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巧借绿茶弟弟名,主任含泪打骨折!

作品:《八三:错认亲子吸我血,重生后我不再忍

    王富贵那双被肥肉挤成缝的眼睛里,全是算计。


    他把搪瓷茶杯往桌上重重一墩,发出声闷响。


    “一百一十块。”


    他伸出两个胖手指,语气没得商量。


    “布料算你八十,三张自行车票,一张十块。”


    这价格一出,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陈江河上辈子被人坑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这批布料积压半年,灰都落了三层,成本价撑死三十块。


    那三张自行车票更是快作废的废纸,在别人手里一文不值。


    王富贵这一开口,直接翻了三四倍,心不是一般的黑。


    陈江河的拳头在口袋里攥紧,但他只是垂下眼皮,藏起了所有想法。


    他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做出被这个价钱吓住的样子。


    王富贵看着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嘴角的肥肉堆起一丝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江河啊,不是我这个当主任的心黑。”


    “这个价格,已经是看在你弟弟建社马上要来上班的面子上了。”


    “这是内部价,懂不懂?要换了外人,给一百五我都不带眨眼的!”


    几句话,就把敲竹杠说成了天大的人情。


    既然王富贵自己要把陈建社抬出来当挡箭牌,那就别怪我顺着杆子爬上去,再反手把你踹进坑里。


    陈江河抬起头,那张营养不良略显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王主任,您误会了。”


    他局促的搓着手,活脱脱一个老实巴交的受气包。


    “我……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其实,是我弟弟建社让我来的。”


    王富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陈建社?


    陈江河像是生怕他不信,急忙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解释。


    “我弟说,他马上就是您手下的兵了,那必须得先替领导排忧解难。”


    “他知道您为这批布料发愁,睡不着觉,就让我这个当哥的偷偷跑一趟,把布买走。”


    “他说,这就算是他给您老人家送的一份见面礼,也算……也算是在您面前,替他自己挣个好印象。”


    这番话,他说得磕磕巴巴,好像很不情愿,直接把事情的性质从陈江河犯傻买废品。


    变成了新员工陈建社为了讨好领导,主动为单位解决难题。


    王富贵脸上的肥肉猛的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一阵恶心,不上不下,卡在喉咙里。


    他要是还坚持要一百一十块,那性质就彻底变了,成了公开收新下属陈建社的好处费。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主任还要不要脸了?


    陈江河好像没看到他的脸色,继续憨厚的说。


    “我弟还说了,王主任您是咱们供销社的顶梁柱,向来公道正派,体恤下属。”


    “以后他跟着您干,端您的饭碗,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一顶接一顶的高帽子送上来,王富贵就算心里已经骂了娘,脸上也得硬生生挤出笑容。


    “咳咳,建社这孩子……有心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腮帮子都在发酸。


    陈江河立刻趁热打铁,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心的补充。


    “所以……王主任,这布和票,您看……”


    “我这个当哥的,总不能让弟弟这份孝心,花太多钱吧?我们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以后建社还在您手底下干活,要是让别的同事知道,您为了这点压仓货。


    还让我这个要滚蛋的人掏空家底,怕是……怕是会觉得您不体恤下属,影响您的威信啊。”


    王富贵眯起眼,第一次真正打量起眼前的陈江河。


    这小子哪里是个闷葫芦!


    这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拿话一句句堵着他呢!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发不出来。


    陈江河把陈建社抬了出来,又把他捧得那么高,他要是再狮子大开口,就真成了吃相难看、欺压新人的小人了。


    能把这批货处理掉,收回点成本,也总比烂在仓库里强。


    王富贵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肉疼的表情,好像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哎!你这小子,真是……把我给逼到这份上了啊!”


    他猛的一拍大腿。


    “行吧!看在建社这么懂事的份上,这个面子我给了!”


    “六十块!”


    他伸出六个指头,几乎戳到陈江河的鼻子上,声音又大又急。


    “布料算你五十,三张票一共算你十块!一口价!不能再少了!这已经是亏本卖给你们家了!”


    从一百一,硬生生砍到了六十。


    虽然比陈江河心里预期的四十块还是多了二十,但这已经是王富贵能让步的极限了。


    多出来的二十块,就当是喂狗了。


    “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


    陈江河立刻连连点头哈腰,演得特别像。


    “您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建社以后在您手底下,我们全家都放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小心的掏出那个手帕包。


    那是刘淑芬刚刚砸在他身上的,陈家全部的家当。


    他小心的打开,一张一张的数出六十块钱。


    那些钱被捏得又皱又软,带着一股穷人特有的汗味和霉味。


    陈江河抹平了钱,双手递给王富贵。


    王富贵一把抓过钱,看也不看就塞进抽屉里锁好。


    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三张泛黄的自行车票,又随手撕下一张便签,在上面草草写了几个字。


    “去后院仓库,找老李,让他把那批烂花布给你。”


    他把纸条和票据一起扔在桌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赶紧去,别在我这碍眼。”


    “好的好的。”


    陈江河拿起纸条和票据,像是得了宝贝,再次鞠躬道谢,然后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王富贵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妈的,本来能捞一百多的,被这小王八蛋几句话就给搅黄了!


    而门外的陈江河,脸上没了刚才的恭顺,眼神冰冷。


    王富贵,这二十块钱的利息,用不了多久,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还有陈建社……这份六十块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他快步走向后院仓库。


    仓库保管员老李正躺在椅子上打盹,被他叫醒,一脸不爽的打开了仓库大门。


    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那批猪肝红配土黄碎花的的确良布料,就堆在角落里,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就这些,自己搬吧。”


    老李指了指,又回去躺着了。


    布料一共有五匹,每一匹都沉得很。


    陈江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一匹一匹的扛到院子里。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粗糙的布料磨得他肩膀火辣辣的疼。


    他咬着牙,把五匹布用绳子捆在一起,准备先找个地方存起来。


    他扛着沉重的布料,走得摇摇晃晃的,刚出了供销社后门。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


    叮铃铃——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骑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从他面前的小巷里轻快的骑了过去。


    微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也吹起了她干净的裙角。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赵爱玲。


    陈江河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她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偏过头,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


    她的视线落在那青年身上,他扛着丑陋的花布,浑身是汗,样子很狼狈。视线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平静的移开了。


    那眼神里,或许有一丝好奇,也可能只是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陌生感。


    自行车很快远去,只在空气里留下一道影子和渐渐消散的铃声。


    陈江河站在原地,扛着那足以压垮一个人的重量,咬紧了牙关。


    上辈子,他就是在黑煤窑里砸断了腿,才彻底错过了她。


    等他一瘸一拐的回到安河县,听到的,却是她已经嫁到省城的消息。


    那一刻,他活下去的念头也彻底断了。


    而现在,她就在眼前。


    她还不知道他是谁。


    这样也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破衣服,和肩上这几匹在别人眼中丑得吓人的布料。


    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挣出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的未来。


    陈江河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肩膀上的重量,扛起布料,朝着城郊一个废弃的防空洞走去。


    与此同时。


    陈建社穿着崭新的白衬衫和蓝裤子,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脚下的新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他昂首挺胸的走进了供销社的大门。


    一路上,他见人就喊,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张叔好!”


    “李姨又变漂亮了!”


    他那股机灵劲儿,惹得那些老职工们纷纷夸赞。


    “建国这儿子,真会来事。”


    “可不是嘛,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料。”


    陈建社听着这些夸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得意的想着,那个窝囊废陈江河,现在估计正拿着那一百块钱,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愁明天的饭钱吧。


    而他陈建社,从今天起,就要吃上商品粮,端上铁饭碗,成为人上人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等他当了主任,要怎么把陈江河那个废物踩在脚下,让他跪着求自己赏口饭吃。


    他正美滋滋的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出人头地,却不知道。


    陈江河已经用他名义孝敬了六十块钱,买下了一批货物。


    等待货物涨价,想必以王富贵的性格,陈建设的美梦破碎只在片刻。


    那个时候,就不知道他陈建设受不受得了,这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