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能高兴得太早，无数漫画轻小说都诠释了立flag必倒这一定律。


    前天藤原静流还说音驹没有什么当着所有人都面大喊目标的环节，结果今天鹤田教练一来，就宣布了这件事。


    “按照惯例，一年级的要说出自己今年的目标！”


    孤爪研磨整个人仿佛褪色了一样，当着排球部十几人的面，说出自己的目标——这是什么i人地狱，他能不参加这个活动吗？


    藤原静流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不用参加这个活动——吧？


    一分钟后，藤原静流面无表情地和其他新生站在一起，不明白运动员的事情，自己这个经理为什么要参加？！


    “一年级挨个说，你们谁先来？”


    鹤田教练话音落下，体育馆里寂静了一瞬，随后山本猛虎站了出来。


    藤原静流松了口气，比起站出来说出自己的目标，他更害怕的是冷场！


    山本君！我下次打比赛一定多给你传球！


    下一秒，山本猛虎的声音响彻整个体育馆：“我的目标是称霸全国！！！”


    ……啊？


    老师，这不对吧？我看的漫画不是这么写的！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他们先一起经历成长与失败，建立起深刻的羁绊，然后在某个瞬间彻底敞开心扉，喊出那个在外人看来幼稚的口号……怎么轮到自己就那么直接，连一段煽情铺垫的剧情都没有？


    藤原静流闭上眼，我真傻，真的。


    早知道自己不是热血少年漫主角那块料，还不信邪，非要硬挤到这个赛道，现在好了，一个口号就给他干沉默了。


    孤爪研磨同样在怀疑人生，思考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


    就是说，这个排球非打不可吗？


    原本研磨想在山本猛虎说完之后，偷偷加一句我也是，同上，将这个环节蒙混过去，但显然他也忘记了，山本猛虎这个超级大现充说出的台词有多么的超过。


    但是此时不跟伤害，就只能自己重新开始打了。


    权衡完利弊后，孤爪研磨硬着头皮来了句：“同上。”


    称霸全国的口号结束，好的，现在压力来到藤原静流这边。


    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藤原静流在心里唾弃这个糟糕的世界，并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喊口号，羞耻一点就羞耻一点了！起码比现在好吧！


    “呃……希望音驹能进军全国，拿下冠军！”


    他语速又快又小声地补充：“当然，最重要的是排球部的大家一起加油努力，不留遗憾！”


    其他喊不出山本猛虎热血宣言的新生秒跟：“一起努力，进军全国！”


    被迫称霸全国的孤爪研磨：“……”


    开局站位错了，求地球online读档教程。


    坏消息，没有求到教程。


    好消息，活动结束后部员们继续训练，没有人在意他刚刚的话。


    与其说没人在意，不如说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山本猛虎身上，但大家的关注点不同，二年级一脸欣慰，而三年级……


    “新来的几个和二年级的真是一模一样。”


    “先把基本功做好，再想着称霸全国吧。”


    “孤爪，态度认真点，做什么动作都一副软绵绵没吃饭的样子，怎么能打好排球？”


    “……”


    平心而论，藤原静流认为前辈们的“担忧”是没必要的，因为孤爪研磨排球打得非常好——单论传球这一项，目前音驹排球部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作为二传，藤原静流会格外关注二传这个位置，从调整村田那些不到位的一传，和猜不到下一步的二传，都可以看出研磨的传球水平很高，无论是分配球权，还是二次球的处理思路也很清晰。


    简单来说就是，孤爪研磨是在用脑子打排球。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对高野康介，黑尾铁朗，还有山本猛虎这类攻手的厉害印象深刻，却注意不到孤爪研磨……


    藤原静流认为还是风格原因，孤爪研磨的技术很好，但不过分华丽，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静默，隐匿，只在猎杀时展现出难以言喻的锋芒。


    简直就是天生的猫猫啊！


    但上述的这种情况，肯定不包括鹤田教练，排球部陆陆续续也打了好几场练习赛，三个有经验的新生都上过场了，而木村宏光和孤爪研磨作为排球部仅有的两个二传，练习赛场场不落，把把对位，能很清晰地看出两人之间的问题。


    关于木村宏光和孤爪研磨各自的优势和劣势，之前已经分析过了，鹤田教练思考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在首发队伍上做出改变。


    一个是配合问题，孤爪研磨和其他首发成员的磨合交流结果并不算好，另一个是这是三年级最后一届IH了。


    藤原静流站在场外，听见这句话时内心没什么波澜。


    倒也没其他原因，单纯是不熟，没什么想法。


    就像开学前两个星期的排球部，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人来，也有人离开，对于这些话都没有说几句的新生，藤原静流基本是采用公事公办的态度。


    直到纳新活动结束后，排球部人员算是确定下来。


    藤原静流的工作也逐渐稳定，不会出现之前那样手忙脚乱的情况。


    上午先到体育馆报到，然后回活动室准备好毛巾和水杯，如果训练内容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就上去帮忙，结束训练后一起收拾体育馆，将用过的毛巾放进洗衣机，看时间决定是等待还是第一节课后再来处理。


    下午准备好毛巾和水杯，教新人基本功，在他们进行原地扣球训练的时候帮忙托球，如果有练习赛就当裁判，结束训练后一起收拾体育馆，将用过的毛巾放进洗衣机，等清洗好挂在外面，然后乘坐电车回家。


    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藤原静流今天提前一点来到学校，检查晾晒在洗衣间的毛巾，果然没有干。


    他跟黑尾铁朗说了一声，然后拎着洗衣篮到学校外的洗衣房，用烘干机烘干毛巾。


    回来的路上，藤原静流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研磨君，你怎么还在外面？”


    藤原静流有些惊讶地询问，洗衣房步行需要5分钟，烘干机30分钟，算算时间现在都七点四十了，今天又不是跑耐力，早该进行下一项训练内容了，孤爪研磨怎么还在外面？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充斥大脑，差点没有听见藤原静流说话。


    现在几点了？为什么训练还没结束？哦……


    “那些三年级的说什么……想要打好排球……体能那么差可不行。”


    ……然后就故意让他多跑几圈。


    藤原静流皱了皱眉，体能差就算要锻炼训练强度也应该循序渐进，更何况青少年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平时训练内容其实就已经足够了，再多容易吃不消。


    不过他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藤原静流叹了口气，瞥见孤爪研磨掩盖在凌乱长发下涣散的瞳孔，终于明白前几天山本猛虎为什么用那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自己了。


    感觉随时都可能晕倒啊！


    “研磨君，你还好吗？”


    “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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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危险的发言，藤原静流沉默两秒：“……需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吗？”


    孤爪研磨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不用，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这样吗……那正好。”藤原静流自然地说，“排球部的队服做好了，还有一些新采购的排球，要去学生会领，我一个人可能拿不过来，能麻烦研磨君和我一起去吗？”


    孤爪研磨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藤原静流，几秒钟后，他说：“好。”


    别看研磨看起来一副体力不行，没干劲的模样，其实排球部每天的日常训练他都会完成——


    但话说回来，他已经完成任务了……更重要的是就刚刚这一段路，研磨已经看不见宝箱和巨龙，感觉再跑下去要见到上帝了。


    藤原静流从篮子里拿了条毛巾给研磨，随后放慢了脚步，和对方并肩走向校舍，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二号校舍，三楼事务室。


    藤原静流放下洗衣篮，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牛奶和一盒蛋挞放到长椅上面：“研磨君，我去跟学生会的人交涉，你先坐在这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谢谢。”


    孤爪研磨是真的觉得累了，身体使不上力气，连注意力都很难集中。


    一传不到位就需要二传调整传球，二传不到位就需要攻手去打调整攻——排球就是这样一项，靠着一次一次传接扣「维系」起攻防体系的球类运动。


    哪怕一个人再厉害，在一场攻防对战中也不可以连续触球两次，因此就需要队友配合，作为一项团体运动，沟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和那些三年级的人交流了。


    反正也没有用，还会被说自以为是……


    孤爪研磨很在意他人的视线，但他并不会因为外界的评价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不会为了显得合群强迫自己进行社交，也不会去做真正不愿意的事情。


    面对前辈的指责和针对，他并不会内耗，觉得全是自己的错，但不可避免地感到疲惫，烦躁……还有一些退缩。


    ——游戏的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对于孤爪研磨来说，是前者。


    “……研磨君，该走了。”


    孤爪研磨“嗯”了一声，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从藤原静流手上接过印了【NEKOMA】的排球队服。


    新学期，储藏室里全是各个社团的采购用品，音驹的运动服外面只印了【NEKOMA】，训练服和其他运动社团是相同的样式，需要藤原静流对着采购单一件一件找。


    这么一来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体育馆训练已经进入了尾声。


    鹤田教练视线落在藤原静流手上：“是队服和排球到了？”


    “嗯，幸好路上遇见了研磨君，不然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都拿不过来。”


    “经理把衣服发一下吧。”


    “好的。”


    体育馆一下子热闹起来，音驹排球部一共有三套服装，一套红色的队服，以及夏冬两季的训练服。


    “比赛服都清洗好了吗？”


    鹤田教练一句话将二三年级的注意力拉过来，只有正选成员才能拿到比赛的球衣，但正选也有首发和替补之分……


    “已经清洗好了，教练，需要我去拿吗？”


    “去吧，首发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但其他人训练不要松懈，正选成员也是，我约了周五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这是本学期第一场比赛，大家好好准备！”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