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现在就可以去死
作品:《夺我军功?重生后我扬了全家骨灰》 顾清宴在渊帝的笑声中出了御书房。
见他出来了,在外头一直侯着的刘春立即迎上来,压低了声音道:“统领,谢照堂他母亲死得也太凑巧了吧?”
顾清宴步子迈得很大,到了一处亭子才停下来:“你在谢家安插了人?”
“是。今天早上那边的人送信出来,说谢照堂昨晚在园子里当众痛哭,但具体原因他没能查到,属下已经让那人继续留意——”
“撤回来。”
“啊?”
“本座说,把谢家的眼线都撤回来。”
“可是统领,那是属下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就这么撤回来也太可惜了。上回在桂州他暗算你失败,属下觉得他肯定是贼心不死,不让人盯着他,属下这心实在是放不下啊。”
“陛下有令,我死,他死,他死,我死,他贼心不死也得死。而且,本座与他,不见得就非得要是敌对的关系。刘春,我与他在峰州就合作得很好,若是消除了芥蒂,我与他会是最合拍的盟友。”
想起顾清宴和谢昭棠扮演夫妻时流畅自然的情形,刘春垂眸,不太甘心地应下:“……属下一会就把人撤走。”
雪下得更大了,整个天地一片雪白。
顾清宴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看了看御书房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昨晚当真当众痛哭了?”
“一群亲兵将他围在中间,那人没能亲眼看到他哭,但是亲耳听到了。”刘春讲,“那人形容那哭声,说极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顾清宴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只被淋了雨,受了伤,缩在角落里的无助小狗。
他捂着胸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揪着,很痛。
刘春马上惊叫:“统领你怎么了?统领你是不是在心疼他?不行啊统领,他是男人!是男人!”
顾清宴一顿:“谁说我心疼他了?本座只是觉得很意外,他那么残暴的人竟然也会哭。”
他在嘴硬,刘春看得出来,但是不敢戳穿,还得假装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的喜欢男人呢!”
顾清宴厉了刘春一眼。
他走出亭子,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他边走边说:“打听清楚他母亲什么时候设灵,届时本座要去上一炷香。”
刘春默默应下,只是脑子里忍不住胡乱想。
——态度强硬地让他把眼线撤回来,又要去给谢照堂的母亲上香……统领他是不是对谢照堂太过重视了?
谢昭棠回到谢家时,谢家的门头已经系上了白布。
惨白的布,与天地同色,显得更加惨然。
谢昭棠被报春和小蒙搀着下马车,心里疲惫。
她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才进府门。
谢父一脸心虚地跟在后头,他原想静悄悄的回自己住处,不料谢昭棠突然回头:
“我母亲出殡的日子是哪一天?”
谢父原本就心虚,一听这话就更心虚了,他嗫嚅半天,最后还是没敢吭声。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谢父张了张嘴:“昭棠,你母亲她,她——”
“一年之后。”
谢二婶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径传出,她走到谢昭棠跟前,压低了声音,“你阿弟已死,你父亲觉得你母亲操劳一世,到头来却没有儿子送终,实在是凄凉,所以打算等他和柳姨娘的儿子生下来后,记到你母亲名下,到时候她就有儿子送终了。”
姨娘生的孩子只能是庶子,但如果能继到嫡母膝下,那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出,到时候这个嫡子,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谢家。
谢昭棠早就知道谢家人有多冷血多自私,但还是被谢父的所作所为刷新了认知。
他亲手杀了白氏不止,连白氏死后都不放过,还要榨干最后的一点剩余价值。
若是白氏在天有灵,她定会气得重新活过来吧?
谢昭棠冲谢父笑了笑:“父亲大人恐怕是忘了,我现在是谢照堂,是你与母亲唯一的儿子,我母亲有儿子送终。”
“可你毕竟——”
“我这个嫡子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父亲却要把庶子变成嫡子……这跟直接告诉别人我不是你的儿子甚至我不是男子有什么区别?父亲大人若是嫌活得太久,想死,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现在就可以宣布我是女子。”
谢父脸色一白:“照堂,为父只是——”
“父亲大人若是还想再活,那便每时每刻都谨记我是谁。”谢昭棠锁着谢父眼睛,“父亲大人,告诉我,我是谁?”
谢父被她的眼神盯着,心底一阵阵发寒,人也动弹不得。
他结结巴巴答:“你,你是谢照堂,是我唯一的儿子。”
“丧事立即筹备起来,本侯希望三天后能让我母亲入土为安!”
谢昭棠甩下一句便大步朝住处走去。
谢二婶小跑步追上去:“照堂,我已经令人给你母亲整理好仪容,寿衣寿帽等也准备好了,原本我是想着帮她换上寿衣的,最后还是觉得由你来替她换上比较好。”
“我现在是男儿,儿大避母,换寿衣这事,还是得有劳二婶。”
“不劳烦不劳烦,那我一会就替她换上。”
“不急。”谢昭棠脚步缓了缓,“等诰命的制服送过来,二婶再替我母亲换上。”
“诰命的制服?”谢二婶一愣,“什么诰命?”
“陛下慈悲,给我母亲追封了诰命,她如今是五品的宜人。”
谢二婶冲口而出:“你母亲不但替你化解了危险,还挣回个五品的诰命,死得也太值了!”
谢昭棠阴恻恻地笑了:“二婶不用羡慕,你现在就可以去死,放心,侄儿我一定会去替你请封诰命!”
谢二婶脸一白腿一软,没敢再跟上去。
傍晚,白氏的灵堂设好了,礼部也送来了五品诰命的命妇制服,谢二婶很快就将制服穿到了白氏身上。
制服料子很好,很软,很滑,不用摸,一眼就能区分出它与普通料子的区别。
这么好的衣服,穿在一个死人身上,真是可惜了。
谢二婶的腹诽就没有停过,但一句也没敢讲出来,她替白氏换上制服后便赶紧出来了。
等到谢昭棠过来,白氏已经被置放在棺材里,并抬到了前厅的灵堂里。
棺材盖盖了大半,最后那点需要谢昭棠这个亲儿子来盖。
然而谢昭棠只是遥遥站着,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谢父小心翼翼地过去:“照堂,你母亲生前最疼爱你,你不去见她最后一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