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在他心里很久了，直到这一刻他才问出口。


    这话让温以凝的心里泛起熟悉的酸涩，她从床上滑到地上坐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可能是我们都长大了吧。不管怎么说，男女有别。”


    “凝凝，我们是兄妹。”路均严强调，可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啊，我们是兄妹，所以你以后会结婚，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然嫂子会误会，奶奶他们也会难过。”大概是离开了那个地方，温以凝紧绷的心态放松了许多。


    提起这个路均严眉头紧皱，无意识的握紧手机，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凝凝，我现在来找你，我们好好谈谈。”


    “好。”温以凝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她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门。


    门一开路均严已经在门口，温以凝有些心虚，她快速扫一眼前方，确定无人忙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殊不知，薄时聿还是看到了。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双手紧握成拳。


    他在这里温以凝都敢和路均严共处一室，那他要是不在呢？


    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来了，既然他在这里，就绝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站在转角的位置缓缓呼吸，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


    房间里的温以凝并不知道薄时聿看到路均严进来，她给路均严倒了杯水，看了一眼房间有些不好意思：“均严哥，你随便坐。”


    路均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床上。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看自己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炙热，这让他很不习惯。


    “凝凝，之前的事确实是我识人不清，才连累了你，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温以凝摇头：“均严哥，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粘着你。”


    “为什么不能？”路均严有些破防，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激动的抓住温以凝的双肩，眼神炙热又深邃的盯着她：“从你十几年前进入路家开始，我们就是兄妹了，为什么要因为外人而改变？”


    温以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路均严，她又慌又乱：“均严哥，你先放开我。”


    很奇怪，明明从前她无比渴望路均严的靠近，可此时她却觉得路均严的接触让她难受。


    她的抗拒让路均严心烦意乱，不该是这样的，无论他做了什么，温以凝都该一如既往的守着他，捧着他。


    愤怒使人失智，路均严口不择言：“温以凝，你别忘了，没有路家就没有你的今天。”


    原本还抵着他的双手忽然就滑落下来，温以凝红着眼圈抬头看他：“那你要我怎么还？”


    她的眼神太过破碎悲伤，路均严如梦初醒：“凝凝，我不是这样意思，我只是太着急了。”


    “出去。”温以凝抹去滑落的泪水，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路均严眉头紧皱：“好，我们都先冷静一下，你先好好休息。”


    路均严看她一眼恋恋不舍的离开，他刚踏出房门，温以凝就重重关上门。


    她靠着门压抑的哭泣。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房门忽然被敲响，温以凝靠在门上置若罔闻。


    “开门。”


    是薄时聿的声音。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因为哭过，温以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凝凝，你哭了。”薄时聿又心疼又着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让我静一静。”都这个时候了，温以凝还担心被路均严发现。


    “你开门让我进去。”薄时聿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至于路均严，刚才他已经出去了，不用担心撞上。


    温以凝拗不过薄时聿，还是让他进了门。


    他一进去温以凝急忙关上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薄时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放心，你的均严哥离开酒店了。”


    “可酒店的走廊里有监控，万一……”被熟悉的雪松味包裹，温以凝竟然不觉得抗拒。


    “放心，有我。”薄时聿松开她，伸手温柔擦去她的泪水：“凝凝，别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看她的眼神更是仿佛盯着珍宝，这让温以凝莫名的心慌，她推开薄时聿退后几步：“薄时聿，你别这样跟我说话。”


    薄时聿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个转折让温以凝忘了反应，薄时聿却不肯放过，他越吻越深，直到温以凝喘不过气才放开，他伸出手轻轻摩擦着她的嘴角，眼底是化不开的欲。


    “你更喜欢这样？”


    温以凝的脸瞬间红了：“薄时聿，你变态！”


    薄时聿上前一步将她圈进怀里：“我是不是变态你最有发言权，你说是那就是。”


    被他这么一闹，温以凝果然顾不上难过了。


    “薄时聿，你该走了。”万一他出去正好撞到路均严，那就麻烦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走。”薄时聿得寸进尺。


    “薄时聿，你疯了？”温以凝发现自己拿他根本没办法，他在自己面前就像个没脸没皮的无赖。


    “亲不亲？不亲那我就睡这里。”薄时聿不由分说就要躺下，温以凝简直怕了，急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赶紧走！”


    得逞的薄时聿笑的像一只狐狸：“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薄时聿神色如常的回到自己房间，为了掩人耳目，他找人定了束花送到黄芩的门口。


    薄时聿刚离开五分钟，路均严的信息就到了：“我让你送了你喜欢的饭菜，就在门口，你记得吃。”


    温以凝握着手机发呆，路均严对她好的时候也是真好，事无巨细，从吃喝到拉撒，几乎什么都要管。


    可那个时候她不觉得烦，反而觉出了甜蜜。


    奈何如今物是人非，明明是同样的行为，她却觉得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可路均严似乎不希望她长大，希望她一直做那个追在他身后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