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薄时聿看向一旁的路均严：“你要是个男人，就主动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怎么回事？”路老太太脸色难看的看向路均严。


    其他人的视线也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他们的眼神或嘲讽、或好奇、或探究，让他有些窒息。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处境，可他忘了，从前的温以凝因为他曾无数次面对这种场面。“均严。”路老太太催促。


    路均严捂住脸，他根本说不出口。


    薄时聿嗤笑一声：“他不说那就让我来说。”


    “薄时聿，我们可是兄弟！”路均严瞬间紧张起来。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薄时聿嘲讽。


    “你！”路均严不知所措。


    薄时聿拿起一边的礼盒和摄像头举到众人面前：“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凝凝为什么会打他吗？因为他特意送了凝凝一份藏着摄像头的礼物。”


    “不可能！”路老太太第一个反驳：“均严绝不是那种人。薄时聿，你和均严是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就是，你该不会也被某些人蒙蔽了吧。她啊，从小就会骗人。”路夫人附和。


    薄时聿冷笑：“她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更清楚，在我眼里，她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不管你们信不信，路均严在凝凝房间放置摄像头是事实，至于他有什么目的，你们可以问他。”


    “但你们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备凝凝。是，凝凝是路家养女，可她为什么会成为养女呢？”薄时聿十分自然的将视线落在路老太太身上。


    这话让路老太太脸色微变：“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既然你已经把原因说出来了，那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


    “凝凝，刚才是我不够公正，你能原谅奶奶吗？”路老太太深知那件事不能曝光，否则对他们路氏不利。


    “路老太太，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刚才你还逼凝凝道歉，现在你明明已经知道了缘由，却想轻轻揭过。这些年凝凝在路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


    薄时聿既然已经出现，就没想过善终。


    温以凝愿意忍，可他不愿意。


    “薄时聿，你……”


    “路老太太，他们或许不知道凝凝为何被收养，但你心知肚明。”


    薄时聿语速飞快：“凝凝的父母为了救路家人，才导致她变成孤儿。这些年你们没少挟恩图报，却忘了，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你们自己身上！”


    “要是她的父母知道他们救的人这样欺负他们的女儿，你猜他们在九泉之下能不能安心？”


    这些内幕路夫人和路瑾并不知情，母女俩对视一眼，默默的后退。


    薄时聿却还不肯放过：“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看清了，你们路家都是一群白眼狼！”


    他这话霸气又刻薄，路老太太的脸色沉了下来。


    被一个小辈这样指着骂，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凝凝，我带你走。”薄时聿牵着温以凝的手，拎起不知何时出现的行李箱大步离开。


    直到他们走出大门，路均严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追上去拦住他们：“薄时聿，你来我们路家住，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天？”


    “是。”薄时聿答得干脆而坚定：“你还有什么问题？”


    “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凝凝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他一定要一个答案。


    “在你一次次以践踏她的真心为乐的时候。”薄时聿言辞犀利：“路均严，有时候我真看不起你。你自己天天花天酒地，却让她替你收拾残局。这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薄时聿的诘问让路均严哑口无言。


    薄时聿带着温以凝绕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们走后，路均严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疼的几乎要裂开。


    可比脑子更疼的是胸口，这些年被他刻意压制的感情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汹涌而出，他本能的捂住胸口无力蹲下。


    心口像是缺了一块般空荡荡的，一时间，他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均严，你跟我来。”路老太太不知何时出现，语气不容拒绝。


    “奶奶，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路均严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和温以凝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的结果。


    路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行，那你晚上再来找我。”


    她怎么也没想到薄时聿竟然知道了温以凝父母的死因，这可是她一直隐藏的秘密。


    若是他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那他们路家的名声就毁了。


    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路均严蹲在地上，许久之后才跌跌撞撞回了房间。


    关上门，他靠在门背后，心里巨大的空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有预感，他和温以凝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孩，参与了他整个青春和少年时期，最后却以这种决绝的方式收场。


    “哈。”路均严捧着自己的头，痛苦又茫然。


    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一步呢？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坚定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为了莫须有的脸面隐藏自己的感情，那结局会不会不同？


    只可惜这世界从没有如果，他拿起酒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打湿了胸口。


    “凝凝……凝凝……”他不断的呼喊着温以凝，却再也无人回应。


    书房里，路老太太已经冷静下来，沉思许久之后，她决定给薄时聿打个电话。


    此时薄时聿正和温以凝坐在车里，他揽着温以凝的肩膀：“凝凝，你怪我吗？”


    温以凝从他怀里抬头：“说不怪你是假的，但我也很感激你。”


    他是第一个无条件维护她的人，更是坚定相信她、选择她的人。


    她第一次感受薄时聿的怀抱和在意，忽然觉得无比的安心。


    薄时聿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口：“那是因为你一开始没给我保护你的机会，如果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就是我，那我早就将你从路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