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和赵巧儿在餐厅里讨论了很久，从要跳的舞种选题到视频的拍摄剪辑。


    以及赵巧儿作为舞者的官方工作室如何运营给她造势。


    这一刻的江棠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还没有因为霍廷川的婚姻所束缚住，可以为自己而活，她是自由的。


    夜色渐深，各色的霓虹灯点亮了城市的夜晚。


    赵巧儿坚持把江棠送回了她宿舍楼下。


    在江棠下车前，赵巧儿拉住了她，神色有些认真。


    “棠棠，我帮不了你太多，但是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帮你，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我，千万别自己硬扛。”


    江棠心中泛起些暖意，这一天内感受到的支持和温暖，比她过去五年在霍家感受到的还要多。


    她站在车旁，夜风吹拂起她的秀发，微微歪了头。


    “我知道了，巧儿，今天谢谢你为我庆祝。”


    赵巧儿也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明天不是还有拍摄？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好，你开车回去也注意安全。”


    江棠站在路边，一直目送着赵巧儿的车尾灯消失在视线当中，才转身准备走进宿舍楼。


    只是她没走几步，便顿住了脚步。


    前面宿舍楼旁路灯下，勾勒出一个挺拔却带着些许压迫感的身影。


    霍廷川背光而立，面容隐在阴影里，表情看不真切。


    只有指间一点猩红明明灭灭，空气中传来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棠的心下意识地紧了一下，胸腔充满了疲惫和荒谬。


    她捏了捏背着的包带，压下情绪，迎面走过去。


    “霍总有时间等在这里耗费，却没时间抽出半天和我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走的近了些后，江棠终于看清了霍廷川的脸。


    他下颔线紧绷，眉眼深邃，正沉沉地盯着她。


    霍廷川随手将烟蒂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一步步走到江棠面前，将两人之间疏远的距离缩减。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江棠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左一个离婚，右一个离婚，江棠，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目光锐利，试图想从江棠脸上找出这是她的伪装。


    江棠微微怔了一下，有些诧异他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霍廷川，你不是也想离婚吗？还是说你希望看见我痛哭流涕，死缠烂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戳中了心事，霍廷川的眼神更沉，却冷笑一声，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她的眉眼。


    “你总是喜欢自作多情，你耽误了我五年的时间，我不过就是随口问两句而已。”


    大约是心已经被伤了太多次，再听到他这样戳人心窝的话，江棠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心痛。


    她抬眸看向霍廷川：“是吗？那这些年真是辛苦霍总了。”


    霍廷川像是失去了耐心，不再纠缠那个话题，转而冷淡地转移了话题。


    “我来找你是让你找个时间，跟我一起回趟老宅，张妈打电话来说奶奶最近精神不太好。”


    “你那么擅长讨好她老人家，正好和我一起看看她老人家，顺便吃个饭。”


    江棠愣了一下。


    虽然她从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对霍家没了留恋。


    但霍奶奶是这五年来在霍家唯一一个真心护着她，会对她好的人。


    之前她身为霍廷川的妻子，却融入不进那个所谓的上流圈层。


    就索性有事没事的往霍奶奶那儿跑，陪她吃饭说话。


    按理说这几天也该去一趟了，只是因为决定离婚，加上又忙着离开霍家和找工作的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棠思索片刻，没有拒绝。


    霍奶奶对她很好，她想在离婚之前再多陪陪她老人家。


    “我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有拍摄任务，排得很满，只能等周六空下来。”


    霍廷川似乎并不在意具体时间，闻言只是冷淡点头。


    “行，那我跟张妈说，周六我们再回去吃饭。”


    “好。”


    江棠点头答应。


    “如果霍总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霍廷川没说话，江棠也没再等他回答，率先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直到走进电梯，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答应去看奶奶，这意味着至少这一个星期之内，她都暂时不能和霍廷川去办离婚证了。


    否则离了婚，她就不再是霍家的孙媳，以一个前妻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再去探望老人家。


    第二天，江棠特地起了个大早。


    她仔细地画了个淡妆，遮掩住自己没睡好的几分疲惫，换上舒适便捷的衣服乘坐地铁前往缪斯工作室。


    孟俊杰只负责那天送她去试镜，他手底下不止她一个模特，不可能一直围着她转。


    在没有名气和给公司实打实的创造出收益之前，公司也不会给她配备专车和司机，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她都得靠地铁出行。


    正式的拍摄比起试镜时更为专业，整个团队都透着一股有条不紊的氛围。


    江棠一天之内换了不下五套服装，每一套都对应着不同的妆造和布景。


    Kel一直跟在摄影师旁边，对每一个构图，每一个姿势都要求极高。


    江棠不仅能迅速理解Kel想要的感觉，而且极其配合，甚至在Kel提出要求前，偶尔能给出更具表现力的姿态。


    高强度的工作整整持续了一整天，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


    Kel看着相机里初步筛选的片子，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满意笑容。


    他走到正在卸妆的江棠身边，语气毫不掩饰赞赏。


    “江棠，你的表现力确实不错，说真的，你要是早点在模特圈发展，多争取露面的机会，以你的天赋早就名声大噪了。”


    江棠正在准备卸妆，闻言神情谦逊的弯了弯唇。


    “Kel老师过奖了，是您指点得好，我才能慢慢找到感觉。这次拍摄对我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学习机会。”


    她这幅虚心好学的态度让Kel顿时对她更加满意，心情极好。


    “我还有个设计师朋友，打算在月底举办一场小型的时装秀，会有不少名流，你有没有兴趣去台上走一走？”


    有kel作保，那么那场秀的含金量肯定也不会低。


    这不也是一个工作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