胁而存在的,就像黑暗孕育了光明,光明注定对抗黑暗,五条悟大约就是这样的存在。


    “会累吗?”


    她看着他,顿觉那副乐天派的面孔底下,想必也并不全然是轻松。


    “还好啦,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习惯了。”他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


    如她所料,他不会给出否定以外的答案,依旧平静如常。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站在面前的人仿佛就要消失一样。


    平凡琐碎的日常是他生命中的昙花一现,他终将从普通人的世界里离开,回到那个需要他与之抗衡的世界,那个给予他莫大荣光的战场是他的归宿,他将在那里孤独地奋战,直至孤独地死去。


    思绪飘忽之际,一根修长的手指戳向她的面颊,她脸上充满胶原蛋白的肉随之嘟起。


    “在想什么?”手指的主人大咧咧地凑过来,“别用那种我马上要消失掉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啊。”


    羽鸟真凛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兴许是看过类似的漫画吧。


    她大惊失色地后退两大步,刻意用浮夸的语气赶走那阵莫名其妙的怅然:“别告诉我‘六眼’还有什么隐藏的读心功能,范围有多大?我要离你远点,外挂狂!”


    对面难绷地轻笑了一声,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及时制止了她再退两步便险些失足掉进湖泊的行径。


    男生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刚才戳她脸的时候也丝毫感觉不到尖锐,只有指腹柔软的感触。


    “安啦,怎么可能。”他说。


    将她拉回来,他立刻放开手,随意地屈起长腿,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然后拍拍身旁的位置,无声地扬起下巴。


    羽鸟真凛皱起眉,刻意面露出不情愿:“会弄到草渍的,五条君因为有‘无下限’所以没关系,但我可没有这种魔法的把戏。”


    她语气酸溜溜,哪个女孩年幼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是魔法少女呢。


    而她眼前可是有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少年”,说不羡慕他那些特异功能是不可能的。


    “魔法少年”撇了撇嘴,利索地把身上那件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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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特殊学校的黑色制服外套脱下来,平整铺盖在草坪上。


    “这样总行了吧?”他懒洋洋歪着头,不动声色地邀请麻瓜少女上坐,一边又嫌麻烦地抱怨着“大小姐真难伺候”。


    少年里面穿着普通高中生的白衬衫,在夏夜的微风里显得青春飒爽,他将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有力、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吹过的风又拂向了她,将她的嘴角浅浅地勾勒出一个笑。


    “既然五条少爷肯屈尊伺候我,那就不客气了。”麻瓜少女走过去,决定在“魔法少年”身边坐下,外套带着令人安心的余温,隔绝了草叶的潮湿。


    “刚好很热而已,外套本来就不需要。”他直视前方,将一颗小石子投进湖心。


    扑通。石子沉入幽暗的湖中。


    她静静用视线四处搜寻着草坪上的石头,没找到,接着一只掌心伸到了跟前。他不知何时收集了一手的石子,她拿走了几颗,一颗接一颗地掷入湖里。


    扑通。扑通。


    “对了,我用五条君送我的咒具消灭了一只小小的咒灵。”羽鸟真凛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灿烂地对他笑着说:“一击命中欸!”


    “挺厉害的嘛!”少年很配合地情绪高涨,高了几分的音调盖过草丛里的虫鸣,以及树上歌唱的夜莺。


    “这么快就能驾驭九节鞭了,我就知道真凛是个可塑之才!”


    被一个真正厉害的人夸奖了。


    好比一个精通各国菜系的米其林大厨夸奖刚学会做煎蛋的幼童,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但,果然还是高兴。


    “啊啊,说要教我使用咒具的人没时间教嘛。”她用手撑着脸说,“只好自己瞎比划了。”


    五条悟挠了一把头发,“没办法啦,身为最强总是肩负着有各种各样的任务,我这边也烦透了啊!……下次一定把时间空出来。”


    她侧过头,指尖拨弄着脚下的草叶,瑟缩地缓缓抬起眼:“或许,也能顺便教给我武术?还是……体术?”


    ”噫?”他感兴趣地挑起一边眉,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上次明明还露出了‘我打咒灵怎么可能嘛’的表情,不会现在是认真的想学?考虑进入咒术界?”


    “用来防身啦。”她看向远处摇曳的树影。


    确实有想学习体术的想法,但时间安排是个问题。


    “只是快要期末考试了,最近一个月应该都没空。”


    “那就暑假吧。”他轻松地接话。


    “每年的暑假我都在欧洲度假耶。”


    “由本最强亲自授予体术难道不比度假什么的更有吸引力嘛?”五条悟自信说道,又补充一句: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跟我约定。”


    “需要做到这种份上吗?”


    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小指已然被对方一把勾住,温热的感触阵阵传来。


    “约定好了,不许耍赖。”


    温柔的夜色里,夜莺的啼鸣忽远忽近,月亮正缓缓躲进云层中,而他的脸灿烂起来,被笑意浸透的睫羽像融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