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醒来第一件事,他竟对救命恩人举起了刀!
作品:《乱世饥荒,我用一斤米换两王炸》 秦少琅从自己怀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这是他一直贴身携带的,一些最基本的急救伤药。
他打开纸包,倒出一些清水,将一块布巾浸湿。
然后,他拉过苏瑾的手,开始为她清洗伤口。
他的动作,和他的人一样。
沉稳,利落,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精准。
却又,异常的轻柔。
当湿润的布巾,触碰到那些翻开的皮肉时,苏瑾疼得浑身一颤。
但她咬着牙,没有出声。
她只是看着他。
看着这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男人,无视自己的虚弱和伤痛,正低着头,无比专注地,为她处理着这些微不足道的伤口。
山洞里,很安静。
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和苏棠小声的啜泣声。
苏瑾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路逃亡的恐惧。
家破人亡的仇恨。
对未来的迷茫。
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个男人沉稳的身影,和落在手背上那温柔的动作,抚平了。
她知道。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终于,伤口都清洗干净了。
秦少琅又从纸包里,捻起一些药粉,均匀地,撒在她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开了她的手。
他抬起头,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似乎在积攒着力气。
苏瑾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担忧。
片刻后,秦少琅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越过火堆,落在了那头巨大的鹿尸上。
他没有看苏瑾。
只是平静地,伸出手。
“刀。”
苏瑾被他这个字,惊得一个哆嗦。
刀?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把丢在鹿尸旁的凶器。
上面还沾着鹿血,在火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秦大哥,你……你要刀做什么?”
苏瑾的声音里满是惶恐和不解,“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乱动!”
她想去扶他,却又怕碰到他背后的伤口。
整个人急得手足无措。
秦少琅没有解释。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把刀上,语气不容置疑。
“拿来。”
两个字,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命令口吻。
这股气势,让苏瑾心头一颤,反驳的话,下意识地就咽了回去。
她不明白。
他明明虚弱得连坐起来都费劲,为什么要刀?
“血腥味太重。”
秦少琅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会把狼引来。”
狼!
苏瑾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在秦少琅苏醒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这头巨大的鹿尸,会带来怎样的潜在危险。
这个山洞,根本无险可守。
一旦有野兽循着血腥味找来,他们三个,一个重伤,两个弱女子,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她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小跑着过去,捡起了那把长刀。
刀柄上,还残留着她之前用力过猛时,留下的血迹和黏腻感。
她将刀递到秦少琅面前。
秦少琅接过刀,单手握住,试了试力道。
很好。
虽然虚弱,但握刀的力气还在。
他看了一眼苏瑾,又看了一眼躲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通红眼睛的苏棠。
“你们,退后一点。”
说完,他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拄着刀,用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姿态,挣扎着,站了起来。
“砰!”
他的一条腿,因为脱力而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
“秦大哥!”
苏瑾和苏棠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苏瑾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碰我。”
秦少琅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决,“我身上脏。”
他指的是背后伤口渗出的血污。
他不想,弄脏她的衣服。
苏瑾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这个男人,背对着她,像一座即将倾倒,却又死死屹立不倒的山。
他每挪动一步,额头上的冷汗就多一层。
他身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那是身体达到极限的信号。
可他的背影,却依旧挺得笔直。
终于,他走到了那头巨大的梅花鹿尸体旁。
他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先围着鹿尸,仔细地观察了一圈。
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条被苏瑾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后腿上。
那断口,惨不忍睹。
是被蛮力,连皮带筋,粗暴地撕裂的。
可以想象,当时的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忍受了怎样的痛苦。
秦少琅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疼惜。
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
他动了。
他手中的长刀,不再是支撑身体的拐杖,而是变成了一把精准无比的手术刀。
苏瑾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噗嗤!”
长刀精准地从鹿的颈部关节处切入,只轻轻一转,一颗硕大的鹿头,便被完整地卸了下来。
干净。
利落。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苏瑾整个人都看呆了。
她之前为了弄下一点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砍、撕、咬,几乎把这头鹿弄得面目全非。
可在这个男人手里……
这头庞然大物,仿佛变成了一个精密的零件,被他轻易地拆解。
秦少琅没有停。
他的体力有限,必须速战速决。
他回忆着前世在野外生存训练中学到的解剖知识,刀锋沿着鹿的脊椎线,一路向下。
剥皮、开膛、取内脏……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从容和专业。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郎中之子该有的技术。
甚至,连镇上最好的屠夫,也做不到如此精准高效。
山洞里,只剩下刀锋划开皮肉的细微声响。
苏瑾和苏棠姐妹俩,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看着那个靠在鹿尸身上,才能勉强站稳的男人。
他明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可他手里的刀,却稳得像磐石。
一刀一划,都精准地落在最关键的位置。
这是一种怎样诡异而又和谐的画面。
极致的虚弱,与极致的专业。
强烈的反差,带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苏瑾的心,在狂跳。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废物郎中?
沉迷赌博?
这些标签,在眼前这冷静、专业、杀伐果断的身影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她忽然想起,他杀赵瘸狗那伙人时,也是这样。
冷静,高效,一击毙命。
仿佛杀人对他而言,和现在分解一头鹿一样,只是一件需要被完成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