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锁

作品:《猎鹿

    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的李跃,扭头问一旁的岑乐:“怎么样,是不是很般配?”


    岑乐抿了口香槟,笑着附和:“李总也嗑CP呀?闻总旁边好像是刚刚坐电梯上来的那个女孩嘛,什么来头?”


    “我们闻总的青梅竹马——好些年没见,久别重逢可不得黏在一块?”


    “噢——”岑乐点点头,“难怪每回遇到闻总,周围也没看见女友、女伴,原来是有白月光。”


    李跃“啧”了一声:“这月光可不白,她妈可是当年新闻头条的主角,被扒掉一层皮,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岑乐眨着眼,好奇地凑近,“我最欢喜听八卦了!”


    李跃看过几回她的直播,没想到线下说话也这么娇滴滴的,叫人心里发痒。


    他贴近她耳边,热气呼在岑乐耳朵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权色交易,和上面有一腿。”


    李跃看岑乐一动不动,只有睫毛忽闪忽闪,他抬起手拨了拨她的耳垂:“这么害羞?”


    害羞你大爷,岑乐在心里骂他八辈祖宗。


    一家子黑心烂肺的缺德玩意儿,这私生子嘴里和手上都不干净,岑乐恨不得一把给他撅进江里喂鱼。


    她气得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在李跃看起来却以为是胆怯紧张。


    他伸出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栏杆上,将半个身子朝她那侧压过去,看着她白皙柔软的脖颈,心旌荡漾。


    因为岑乐站的位置人少,陶楚留意到她和李跃在一起,两人靠得很近,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她担心岑乐有危险,于是对闻耘生说:“快去换衣服吧,冷。”


    闻耘生见她不仅没有缩回手,还这么关心自己,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手指,随即牵着她起身离开。


    李跃在发现他们离开后,也自以为绅士地牵起岑乐的手吻了吻手背,留下一句“晚上等我”,然后迅速跟上闻耘生和陶楚。


    岑乐立刻给陶楚发消息,告诉她李跃偷拍和跟踪的事,然后从包里翻出酒精湿巾,把手背擦了一遍又一遍。


    悄悄跟着陶楚上到顶楼的许泠泠被拦在电梯口,纠缠了十几分钟,保镖依然没有放她进去,却正好被她遇到要离开的陶楚和闻耘生。


    之前陶国华想巴结闻韬的时候,许泠泠在酒桌上见过几回闻耘生。


    那时候她才十五六岁,正是少女心萌动的年纪。


    因为之前就听陶国华提起过闻耘生和陶楚青梅竹马,她自认为比陶楚年轻可爱,生出过取而代之的心思。


    可谁料陶国华不争气,没抱紧闻韬的大腿,许泠泠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到闻耘生。


    当初订船票的时候,她就想过会不会遇到闻耘生——现在确实遇到了,他却和陶楚在一起。


    许泠泠盯着他们紧牵着的手,见他迎面走来,下意识调整表情,挤出甜美笑容打招呼:“闻总——”


    闻耘生根本没有看向一旁的许泠泠,含糊应了一声不算失礼,直接带着陶楚进了电梯。


    踏进电梯,闻耘生刷了自己的卡。


    许泠泠眼看着电梯下到6楼不再动,不死心地想坐另一台电梯想跟去,可发现6楼贴着“臻享套房”的金标,不刷卡按不了楼层。


    她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宴会厅,和陶国华告状。


    许菁让陶国华好好管管陶楚,陶国华却完全没放在心上,满心只为女儿已经接近闻耘生高兴。


    许菁哼笑一声:“难怪她今天刻意打扮,原来是为了攀高枝,哪有一见面就跟着男人回房间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许泠泠忍不住跟着添油加醋:“爸,刚才顶楼人特别多,都看见陶楚和闻耘生打情骂俏又一起离开,今晚肯定整条船都会传遍了,连累我们也都抬不起头,太丢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陶国华开始担心万一传到隋立勇的耳朵里,会不会以为陶楚实际和闻家是一伙的,连带着也不信任自己——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陶国华匆匆离开宴会厅,再次给隋立勇打电话汇报进展,刻意强调是自己安排女儿去套闻耘生的话。


    隋立勇却说他糊涂,根本没听明白自己之前的交代——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好陶楚的安全。


    无论她是否一无所知,都要当作知道关键情报来对待。


    越周到的保护越能引起周秉诚和闻韬的戒心,如果他们下决心要灭口,就是最快抓住他们把柄的机会。


    如果陶楚现在出了意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陶国华听得背后冒冷汗,担心到嘴的鸭子飞了,连连答应立刻叫陶楚回来。


    踏出电梯后,陶楚轻轻挣开了闻耘生的手。


    他停下脚步看向她,陶楚拿出手机晃了晃:“许泠泠肯定要和我爸告状,我得先打个预防针。”


    “何必看他们脸色?”


    陶楚一边小声应着“没办法,寄人篱下嘛”,一边点开岑乐的消息。


    得知李跃没有再纠缠岑乐而是跟了下来后,她松了口气,回复岑乐后收起手机。


    闻耘生打开房门,抵住后对她说:“当年你知道你爸和许菁的事,跑来我家哭了一宿不肯回去,现在和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受得了?”


    陶楚撇了撇嘴:“形势比人强,有个落脚的地方又还算安全,已经很不容易——我又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哭一哭还有人哄。”


    听她这几句带有撒娇意味的埋怨,好像又回到了亲密无间的少年时。


    如果没有这些风波,他们两个人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闻耘生眼眶有些发酸,他背过身往吧台走去:“想喝什么?”


    陶楚正在欣赏他的套房,一进门就看见整面的玻璃窗,隐约可见江畔的山峦形状,白天的江景应该很美。


    单是客厅就比自己整个舱房大了两三倍,摆了一套多人位沙发还宽阔得可以跳舞。


    她的手搭在细腻柔润的真皮沙发上,随口应了一句“都行”。


    闻耘生抬手去拿雪碧:“没有柠檬,只有冰块,将就一下。”


    他见识过陶楚淋着雪回家,冻得鼻头发红,也要嚷嚷着雪碧必须加冰的倔脾气。


    陶楚听见他的话,愣了愣神——她早就不喝雪碧了,但他不知道。


    但当她接过闻耘生递来的杯子,还是抿了一口,扑面而来的清爽刺激还是原来熟悉的味道,真让人怀念。


    “你先坐,我去换身衣服。”闻耘生说。


    他快步走进卧室,一边褪下被浸湿的西裤和袜子,一边留意着客厅的动静,隐约听见陶楚手机铃声响起。


    抽出纸巾擦了擦腿上的酒渍后,闻耘生拿出新的西裤换上,却忽然听见客厅里陶楚踩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闻耘生来不及系上皮带,匆匆打开卧室门,看见她拎着小包已经走到门口。


    “别走!”


    陶楚回过头,看见闻耘生慌乱急切地冲了出来,赤脚踩在地毯上。


    她顺着向上看,他黑色西裤的上沿露出一圈墨绿色的边。


    “我爸打电话让我回去。”陶楚小声解释,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腰间。


    趁闻耘生低头看的时候,她连忙离开——陶国华在电话里像催命似的,就差广播找人了。


    正在整理的闻耘生听见她拧门把手,再顾不上其他,迅速跨前几步按住刚开了一条缝的门。


    门“啪”地一声合上,陶楚被突如其来的这股力压在了房门上,背部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靠得太近,陶楚的长裙又极为修身,两人紧挨在一起,曲线贴合。


    陶楚被抵在了房门和他的身体中间,有些慌乱。


    闻耘生意识到自己越了界,可当他准备退后一步的时候,发觉陶楚又去拧门把手,似乎是想逃离。


    可他们八年没有见过面,怎么能就这样放她离开?


    闻耘生左手高高举起按住房门,右手绕过陶楚的腰。


    陶楚本以为他是来搂自己的腰,心头一颤,准备去扭扯他的手腕,却听见房门“咔哒”一声被反锁。


    陶楚忽地怔住,她没想过从前百依百顺的闻耘生敢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可她反倒不慌了——好,闻耘生,我倒要看看你敢拿我怎么样。


    她屏住怒火,不紧不慢地在狭小的空间里侧转过身。


    肩头、腰胯不时与他的身体碰触,连裙摆的羽毛拂过他的脚面,激得他浑身绷得僵硬。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闻耘生,头顶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投下的阴影。


    她抬起下颌,挑眉问他:“怎么,要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