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装作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


    “这……你们这是怀疑我，我不是。忠奸镜会伤了我，我不会面对忠奸镜的。”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唐修哲脸色露出失望之色，万昊天则已经猖狂大笑：


    “你就不要嘴硬了，你根本不敢面对忠奸镜，一旦你直面忠奸镜，你细作的身份就暴露了。”


    唐修哲神色凝重，语气也开始低沉下来。


    “楚霄，万昊天的怀疑不无道理，如果你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就请直面忠奸镜，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


    楚霄指着万昊天，神情激动，手舞足蹈，好似最后的挣扎。


    “他怀疑我，我就要直面忠奸镜。那岂不是我怀疑整个万家叛国，他们万家每个人都要直面忠奸镜。”


    蔡菲芸这时候出面为楚霄解释，大理寺早就考虑周全。


    “我们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但凡通过忠奸镜，诬告之人赔付银票万两，处斩。”


    “他坐使杀手杀我，已经处斩。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若你是大晏皇朝之人，万昊天便是为国除奸。”


    “那若我不是呢？”


    “坐使杀手杀人，诬告他人，两罪相加，凌迟处死。”


    唐修哲眉头皱得更深，好像已经拧成一团，楚霄的行为在他看来有些无理取闹，他不允许楚霄如此胡闹下去。


    “这样吧，若是证实你确实是被诬告，万家拿出三成家产赔付你。”


    “我还要熔石晶髓。”


    “这……”


    唐修哲看了看一旁的万明烈，熔石晶髓是万家在淬炼矿石之时凝练的锻体宝物，通常只有万家嫡系子弟才有，价值不菲，媲美苏家的木精之气。


    “好，楚霄若是通过忠奸镜，熔石晶髓，我万家给了。”


    还没等万明烈开口，万昊天先一步答应下来，今日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必须让楚霄直面忠奸镜。


    万明烈思考一番，也点了点头。自己儿子既然信誓旦旦，自己肯定配合，况且看到楚霄这副模样，今日他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盯着楚霄，等待他的回应。


    楚霄整个脸阴晴不定，扶起一旁的苏怀林，深深叹了一口气。


    “请忠奸镜。”


    苏怀林面色凝固，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看来京城已经没有苏家容身之地。收留细作，光这一条，足够皇家抄了苏家。


    蔡菲芸手一挥，示意手下回大理寺，去取忠奸镜。


    不一会，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人，端着一面造型古朴，镜面光亮的铜镜。


    铜镜约有巴掌大小，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镜中的影像异常清晰，窥视着周围每个人。


    “少卿大人，你怎么来了。”


    蔡菲芸先行施礼，本来就是捉拿杀手，怎么还惊动了大理寺少卿。


    来人示意蔡菲芸免礼，随后对着唐修哲说道。


    “七皇子，我听说有人要请忠奸镜，不请自来了。”


    “李大人哪里的话，这忠奸镜是大理寺至宝，李大人当然要来。”


    唐修哲认出来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李松涛。


    楚霄细细看去，那枚铜镜表面晶莹剔透，散发着缥缈的气息。


    恍惚间楚霄仿佛看到一颗眼睛，能直接看穿他的内心，直击他的灵魂。


    忠奸镜之下，一切伪装和隐藏都无处遁形。


    “就是你要直面忠奸镜？”


    见楚霄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忠奸镜，李松涛开口问道。


    “是，大人。”楚霄施了一礼。


    李松涛眼神锐利，像是一双鹰眼锁定楚霄，如剑锋的目光直射向他。


    “你是大晏皇朝的人？”


    楚霄刚想开口，李松涛又摆了摆手，


    “算了，是不是忠奸镜自会分辨。”


    接过忠奸镜，楚霄扫视四周，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大声喊道。


    “诸位，你们很快就会相信我不是大晏皇朝的人。”


    “楚霄。”


    万昊天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大声喊道，他不能让楚霄钻了空子。


    “你必须证明，你不是细作，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忠奸镜说，自己对大晟忠心耿耿，绝无反叛之意。”


    楚霄脸色一僵，众目睽睽之下，两鬓留下一滴冷汗。


    “事到如今，我确实没办法确认你的身份，楚霄，说吧。”


    唐修哲站在一旁，他也不希望楚霄是细作。


    “说吧。”


    ”楚霄说吧！”


    ……


    四周的人纷纷喊道，就像刚才大喊主持公道一样。


    楚霄抬头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系统啊，你可以一定要给力啊。”


    他额头青筋乱冒，瞳孔深处的委屈几乎要化作泉水喷涌而出，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不是细作。”


    此话一出，楚霄仿佛看到一道目光宛若一只大手，在他灵魂深处摩挲。


    正当大手经过某一片地方之时，金光夺目，将大手击个粉碎。


    四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铜镜表面。


    哪怕是万昊天也瞪大眼睛，双手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铜镜表面光滑如初，毫无波澜。


    李松涛长呼一口气，他也不希望京城出现一位细作，还是一位如此张扬的细作。


    “忠奸镜没有反应，他不是细作，楚霄说的是真的。”


    “太好了！”


    苏怀林第一个蹦起来，随后欣喜若狂，他都以为苏家要完了。


    “不是细作？”


    “楚霄真不是细作？”


    “万昊天真的在诬告他？”


    “那肯定的，万家每一个好东西，死到临头还要诬陷楚霄，呸。”


    ……


    四周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刚才楚霄那副样子，任谁都以为他就是细作啊。


    蔡菲芸一直打量楚霄，此时楚霄表现出无比挣扎的痛苦，悲愤之中隐含着哀怨，哀怨之中又显着一丝落寞。


    眼见他身形摇摇晃晃，几乎支撑不住，就要摔倒在地。


    蔡菲芸心里浮现一丝恻隐，身形一闪，赶忙扶住他，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楚霄就这么一头埋在丰腴的胸脯里，胸有沟壑。


    楚霄眼前一亮，随即假装虚弱地对着蔡菲芸说：


    “我不是细作，真不是细作。”


    蔡菲芸看着自己怀里重伤未愈，还要接受灵魂冲击的楚霄，鬼使神差地抚摸着他的头。


    “你不是，你是被诬陷的。”


    反观一旁的万明烈已经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完了，一切都完了。儿子凌迟处死，三成家产拱手相让，就连熔石晶髓也要交出去。”


    而万昊天已经彻底混乱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忠奸镜，疯狂挥舞着手臂。


    “不可能，不可能，楚霄就算不是细作，也是对大晟心怀鬼胎。”


    在蔡菲芸疑惑的眼神中，楚霄强撑着站起来，他很迷恋柔软，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他走到万昊天面前，一言不发，当着他的面举起忠奸镜。


    “你要干嘛？”


    蔡菲芸拉着他的手臂，他已经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干嘛还要直面忠奸镜。


    “你说我对大晟心怀鬼胎，我让你心服口服。”


    在周围人傻眼的表情下，楚霄高举忠奸镜，眼神坚定。


    正当他准备高喊，蔡菲芸一把夺过忠奸镜，娇声大喝。


    “你疯了吗？九品的灵魂冲击，你已经证明了，再来一次，你遭受不住。”


    万昊天双目通红，好似孤注一掷的赌徒。


    “他知道你们不会让他直面忠奸镜了，他心里有鬼。”


    楚霄没有理会已经发疯的万昊天，看着蔡菲芸，抓着她的肩头，语气轻柔而坚定：


    “你愿意让我一直活在质疑之中吗？”


    蔡菲芸犹豫了一阵，看向一旁的唐修哲和李松涛，一咬牙，将忠奸镜递过去。


    “我对大晟绝无背叛之意！”


    “噗”


    忠奸镜毫无反应，楚霄却好像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蔡菲芸眼疾手快扶住他。


    整条手臂陷入一阵温软，甚至能感受到挤压。


    蔡菲芸什么时候和一个男人离得这么近，刚想放手，可又想到楚霄的身体状况，贴得身体更紧了。


    楚霄顾不得品味其中软弹，脸色惨白，目光如电，似笑非笑看着万昊天：


    “万公子，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