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孝顺爷爷,有错吗
作品:《八三:错认亲子吸我血,重生后我不再忍》 夜风阴冷刺骨。
陈建国那句话,让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是你爹,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这话,就是要逼陈江河服软。
刘淑芬尖酸的哭嚎停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她死死的盯着陈江河,就等他跟以前一样低头认错。
陈建社悄悄的从父亲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
他等着看好戏,看这个老实巴交的哥哥,怎么被父亲压服。
可陈江河没动。
身子不晃,头也没低。
他就那么笔直的站着,大半个身子藏在屋檐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份沉默,就是无声的对抗。
陈建国的脸皮瞬间绷紧。
想看的服软没看到,陈建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这个养子,是在用沉默嘲笑他!
“你聋了?”
陈建国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又往前逼近一步。
“肉和麦乳精拿去厨房!钱也交出来!”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猛的抓向陈江河手里的网兜。
就在陈建国的指尖快碰到网兜时,陈江河只往后退了半步。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侧身,让陈建国抓了个空,身子一个趔趄,样子又笨又可笑。
陈江河没看他。
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院子,越过矮墙,望向四周黑漆漆的窗户。
他能看见窗帘后晃动的人影,能感觉到一道道视线正聚集过来。
够了。
陈江河终于开口,嗓音不大,在寒风里却异常清晰。
“爸,工作我已经让了。”
这句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了院里每一个竖着耳朵听热闹的人家。
“我一分钱工资没领过,就成了个没工作的闲人。”
“妈给了我一百块,说是买断关系,从此两清。”
“我用其中的六十块,孝敬了王主任,给建社的前程铺了路。”
陈江河刻意顿了顿,好让院里的人都听明白,咂摸出味儿来。
邻居家已经传出了压不住的议论声。
“现在,我身上就剩下四十块。”
“这是我的活命钱。”
一股苦涩涌上喉咙,又被他狠狠的咽了回去。
“我只想让爷爷吃一口肉,喝一口热乎的麦乳精。”
“他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牙都快掉光了,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院子里,紧绷的气氛顿时松动了。
一直气得发抖的老陈头,忽然不抖了。
他怔怔的看着孙子挺直的背影,浑浊的老眼一热,眼泪就下来了。
刘淑芬的脸瞬间拧成一团,气得又要骂人。
“你个小畜生还敢顶嘴!”
她刚张开嘴。
陈江河突然举起了提着猪肉和麦乳精的手。
他把东西高高举起,让院里所有人都看个清楚。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那罐铁皮的麦乳精,在这年头,是让谁家看了都眼红的好东西。
陈江河微微侧身,面对整个大院,猛的拔高了声调,一句清亮的质问响彻夜空。
“院里的各位叔叔婶婶,你们都出来给评评理!”
这一嗓子,直接让整个院子炸了锅。
“唰!唰唰!”
好几扇窗户的窗帘被猛的拉开,露出了一张张或惊讶或生气的脸。
“我,陈江河,工作被亲弟弟顶了,身上就剩下四十块钱。”
“我拿着这活命钱,给我亲爷爷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孝顺我爷爷,有错吗?!”
“有错吗?!”
这个问题,问得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也就三秒钟,人群炸了!
“老陈!你他娘的也太过分了!”隔壁李老头的暴躁嗓门第一个响起,“孩子孝顺老的,天经地义!你们两口子还想抢老人的口粮?!”
“就是!”对门王婶尖着嗓子喊,“建国,你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能干出这种畜生事?那可是你亲爹!”
“江河这孩子多老实,你们怎么就逮着他一个往死里欺负?”
“饭碗都给弄没了,还不让孩子给爷爷买口肉吃?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要脸!欺负老实人都欺负到家了!”
“知道你们偏心小儿子,可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指责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句比一句难听。
陈建国僵在原地。
他那点当爹的威严,还有他看重的好面子,全在邻居的唾骂声里被撕得粉碎。
他的脸由红变紫,最后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一股血直冲脑门,陈建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想吼回去,想让那些人全都闭嘴。
可张开嘴,却只发出漏风似的喘息。
孙子孝顺爷爷天经地义,他们两口子拦着,这事说到天边都占不住理。
他一句都辩解不了。
刘淑芬直接懵了,她那套撒泼打滚的本事,在街坊邻居的骂声里,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陈建社本能的缩回了黑暗里,脸上火辣辣的。
他感觉那些鄙夷的视线,像烧红的针,一下下扎在身上。
刚到手的工作,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局面,崩了。
陈建国的身子剧烈的晃了晃,腿肚子都在抽筋。
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狠狠的剐了陈江河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接着,陈建国猛的转身,粗暴的抓住还在发愣的刘淑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嫌不够丢人?!”
说完,他几乎是拖着吓傻的老婆,狼狈的冲回自己房间。
路过同样难堪的陈建社时,陈建国看都没看,只甩下一句:
“都给我滚回屋去!”
这一声嘶哑又无力,再没了半点当家的威严。
“砰!”
房门被重重的甩上,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院子,终于安静了。
骂声平息,只剩下几声轻叹,窗帘又一一拉上。
一场大戏就这么落了幕。
陈江河独自站在院中,冷风吹透了单薄的衬衫,身上一阵阵发软。
他赢了,让那一家子在全院人面前丢尽了脸。
老陈头蹒跚的走上前,手搭在陈江河胳膊上,抖个不停。
“好……好孩子……”
老人家的嗓子已经哽咽了。
陈江河转过身,给了爷爷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放下了手。
网兜里的猪肉和麦乳精,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这只是一次小胜,但这事没完。
今晚撕破了脸,他们只会更恨自己。
这个家,就是个烂泥潭。
必须尽快带着爷爷离开这!
离开这,需要钱。很多钱。
陈江河的思路变得格外清晰。
那批“猪肝红”碎花布,还有那张凤凰牌自行车票。
这就是他的本钱,他的起点。
明天。
明天就必须行动。
他要把那些没人看得上的东西,变成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只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