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


    两个人的声音在夜风中撞到一起。


    “你先说。”


    两个人的声音又撞在了一起。


    在作为海港城市的哥谭夏季闷热潮湿的夜风里，仅仅出道一晚上的蝙蝠侠正和妖精骑士一起思考人生——蝙蝠侠蹲在哥谭古老的滴水嘴兽石雕上面，而和他一起行动的妖精骑士正笔直地站在滴水嘴兽边上。


    “好吧，我先说。”蝙蝠侠这次开口的时候终于没和妖精骑士撞在一起，“妖精的魔法——”


    “魔术。”妖精骑士打断了蝙蝠侠的话语。


    “好的，魔术。”蝙蝠侠蹲在滴水嘴兽上继续他的发言，“虽然很方便，但……我之后使用的装备都是需要空间进行存放的——我总不能把这些玩意继续留在卢修斯那边。”


    “放在家里的话绝对会被管家发现的——这个家里就没有管家不知道的小角落。”妖精骑士看着脚下的城市，一边补充上不能用来存放蝙蝠侠装备的地点，“……我建议给所有人都上个代号以方便我们在夜巡——你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夜间活动的吧？”


    “是的，夜巡。”蝙蝠侠点头。


    “好的，夜巡——虽然我们今晚只是在殴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混混而已。”妖精骑士无奈地叹了口气，“方便我们在夜巡的时候提到他们——天使和恶魔倒是用不到。”


    “你觉得Cassiopeia和Cepheus怎么样？”蝙蝠侠问。


    “仙后座和仙王座？那我们算什么？”妖精骑士吐槽，“你是安德罗墨达，我是珀尔修斯吗？”


    “怎么不算呢？”蝙蝠侠看向妖精骑士，“你救了我的命。”


    “好吧，那就这样。”妖精骑士结束了这个话题，“所以你的装备能放到哪里？”


    “我有一个想法。”蝙蝠侠往韦恩庄园的方向望去，“事实上，庄园地下有一个溶洞存在——Cep曾经考虑过把那里改造成地下室，但因为太麻烦所以放弃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把那里利用起来。”


    “如果把入口设置在家里的话，到头来还是会被管家发现的。”妖精骑士不赞成地看了蝙蝠侠一眼，“但如果不能方便地进入的话，你还不如天天去应用科学部换装备。”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蝙蝠侠说。


    “我……我也不是说你不能这么做。”妖精骑士扭头避开了蝙蝠侠真诚的目光，“我会想办法的——现在，我们该回家了。再不回去的话，管家会发现我们夜不归宿的。我想你应该不想被管家发现你可爱的夜间小爱好吧？”


    “……你说得对。”


    第二天，韦恩庄园的餐桌上。


    “……布鲁西，你之后有什么计划吗？就像你在高中毕业后准备游历世界各地那样。”托马斯问。


    “我之后难道不该是去接触集团工作？”正在喝红茶的布鲁斯相当疑惑地问。


    “你当然会去接触集团的工作。”玛莎笑了起来，“事实上，托马斯只是想问你在学业上的计划——毕竟你未来一定会接手韦恩集团。”


    “以人类的年龄来说，你确实可以开始工作了。”比起过去来说已经能算是很了解人类社会了的莉可丽丝正在解决盘子里的面包片，“但除了工作以外，人们——至少以韦恩家的情况来说，你还有另一个选择。”


    “那就是去读大学。”


    在这一刻，已经大学毕业的莉可丽丝全身上下都闪耀着难以让人直视的白色圣光。


    “所以……”布鲁斯放下茶杯，抬手对所有人指了指自己，“你们更希望我现在去读书？”


    “是的。”托马斯和玛莎点头。


    “我们无所谓，因为严格来说天使和恶魔都是没有任何学历的。”克劳利摊开双手，“莉可丽丝去读大学只是因为她当时和布鲁斯吵了架，而她的人类身份正好需要去读大学而已。”


    “如果你觉得自己忙得过来的话，你可以把集团和学业两手抓。”莉可丽丝笑着说。


    “……我觉得这不是很难。”布鲁斯考虑了一下，很快同意了莉可丽丝的提案，“有什么推荐申请的学校吗？”


    “这方面还是看你自己喜欢，专业也一样。”托马斯耸了耸肩，“距离也不是大问题，毕竟你之前已经离开我们四年了，布鲁西。”


    “……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诚恳地对自己的父母道歉，“不过这次我希望最好还是留在哥谭本地——我觉得哥谭大学就很不错。至于专业……”


    “我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就读了心理学专业。”莉可丽丝提醒布鲁斯，“你可以学点其他的你需要『感兴趣』的东西。”


    “那我或许可以学习一些生化……或者痕迹鉴定相关的内容。”成功接收到莉可丽丝的暗示的布鲁斯认真地思考起了自己为了夜巡需要继续掌握的技能，“……或许我可以修个多学位。”


    “只要你自己想做，那当然可以。”托马斯和玛莎支持了布鲁斯的想法。


    “那我是时候去申请大学了。”布鲁斯匆匆解决掉自己剩下的最后一点早饭，离开桌边向着楼上走去，“晚点见。”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想到了什么就马上去做。”托马斯笑了起来。


    “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布鲁西总是充满了热情的。”玛莎也笑了起来。


    “说起来，之前提过的宴会在什么时候？”莉可丽丝仔细地擦了擦嘴，向玛莎提问。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亲爱的。”玛莎笑着回答莉可丽丝。


    “在那之前，我计划带所有人去看马戏演出。”托马斯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飞翔的格雷森——最近有他们的杂技演出。”


    “那是什么？”亚兹拉斐尔问克劳利。


    “空中飞人。”克劳利对亚兹拉斐尔解释，“人类经常会因为一些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情况而感到刺激和兴奋，观赏其他人做出这些行为也能带来刺激感和兴奋感——我们还是很喜欢看到这些追求刺激而把生命搞丢了的人类死亡的那个瞬间的。”


    “克劳利——”亚兹拉斐尔用力地瞪着克劳利。


    “自从来了哥谭之后我都没和普通人说过话！”克劳利像条被激怒的眼镜蛇一样弹了起来，“这地方已经够烂了！在这种恶人比地狱还多的城市里，我们恶魔根本没有传教的余地！但这座城市还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在当地人面前贬低这座城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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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可以接受。”托马斯对克劳利和亚兹拉斐尔笑了笑，“顺带一提，你们要去看吗？我准备了家里所有人的票。”


    “哦，谢谢，你可真是这个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好人，韦恩先生。”天使和恶魔异口同声地说。


    一周后的晚上，韦恩庄园的所有成员倾巢而出，前往马戏团观看演出。


    “亲爱的，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可爱的一套衣服。”负责打扮莉可丽丝的玛莎感叹。


    “这是妖精骑士特特罗特的作品。”莉可丽丝按照玛莎的要求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坐下，“特特罗特说这是新娘礼服——事实上，她把自己制作的每套礼服都称之为新娘礼服。这套衣服和我的铠甲的颜色很相似，女王陛下也赞美过这件衣服……”


    “所以我还挺喜欢这一套的。”


    “这套礼服确实很漂亮。”玛莎笑了起来，“我记得妖精不能接触铁制品？”


    “是的。”莉可丽丝点头。


    “那我们就用缎带。”玛莎从抽屉里翻出几条一看就是事先准备好的色彩各不相同的缎带，“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你适合更鲜亮的颜色——看来特特罗特骑士也很赞成这一点。白色、蓝色还是绿色？”


    “……绿色？”莉可丽丝问。


    “我还以为你会选和你的眼睛颜色一样的那条。”玛莎说。


    “我喜欢蓝色是因为女王陛下的礼服上有这个颜色。”莉可丽丝解释，“如果是给我自己用的话……最多是稍微偏向蓝色一些的绿色。”


    “我知道了。”玛莎给莉可丽丝打上最后一个蝴蝶结，“现在，我们可以准备出门了。”


    “……在出门之前，我觉得我需要给大家加上一个小小的祝福。”莉可丽丝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跟着玛莎离开了房间，“以防止发生一些和当初我来到这里时发生的事情相差无几的意外。”


    “你说得对，确实有这个必要。”玛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和托马斯虽然都希望这个城市能在我们的努力下变得更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哥谭的夜晚确实一如既往……甚至可以说是变本加厉地变得更危险了。”


    “不过，不要因为关注我们的安全问题而失去了感受快乐的机会——我们今晚是去看马戏团演出的，而不是去和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战斗的，莉莉。”


    “我知道的，玛莎妈妈。”莉可丽丝提着虽然不算很长但稍微有点阻碍视线的裙子下楼，一边回答走在自己前面的玛莎，“我保证我会好好享受这场演出的——就像崔斯……不，就像兰斯洛特在格洛斯特的宴会上那样。”


    已经准备好了的男士们都等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口那里，天使和恶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伦敦偷渡到哥谭的小车正停在今晚由阿尔弗雷德驾驶的那辆汽车边上。


    “我们来了！”玛莎朝男士们大喊，“莉莉说要给我们加上一点小小的祝福以防止发生意外！”


    “晚上好！”跟在玛莎身后的莉可丽丝笑眯眯地对众人挥手，一边为所有人送上免受伤害的祝福，“在晨之云雀振翅之前，愿这故事永不终结，妖精与人类手牵手——”


    『致那已然逝去之梦「Memory of Londini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