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东阳可是从警十几年的老刑警了，徐山和谢峰如此反常的表现代表着什么，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法眼？


    眉头一挑，他当即便走了过去。


    取出白手套戴上，然后端下身将宛若小号保龄球一般的水下暗哨装置，以及谍讯硬盘拿在手中，仔细打量。


    “确定不是你们的？”


    虽然没瞧出太多端倪，但他确定里面肯定有猫腻，再向徐山和谢峰望去时，神情中透着玩味：“那我要是从上面提取到你们的指纹呢？坦白从宽的政策，不用我过多敷述吧？”


    “死到临头了还想嘴硬？赶紧老实交代，不然别怪狗爷不客气……汪汪……”


    林轩在一旁完美配合，一脸凶相地冲着徐山和谢峰呲牙狂吠。


    透着凶芒的一对狗眼，还仿佛不经意地扫过两人的手腕子……


    “狗哥，狗爷，不要啊，千万别冲动……”


    这两个家伙吓坏了。


    浑身一哆嗦，竹筒倒豆子似的连声交代：“圆的那个是水下暗哨装置，这个硬盘里是最近三个月采集的各种水文、航运数据。”


    “一个叫马爷的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雇佣我们在东港海域布设水下的暗哨装置和灯塔装置，同时收集相关数据。”


    “哦对了，那个叫马爷的不是咱龙国人，他一直在境外远程指挥，其它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就只是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而已，您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间谍？”


    这番话语入耳，胡东阳倒抽一口凉气，面色大变：“居然还和境外组织扯上了关系？你俩这是要作死啊？”


    他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起身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与此同时。


    市局会议室。


    刚成立的反间专案组正在开会。


    该专案组由东港市国安局反间处处长杨腾担任组长，市局局长耿长军担任副组长。


    与会组员近三十余人。


    除了杨腾带来的六名国安局精英，东港九大分局也都派了一名局长或副局长，带领一两名局中骨干加入。


    滨江区分局来的正是局长刘卫国和干警小李。


    海警分局来了三个人，局长王江，缉私大队副大队长吴建设，以及一名资深缉私干警。


    “同志们，大致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们手中目前掌握的线索很匮乏，任务很艰巨。”


    “这是一场硬仗，省厅和市委方面，对此都专门做出了指示和要求，请大家务必齐心协力，尽快侦破此案，将那两名潜伏于东港的涉外间谍，一举拿下！”


    主席台上，副组长耿长军面色凝重，正在发言。


    坐在下面的刘卫国边听边做笔记。


    也正是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掏出来一看是胡东阳打来的，刘卫国略微迟疑，还是按下了挂断键。


    然而，刚把手机放到桌上，震动声立马再次响起，还是胡东阳打来的。


    刘卫国眸中闪过一抹狐疑，虽然没说话，却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刘局，你是在开会吗？”


    电话刚接通，胡东阳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这边有紧急情况，刚抓到两个牵涉境外组织的间谍……”


    “什么？”


    刘卫国面色大变，一时竟忘了场合，大声追问：“抓到两个间谍？还和境外组织有关？你确定没搞错？”


    “千真万确，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不信我现在就把位置发过去，东滩附近……”


    说完，胡东阳挂断了电话，发送位置。


    直到此时，刘卫国才反应过来，转首一看，会议室里二三十双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既震惊又疑惑，还有茫然。


    毕竟台上的耿长军才刚说完任务艰巨，毫无线索呢，言犹在耳时刘卫国这边就突然打岔，说是抓到了两个涉外间谍……


    “老刘，谁来的电话？”


    足足愣了好几秒，耿长军才回过神来，眉头微皱，出声打破了沉寂：“能确定真是涉外间谍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耿局，我相信他，胡东阳可是一线老刑警了，绝不会出错。”


    刘卫国深吸一口气，语气笃定，重重地点了点头：“而且他已经把定位发来了，就在东滩附近，具体情况，过去一看便知！”


    “其它分局的同志就不用过去了，既然是在海边，除了耿局，刘局，有海警分局的同志同行就够了。”


    杨腾面色凝重，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出发！”


    …………


    海边小院。


    胡东阳和沈轻柔坐在石凳上正聊着天，林轩则没事狗一般，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石桌上除了那个“小保龄球”和谍讯硬盘，还摆着一个卫星电话，这是刚从徐山身上搜出来的，他俩就是通过这个电话，接受境外老马的指令。


    至于徐山和谢峰两人，此时手上连着铐子，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旁边的地上。


    换作是平时，哪怕现场有一个警察在，他俩为了活命，多半也会拼死挣扎一下。


    可现在两人旧伤未复又添新伤，连站立都成问题，逃跑更成了一种奢望，压根就没敢动那个歪心思。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尽量争取宽大处理了。


    所以胡东阳压根就没费什么劲，随便盘问几句，就把两人这一年多以来的犯罪事实，大致摸了个七七八八。


    刚歇下没一会儿，远处几辆警车组成车队疾驰而来，嘎吱几声停在了院外。


    来的人虽不多，却也有十几个，领头的正是耿长军和杨腾。


    作为反间战线的老骨干，杨腾一进院门就瞧到了桌上的东西，身形一震面浮狂喜之色：“水下暗哨装置？那就没错了。”


    “旁边那是什么？卫星电话？什么……居然连谍讯硬盘都找到了？”


    最后一句话声刚落，他便已经一路小跑到了石桌前。


    匆匆戴上手套，拿起暗哨装置和谍讯硬盘略一打量，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这不就等于破案了吗？关键连数据硬盘都已截获，这一点尤为重要。”


    “胡所长真神了！可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