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

作品:《夺我军功?重生后我扬了全家骨灰

    谢昭棠喜欢执黑子,她率先落下一子。


    顾清宴执白,紧接着下了一子。


    下棋,比的不止是棋艺,更是战术与胆魄。


    今天这一场,关系到日后两人的处境,加上新仇旧恨,两人都没有半点藏掖,战局一开便放开手脚,杀了个天昏地暗。


    开始两局,每人赢了一局,最后一局下了将近两个时辰,仍不分胜负。


    渊帝在旁边已经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棋局仍胶着,两个年轻人仍镇定自若地端坐在棋盘两边。


    渊帝心中激赏,也不打扰两人,带着王德全去外头散步去了。


    天黑了,谢昭棠与顾清宴仍在拼杀,棋局密密麻麻,快要放不下了。


    渊帝已经吃过晚饭又和皇后散完步了,回来见两人都还是不急不躁的样子,他叹息。


    有这两个犟种,真是他的福气啊!


    “行了,这局算朕输。”


    渊帝服气,他让王德全撤了棋,又屏退了所有人。


    谢昭棠和顾清宴垂立在一旁,低眉顺眼的,都不吭声。


    渊帝看得心烦,摆摆手:“都出去吧,明日一早再来上朝。顾清宴,谢照堂,朝中有几个老顽固对你们俩杀绝康王一家的事颇有微词……还有,朕让李福海带的那句口谕,永远有效,你们当中谁死了,另一个也别活了。出去!”


    从福宁宫出来,谢昭棠便径直出了宫,顾清宴则是又折返回来。


    看到渊帝仍板着脸,他轻咳一声,喊了声“陛下”,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渊帝捏了捏眉心:“朕与你说过,打碎一个人的骨头不难,但想要将对方收为己用就绝非易事。清宴,你原本就捏着人家的软肋,这一路又处处压着人家打,换成是谁,都容不下你。”


    顿了顿又问,“没伤着哪里吧?”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顾清宴道,“微臣只是想要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真不是故意找打。”


    “还记得朕与你说过什么吗?要主动把自己的破绽露给对方,让对方也捏着你的把柄。朕本以为,你们有了这一路的默契与合作,回到长安之后,你们就会成为最亲密的伙伴。可是现在……”渊帝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朕亲自替你挑的得力干将,你生生的将人往外推!”


    顾清宴顿了顿,突然说:“也怪不得我,姓谢的有时确实讨打。”


    “过来!”渊帝命令,等顾清宴到了跟前,他一巴掌拍过去,“朕看你更讨打!”


    摸了摸被渊帝打了一掌的地方,顾清宴慢慢笑了。


    谢昭棠出了宫便看到了报春和小蒙,再往后一些是她的三十几名亲卫。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报春和小蒙迎上来:“将军,怎么进去这么久?顾清宴可有告您的黑状?陛下可有怪罪您?”


    “没有,只是和顾清宴下了盘棋。你们用饭了没?”


    “没有,大家怕您出什么状况,都不愿意离开。”


    谢昭棠是中午进的宫,这会天都黑了,也就是说这些谢家军生生的在这里等了她好几个时辰啊。


    她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率先迈步:“走,先去用饭。”


    一行人饥肠辘辘,便就没走远,就在前边不远的饭馆填饱了肚子。


    刚用完饭,靖海侯府的戚管家便寻了过来,向谢昭棠汇报了她不在长安的这段时间,长安及谢家的大致情况。


    ——谢家不太太平,但都苟在家里,没太敢出门,没给谢昭棠惹事。


    “侯爷,几天前陆续有您故意推康王妃下城楼的传言传出来,朝中许多人都说,您连老弱妇孺都杀,太没有人性了。小的派人寻了几天,没找到谣言的源头。”


    戚管家很羞愧地低下头。


    谢昭棠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道:“康王一家死绝这事是事实,不算谣言,这事你不必再盯着了,回去替我守好靖海侯,有余力的话,替我留意一些铺子田庄之类,本侯需要添些产业。”


    “是,侯爷。”


    戚管家离去后,谢昭棠也出了饭馆。


    正要回谢家,后头突然有人叫她:“谢老弟!”


    是忠武将军陈永同。


    谢昭棠抱了个拳与他见礼:“陈将军,别来无恙。”


    “叫什么陈将军,叫哥!”陈永同在灯下打量她,“刚从东宫出来,便听说你回京了……怎么样,峰州一行可还顺利?”


    “虽有凶险,但结果是好的,算是不辱皇命。”


    “那就好。”


    陈永同又跟她拉了几句家常,便压低了声音:“康王谋反一事,朝堂里分成了几派,对他一家死绝的说法不一,这几天在议论纷纷,有些人说话很难听。不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果去峰州的是本将军,本将军只会比你做得更绝。”


    陈永同是皇后的堂弟,他这么亲近自己,定是受了皇后以及太子的旨意。


    而顾清宴很有可能是渊帝的另一个儿子。


    顾清宴与太子,天生就是对手——她没办法杀顾清宴,但跟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走得近些总得吧?


    反正渊帝也没下旨说不让她跟皇后及太子这边的人走动呀。


    于是谢昭棠朝陈永同笑笑:“如果朝中人人都如陈将军这般理解我,我大概睡觉都会笑醒,不过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本侯呀也不敢奢求更多了。”


    “本将军也是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跟谢老弟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做朋友,实乃人生一大喜事啊!”


    两人就这么站在街上说了好一会的话才分开。


    谢家在朱雀大街,离西华门没有多远,谢昭棠骑着马慢慢过去,不一会就到了。


    夜色之下,谢家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谢昭棠令其他三十名谢家军去靖海侯安置,她便带着报春、小蒙以及其余九位亲卫进了府。


    才刚回到住处,谢老爷和谢父便来了。


    谢老爷张罗下人给她热饭,谢父则吩咐人给她准备热水,还亲自检查房中的炭是不是银丝炭,烧得够不够旺。


    两人将下人指挥得团团转,脸上堆满了关切,看起来是真的很关心她了。


    谢昭棠也懒得出声阻止,任由他们表演。


    谢老爷说:“自从你和顾清宴离京,我和你祖母就没睡过一个安乐觉,后来知道你是去捉拿康王,你祖母更是天天吃斋念佛,如今你回来了,我与你祖母的心也放下来了。”


    谢父也表达了自己对谢昭棠的担忧之情,最后他不好意思地说:“棠儿,你快有弟弟了。”


    谢昭棠惊讶抬眉:“我阿娘怀了?”


    她离京还不到两个月,她父亲就让母亲怀上了?


    这么轻易的吗?


    谢父更加不好意思了:“不是你母亲。你出京之后,为父抬了个姨娘进府。前几日刚诊出的喜脉,怀了有一个月了。”


    谢昭棠噢了一声:“那改天我得去好好感谢这位姨娘,感谢她给爹和娘带来了新的希望。”


    “不如你先去看看你母亲吧?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