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结局(?)

作品:《轮回的校园逃亡游戏

    眼前,结满寒霜,血迹四溅,墙上,马桶上,水管上,怵目惊心,两人吃惊,转头对视,彼此眼里都是惊恐。


    这时候,前面的厕所突然响起冲水的声音,一名女生整理着衣服推开门,转头就看见坐在地上的晏清然与抱着书的明赖,双方对各自的出现都很惊讶。


    居然有人,明赖想张嘴但被女生抢先。


    “啊啊啊啊,有变态!有变态进女厕所啦!”女生跳着脚,指着他们大叫。


    “别啊,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晏清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摆摆手解释。


    “谁是你姐姐,你们是哪个班的,跟我去教务处!”


    “啊哈哈,真的很抱歉,我们真不知道厕所里面有人,进来之前我们还喊了一句,当时没人回应,以为没人才敢进来。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就走。”


    女生怒目而视,“谁要听你说这么多话,谁知道你进来有什么目的,快跟我走!”


    “不不不,我们是来调查的,最后一句厕所地上好多血,我们正要报告给老师,对吧,明赖?”


    明赖点了点头,女生哑火了,看起来又生气又困惑。


    晏清然转头看向那间打开的厕所,想证明给女生看,却发现厕所里的血迹什么的都没了。


    “怎,怎么回事?哈,哈哈,刚刚还是有的……”


    但是未能多想,女生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两人后退至墙边,晏清然实在想不到什么借口了。


    女生站在他们面前,不再追问,也没有看向那间打开的厕所,而是紧紧盯着明赖的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我没听错吧,你是叫明赖,对吧?”


    明赖被点到名字,犹豫地点头,晏清然心想不好,被知道了名字会被告到老师面前。


    女生的神情恍惚,转头问晏清然,“你叫什么名字?”


    语气比他想象中温和得多,要不要告诉她呢,晏清然在心里纠结了一秒,咽了咽口水,还是如实说出了他的名字。


    “!”女生很激动地捂着嘴,转身跑了出去。


    “人在这儿,人在这儿!!”


    两人听到她在走廊大喊,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咱俩先出去看看?”


    “嗯。”


    一出去,他们被涌上来的众人层层包围,同学们七嘴八舌,问题接二连三。


    “同学,同学,你们都是之前在哪儿?”


    “欸欸,你们怎么出现的?”


    “你们叫什么名字!”


    “快给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突然不见的?”


    “其他人呢?你们知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


    “同学!同学……”


    两人被这种热情吓到,不知所措。


    “明赖!是明赖吗?”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远处传来,明赖抬头看,居然是班主任季老师。他看起来很吃惊,大步跑向这边,周围同学纷纷为他让路。


    “老、”


    季老师跑到明赖面前,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师。”


    季老师的头发变白了一半,体型也垮了很多,他放开明赖,眼里全是泪水,嘴唇颤抖。


    “回来了……回来了。”


    晏清然看着这一情景,突然意识到什么,抓着旁边的一个人急切问道:“其他人呢?你们早上消失之后都去了哪里?”


    那个人眼睛透露出困惑,反而质问他,“我们消失?你们才是好端端地就凭空蒸发了,找遍全校和周围地区都找不到,警察来了也找不到。欸,快给我说说,你们都去了哪啊,是不是穿越到另一个空间了?我赌你们穿越到异世界了。”


    一瞬间,犹如一道闪电,从头到脚劈下来,晏清然手脚发麻,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楚,“没、没有其他人了,明赖!”


    晏清然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紧紧抓住明赖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浑身颤抖。


    “我们……回来了……”


    明赖一开始是疑惑,迷茫,随之眼睛睁大,呼吸开始急促,脸颊升红,紧接着闭眼向后倒去,幸亏季老师马上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倒地板上。


    随后,其他老师及校长闻讯赶来,明赖被老师背着送到附近医院,而晏清然则被簇拥着请到办公室。


    不一会儿,家长、记者们都纷杳而来。家长们挤到办公室里,争先恐后地想要打听自己孩子的下落;记者们被校长老师轰到教学楼外,只能抓耳挠腮,采访每一个路过的学生。


    晏清然身上披着毯子,双手握着装着热水的纸杯,眼神放空,弯着腰听着周围人的话。


    “孩子,你知道,知道我们家阿敏在哪儿吗?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了……”一位中年妇女半蹲着,拽着晏清然的裤子,几乎祈求地低声说道。


    旁边的大叔黑眼圈很重,脸部垂老,哑着嗓子,开口说话是一股浓重的烟味,“你们这些娃子是不是离开学校了?有没有人绑架你们,他们要多少万?我们付得起!”


    一个年轻的女人,脸上挂满泪痕,摇了摇晏清然的胳膊,“孩子你说句话啊,我的儿子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变瘦?有没有人虐待他?他过得好不好?”


    “我的儿子他……”


    “我女儿叫……你有没有……”


    “我孩子……”


    ……


    晏清然好像在做梦,这些话犹如隔了一堵墙,朦朦胧胧,他听不清,也听不懂,刚开始的狂喜已经倘然无存,现在是彻底的茫然,他开始想起班里的其他人,他们在哪?咦,奇怪,他们没有跟过来吗?


    晏清然身体动了一下,意识又回来了,这下,他看清了手里的水杯,抬起头,自己周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好多人,所有人都在说话,他们的表情都是慢动作,晏清然不经意向右慢慢转头,穿过人群的空隙,在不远处,他的视线捕捉到一个熟悉的物品。


    他站起身,水杯掉落在了地上,他向那里走去。所有人都是慢动作,他们有人拽住了晏清然的胳膊,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晏清然目不转睛,一一挣脱开束缚,有人默默为他让出了道路。晏清然走近了那里——是陈惠惠的工位,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但是,有一张照片,还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束花。晏清然拿起来,照片上的陈惠惠笑的很开心,伸开手臂,后面的同学们纷纷抢着镜头,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有的双手举过头顶比耶,有人拉扯着脸,吐舌头,有人蹦了起来,头发飞起,照片定格住最他们滑稽的一幕。晏清然翻过照片,后面用黑色中性笔写着:2013年4月16日,2班春游合照。


    一滴泪落在手指上,晏清然发觉自己居然哭了,他急忙用袖子擦擦眼睛,但是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向外翻滚,他放下了胳膊,让泪水肆意流淌。


    ……


    ……


    ……


    两个班的人突然消失,半年过去,警方不断出力都无法破解的未解之谜,在晏清然与明赖的出现后,无疑成为了焦点,一时间满城都在播报,街头上的人们议论纷纷。


    警察迅速到来,带走了晏清然。在警局里,警察对着记录下来的话愁眉苦脸,再三询问晏清然意识是否清醒。


    “我肯定,警察先生,我说的话非常属实,因为这就是我所经历的,”晏清然表情严肃,“那间厕所绝对有问题,不然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回来了,我建议仔细调查那里。”


    “这……”


    ……


    警局门口,司机已经停好了车,见晏清然出来了,便弯腰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在坐上车之前,晏清然回头问警察:“您知道和我一起的另一位现在怎么样了吗?”


    “嗯,医生说他发了高烧,现在还在昏迷,有其他情况我们会立刻收到通知。”


    “好的,谢谢您。”


    晏清然点头,进了车,司机关上了车门。


    ……


    在家里人的安排下,晏清然办理了休学手续 ,自学了一年后,又前往其他市区就读,期间不断有媒体想要采访,都被晏清然拒绝了。


    没有继续的报道,这件事在人们心中被渐渐遗忘,只是在某个黄昏,聚在一起的老人们会突然感慨上一句,“害,不知道那些失踪的娃娃们怎么样了。 ”


    再后来的后来,晏清然考上了物理专业的本硕连读,他一直在研究平行宇宙的可能性。


    他本以为自己会逐渐遗忘这些事,但有时候会梦到那些人,他们在尖叫挣扎,好几次,晏清然会突然在半夜醒来,发觉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奇迹不会再现,晏清然与明赖的出逃是个意外,难道就真的这样结束了吗?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吗……


    转机就在他上大三的时候,那天下午,他收到了一封短信,非常简短,只有一句话:


    我看到了他们,我要回去了。


    晏清然的心跳加快,是明赖!六年过去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信息,但是,这个短信非常不妙。


    我要去找他。


    冒出这个想法后,晏清然买了当天的机票,匆匆收拾好行李便出发了。


    在飞机上,晏清然打开电脑,通过短信的发出地址,锁定了明赖的具体位置,下了飞机打出租直直前往目的地。


    没想到司机越开越远,越开周围越荒凉,到最后拉下手刹,对他说:“到了,下车吧。”


    “师傅,你确定?”


    “昂,我都给你说了,那地方早都没人住了,偏僻的很,我真不知道你来这做啥子。”


    “呃……嗯,好。”


    晏清然付了六百后下了车,出租司机收了钱后调头,一溜烟就不见了,现在这里只剩他一人。


    他在原地看了看,眼前是一片废弃的楼房,钢筋露出了表面,周围都是平坦的荒地,一股风吹过,水泥渣与扬起的土扑面而来 。


    唔……晏清然捂住鼻子,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之,先进去看看吧。


    晏清然踏入这片废弃楼房,脚下的水泥块一踩即碎,看样子已经风干很长时间了。


    长度及腰的杂草生长在裂开的石板之间,空气中漂浮着颗粒混杂物,晏清然呼唤,“明赖——喂——”


    他的声音在钢筋水泥柱之间回响,他开始怀疑自己鲁莽的决定。这儿真的会住人吗,明赖会来这里?可是,就这样离开的话还会有下次机会吗。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目光在楼间隙之间徘徊。


    野花小小地长在脚边,装着水泥的小推车被扔在楼边等待生锈,腐烂的黄褐色塑料布挂在三楼的一根伸长的钢筋上飘荡,楼的外表已经被雨侵蚀得发黑,抬头看,一个人正站在顶楼望着自己,云在他背后流动。


    “明赖!”